“關(guān)于你哥,除了何家讓你知道的那部分外,剩下的都是唐語歡告訴你的吧?
那她應(yīng)該沒告訴你,何亭升為什么要騙我上天臺。
應(yīng)該也沒有讓你知道,當時跟著何亭升上去的人,每一個手里…都帶著刀?!?p> 沈知星和何橋橋差不多高,分明是平視的角度,可那雙隱于帽檐陰影之下的眼眸犀利得仿佛快要將她整個人都看透了。
何橋橋的瞳孔驟然一縮,沈知星說的沒錯,當時她只知道哥哥是因為把一個生病女生給關(guān)在天臺而被抓了,更具體的東西她根本就查不到。
后來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唐語歡和這件事有些關(guān)系,去堵人之后,才從唐語歡口中了解到了更多的細節(jié)。
一開始,何橋橋沒有完成相信唐語歡的話,但后來想辦法去見了哥哥一面后,她才知道原來真的是沈知星將哥哥害成這樣的。
從那以后,在唐語歡的協(xié)助下,何橋橋拼了命似的給沈知星找碴。
只要和沈知星扯上關(guān)系的,她都添油加醋地亂傳一通。
還時不時就讓人冒用沈知星名號去做各種壞事。
甚至還去偷沈知星的試卷堵沈知星的路。
簡直就是把畢生所學(xué)的損招都用在了沈知星身上。
沈知星不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
知道是因為何亭升,何橋橋才像狗啃骨頭似的咬著自己不放。
自然也知道這個蠢貨也是跟她哥一樣被同一個人當槍手用。
一樣的蠢,一樣的傻,跟何橋橋計較都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和智商。
當時沈知星忙著給無人區(qū)的那件事善后,還得提防某些人,是真的沒什么心思去理會何橋橋。
見慣了刀光血色,對這種無理取鬧的小打小鬧,總會有那么一丟丟的寬容的。
何況后來也因為何橋橋這么一搞,居然還有了混亂視聽的作用,陰差陽錯下給了沈知星不少方便。
名聲哪有命重要?
多一份保險就多一份安全。
由此,只要沒有觸及底線,沈知星也就任何橋橋她們幾個人胡鬧了。
但是換藥這件事就過了,既然何橋橋不懂分寸,那她為什么還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何橋橋不就是想報仇嗎?
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該結(jié)束了。
“故事很俗,但都是真的?!鄙蛑锹曇羝降?,“三省聯(lián)賽還記得吧?高二只有兩個名額,一個是江時嶼的,另一個不是落在我身上就是給唐語歡。
何亭升喜歡唐語歡,知道她有多在意這次聯(lián)賽。為了幫她,你哥不知從哪弄了幾個人進學(xué)校,準備對我下手,讓我沒機會參加聯(lián)賽。
但是你哥沒想到那幾個人是警方的逮捕對象,那晚我被他們騙到了天臺上時,急病突然發(fā)作,差點就被砍死。”
“不要不信?!鄙蛑且谎劬颓瞥隽撕螛驑虻囊鈭D,指著一旁的青年說道,“原熙之當時也在場,后來也被帶到局里審問過,他可沒必要跟你說謊?!?p> “你以為只是單純的欺凌嗎?”沈知星看著臉色越來越慌亂的何橋橋,一針見血地說道,“這是謀、殺、未、遂。”
“而且何亭升他還和那群逮捕對象扯上了關(guān)系,這都是在局里立過刑事檔案的兇徒,牽扯到數(shù)不清的利益和人命?!?p> “你覺得何家有膽子敢去撈人嗎?”
沈知星冷笑道:“你哥那么聽唐語歡的話,你猜她知不知道何亭升找人這件事?”
“知道卻視而不見,放任何亭升去為她沖鋒陷陣,出事了就馬上撇清關(guān)系,然后裝成同情心泛濫的朋友告訴你所謂的真相,再讓你變成第二個何亭升來找我麻煩,最后走上了你哥的老路。”
“這是我害的嗎?”
“這是你們作死自找的?!?p> 沈知星是一個很討厭麻煩的人,只想用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徹底解決這對蠢貨兄妹的事情,說話根本就不會考慮何橋橋宛若遭受暴擊的心情。
于是,曾經(jīng)被江時嶼和何叢他們領(lǐng)教過的毒舌嘴皮子重出江湖。
何橋橋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連反駁都忘了。
一旁的原熙之也被迫面無表情地聽了整個過程:“………”
“…以后出門一定要記得看好腦子,不要掉在路邊了。”沈知星十分好心地提醒,“不是每次都可以這么幸運地遇愿意幫你把腦子撿起來的好心人的?!?p> 何橋橋:“………”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些人說,對付沈知星,能用手解決的就不要用嘴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哥是被唐語歡給坑了?”何橋橋不確定地問道。
“………”沈知星,“不然?”
把人罵了一頓后,先前因為腿傷而受的各種憋屈感倏然一掃而空。
原熙之也想這個電燈泡快點滾,面無表情道:“她沒說謊?!?p> 事情已經(jīng)講清楚了,給了她方向都不會查的話,那真的沒救了。
沈知星不欲再糾纏,丟下一句“以后別再來煩我”,直接離開了。
見狀,原熙之動了動,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向何橋橋:“出了國,就不要再回來了。”
然后才不緊不慢地跟了過去。
何橋橋愣愣地看著一前一后離開的兩人,漸漸地反應(yīng)過來,臉頓時唰地白了。
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
身后的腳步聲不緊不慢,沈知星的手臂狀似不經(jīng)意地緊貼著背包邊緣,那里藏著一把短匕。
“你的傷…好了嗎?”青年跟在她身后,視線似乎是停在了她的小腿上。
沈知星沒有回答原熙之,而是問:“有事?”
原熙之抿了抿唇,狹長鳳眸里滑過一絲煩躁:“為什么要拒絕向都?”
沈知星:“我?guī)湍銈冋业搅斯氖??!?p> 原熙之:“我不要別人?!?p> 沈知星的手臂依舊緊貼著藏著匕首的那處,但聲音聽著和平日沒有什么區(qū)別。
“那關(guān)我什么事——”
“如果是江時嶼讓你去呢?”原熙之猝不及防地問道,“你是不是就答應(yīng)了?”
沈知星腳步一停,轉(zhuǎn)過頭來:“你什么意思?”
原熙之也停了下來,橙紅色的余暉落在他耳垂上的那顆小耳釘,然后反射入沈知星平靜無波的瞳孔里。
“沈知星,你是不是喜歡江時嶼?”
說出這句話時,原熙之的嗓音干澀嘶啞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從他血肉里硬生生地挖出來一樣。
十里紅妝吖
??!兒子,搶媳婦兒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