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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fēng),亦有歸途

第一百二十二 刀鞘

  傍晚,窗外雨聲淅瀝,昏暗房間里燭火明滅,條案前的桂小五郎正趁著微弱的燭光查看長州藩寄來的書信。

  笛聲悠揚,一名身穿淺藍(lán)色付下和服的女子正將一支竹笛放在嘴邊吹奏,這名女子用紅繩和竹簽將發(fā)髻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面容婉約,雙目微閉,似乎沉浸在了竹笛的演奏中。

  女子名叫木戶松子,乃是三本木藝伎出身,她以美麗的容顏以及高超的吹笛和歌舞技藝聞名于京都時,桂小五郎還只是一個從長洲來的游郭集會的窮小子,當(dāng)年為了湊齊與女子相會的錢財,桂小五郎還曾仗著一身劍術(shù)扮演過攔路強盜的角色。

  沒有錢財替心愛的女子落籍,同鄉(xiāng)好友伊藤博文聽說這件事后,用刀架在老鴇的脖子上,逼她同意了女子脫離藝伎籍,那一年,松子20歲,桂小五郎30歲。

  如今,松子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陪在心愛人的身邊,臉上盡是溫柔之色。

  伴著笛身與昏暗的燭火,桂小五郎展開了布滿褶皺的書信:

  木戶孝允親啟

  小五郎,最近要多加小心,國內(nèi)的長老已經(jīng)開始不安分了,實在摸不清幕府是否真的派人來試探的,但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會有結(jié)果,這是我的直覺,而且還有宮部先生的那件事,現(xiàn)在切不可貿(mào)然行動

  ……

  桂小五郎輕嘆一聲,將信紙湊在燭火上點燃,灰敗的余燼掉落在條案上,散作細(xì)碎的雪片。

  松子停下了竹笛的吹奏:“信中的內(nèi)容不好?”雖然對丈夫操勞大半生的事業(yè)不甚理解,但聲音中仍是充滿著擔(dān)憂。

  “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好內(nèi)容了?!?p>  松子將竹笛放在膝上,微微仰頭,露出雪白的脖梗,閉起眼睛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討厭啦,那我寫給你的呢?”

  桂小五郎臉上愁容稍去:“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p>  窗外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兩人來到窗邊,順著聲音望去,傍晚昏黃的雨幕中,一名消瘦男子抱劍坐在庭院的一棵松樹下,佝僂身子隨著咳嗽不斷晃動,仿佛要將肺刻出來一般,身后是大片大片的低矮綠叢,一簇簇紫陽花開的正盛,如嫩綠間的沾染水珠的繡球。

  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業(yè)需要付出如此的代價,庭院里的男人明明病重至此,仍在奔波操勞,松子感到擔(dān)憂:“高杉先生的身體如何了?!?p>  “不太好,說是會傳染給女人,所以都故意避開女色了?!?p>  “鵜野說過了,真是可憐?!冰Y野是高杉晉作女人,與松子是閨中好友,亦是藝伎出身,只不過沒有成為他的妻子。

  桂小五郎嘆息一聲:“鵜野的心里是清楚的?!?p>  “什么?!?p>  “晉作這個人,就像是出鞘的刀,沒有人能夠組織他的生活方式?!?p>  “咳咳咳!”庭院里的男子咳嗽有了減輕的跡象,扶著樹干緩緩起身,佝僂身子,向?qū)γ娴姆块g緩緩行去。

  望著男子的背影,松子說道:“高杉先生是刀的話,那鵜野就是鞘了?!?p>  “鞘嗎?”桂小五郎望向身后房間的角落,一柄長刀歸于鞘中,擺放在刀架上,旁邊的瓷瓶中,一株虞美人開的正盛,

  “鞘嗎?也對……”

  作為曾經(jīng)的劍豪,自己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拔劍了。

  …………

  “站住!我們是奉命守衛(wèi)京都的見回組!”

  漆黑的雨幕中,街頭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皮靴與石板踩水花四濺。

  一組身穿青紅色羽織制服的武士正提著幾盞燈籠,在京都的街頭大喝,追趕前方的陰影。

  一名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年正在街頭狂奔,暗紅色碎發(fā)被雨水打濕,一綹一綹貼在前額,雨水順著臉頰滴落,臉頰的刀痕滲出的鮮血與雨水混染成一團。

  暗道一聲糟糕,這一次并非遇到了埋伏,而是在暗殺后正好撞上了深夜巡邏的見回組小隊。

  在都城,這樣的逃竄只會引來越來越多的追兵,現(xiàn)在還只是見回組的一組武士,之后說不定還會有新選組參與其中,甚至只御庭番眾。

  少年反轉(zhuǎn)沖勢,向著追兵迎去,只聽一陣刀兵交接聲與慘叫聲混合在一起,隨后街道又重新陷入了安靜。

  ……

  “嘩、嘩、嘩、嘩、嘩!”

  雨勢越來越急。

  大量的燈籠照亮了街道,濕漉漉的石板路上反射著斑駁亮光,一片片殷紅浸染其上。

  街道兩邊的住戶隔著木窗向門外大量,恐懼的看著街上打著白色紙傘,身穿青紅制服的武士,以及地上躺著的五具尸體。

  大量血液從五具尸體的身下流出,和著雨水,涂滿了整個街道。

  一具面目朝下趴在石板上的尸體被從肩部向下直接劈開,刀勢沿胸肋,直至側(cè)腰,幾乎被斬斷成了兩截。

  一名中年武士神情凝重的望著尸體,紙傘下,武士臉上兩條深深的法令紋讓其不怒自威,“是示現(xiàn)流嗎?”

  “不,不對!”中年人轉(zhuǎn)眼見又否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在尸體的不遠(yuǎn)處,一截斷刀正在燈籠的映射下反射出亮光。

  “那名武士應(yīng)該是格開了須藤的第一刀,確實,如果硬接示現(xiàn)流一刀的話,刀也可能會斷?!?p>  “但招數(shù)仍有差距。”佐佐木只三郎站在下首,觀察尸體模樣,說出了自身的猜測。

  “天壤之別!”

疾風(fēng)亦有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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