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煜回到刑部,趙春和司馬嫣早就回來了。
“怎么樣,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我們?nèi)サ臅r候人家已經(jīng)走了?!彼抉R嫣說,“我們仔細找了很久,除了到處是蝙蝠,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之外,沒找到什么特別的線索?!?p> “東西都在這里了?!壁w春把一個口袋放到桌上,“您看一下,反正我們是連腳底下一個老鼠跑過的腳印都沒有放過,所有的可能的東西都仔細甄別了。不過到底有沒有用,你還是看一看吧?!?p> “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倒出來我看看?!?p> 趙春把桌上的各種文件掃開,把袋子里的東西都倒出來,燭光底下李驍煜掃了一眼,有一件明亮的東西映入了他的眼簾。他輕輕用手撿起來。
“這是什么玩意?”
“這是一把刀啊?!彼抉R嫣趕緊說,“看起來還挺別致的?!?p> “問錯了,問錯了。我想說,這個彎刀,是在哪里撿到的?”
“這把刀是在樓梯上撿到的?!壁w春說,“它是豎著插在一個縫隙里頭,起初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它是在我的腳底下剮了一下才被我發(fā)現(xiàn)的?!?p> “這把刀——有什么問題嗎?”司馬嫣盯著李驍煜問。
李驍煜想了想,只是“嗯?!绷艘宦暎又f:
“按照你發(fā)現(xiàn)的位置,這個東西很有可能是他不小心落下的。我剛才覺得奇怪,是因為我確實不是第一次見過這把刀。我在一個地方見過這種刀一次。”
“你什么時候見過?”
“今天晚上我去了一趟如夢館,如夢館被人縱火了,王夢然受了傷,當(dāng)時有一個叫任大夫的,他的手上就有這么一把刀,彎彎的。我現(xiàn)在仔細想了想,和這個是一樣的?!?p> “什么任大夫?這個人我們見過嗎?”
“我也沒見過,不知道京城還有這么一個人。不過他和王夢然稱兄道弟,好像很熟識。但是這個人平常又不怎么露臉,看來行事還是挺低調(diào)的。”
“侍郎,你說你見過他拿過這種刀,是不是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就是和黑白窟的人是一伙的?”
“雖然不能這么說,但是怎么說呢,反正是一種很不好的直覺。這件事情有些奇怪。我今天去如夢館的時候王夢然躺在擔(dān)架上告訴我,他說他們當(dāng)時把王夢然鎖到了一個房間里,嘴用東西堵上,還是這個任大夫找到的他,并且開門救了他?!?p> “他們是誰?”
“就是我在半山寺遇到的那兩個人。”
“哦。那這個任大夫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王夢然不是堵上嘴,被鎖在一間房里了嗎?!彼抉R嫣有點驚訝地說。
“我也是這么認為,而且這個任大夫開門救人的時候王夢然已經(jīng)暈過去了。那他到底是怎么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的呢?”李驍煜說。
“侍郎,我聽你這么說,”趙春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體,好像是要捋一捋思路,“你是不是認為,正常這個任大夫是發(fā)現(xiàn)不了王夢然的,但是有一種情況他可能會很快發(fā)現(xiàn)王夢然,就是他對那些人很了解,所以才能很快找到王夢然。他是循著那些人留下的線索找到他的。什么線索呢,比如說:氣味?!?p> “你說的沒錯?!崩铗旍洗蛄艘粋€響指?!八阅銈兡没貋淼倪@個小彎刀讓我迫切地想要認識一下這個人。他是個大夫,我聽那個人猴——就是背后有尾巴的那位提過一個什么’圣醫(yī)’,所以這個大夫讓我很感興趣。明天早上你們趕緊幫我去查一查,這個任大夫到底是什么人?!?p> “但是——”司馬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我和趙春到現(xiàn)在為止除了你說的那些之外,對這個任大夫是一無所知啊,他長什么樣,住在哪里,名字完整叫什么,一概不知,這個很麻煩啊?!?p> “我忘了告訴你們了。這個任大夫叫——任滿堂。樣子嗎,我畫給你看?!?p> 司馬嫣聽說他要畫,立刻拿了紙板,筆過來。李驍煜坐到紙板旁邊,低頭沉思,沒過一會兒就把人像給畫好了。
“大概就長這個樣子了。”
司馬嫣端詳了一會兒,說:
“這個人我好像見過。我記得之前有過一個案子,一個失明的老人在街上被一輛疾行的馬車給撞倒了。當(dāng)時沒有人愿意給他救治,后來好像就是他救了他,我去見那個老人的時候在旁邊救治的應(yīng)該就是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任滿堂,他們叫他’圣手’大夫?!?p>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了?”趙春問。
“好幾年前了。”
“這么遠的事情你還記得這么清楚。女孩子就是心細啊?!壁w春說。
“那當(dāng)然。這個人的名聲應(yīng)該相當(dāng)好。好像他經(jīng)常救助那些沒有錢的人,治好了也不收錢?!?p> “哦?這個人倒是極有趣——”聽她這么說,李驍煜低下頭沉思起來:
“那就這么說定,明天早上你們幫我查清楚。晚上你們多想想辦法?!?p> 晚上的時候李驍煜又仔細想了想空之國突然發(fā)生的這些事情。為什么會突然出來這么多奇形怪狀的人呢?也許就和這個大夫有關(guān)??赡苁沁^于勞累的緣故,他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還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又掉進了時間漩渦里,不停地不停地回到過去,永遠也回不到現(xiàn)在。
早上起來的時候風(fēng)和日麗,街邊的春花開得鮮艷,他在街上轉(zhuǎn)了幾圈,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還好等他回到刑部,司馬嫣已經(jīng)回來了。
“我都查清楚了,侍郎。”司馬嫣喝了一口水說。
“好快啊。你和我說說,這個任滿堂什么來頭?!?p> “這個任滿堂在京城只有一家醫(yī)館,名叫:濟世堂。他平時不是經(jīng)常去那兒坐診,里面的大夫都是他花銀子請的。濟世堂既看病也單獨賣藥。另外,他在郊外有一個挺大的制藥的作坊。里面雇了不少人。”
“他雇這么多人干什么?”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彼抉R嫣撇了撇嘴,“要不您自己去看看?”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李驍煜說,“如果他真的和黑白窟有什么關(guān)系,那么在京城內(nèi)的醫(yī)館肯定只是一個幌子,在郊外的那個不起眼的作坊,很可能才是他們真正的老巢——如果那樣的話——”
“如果那樣的話你一個人去有點危險了?!彼抉R嫣說。
“我覺得您最好別一個人去?!壁w春也說,“司馬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如果真像您所說那個是他們的老巢的話,那一定是一個表面平靜里面極其危險的地方。你想,我們在黑白窟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難以想象。”
“這個沒關(guān)系,”李驍煜一笑,“我有一個辦法。這個司馬最擅長。我可以去做一個小伙計啊,去他的作坊里面。誰認識我?”
“你的意思是化妝?這樣真的好嗎?”
“當(dāng)然好啊,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我的。怎么樣?化妝這個你們女孩子最拿手吧?”
“不能帶我們一起去嗎?”司馬嫣說。
“都一起去干嘛,湊熱鬧???你們另有安排。”
“好吧。既然你執(zhí)意要去的話我就試試。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化成一個大美人?!彼抉R嫣站起來拍了拍手,從身上掏出一個紅色的化妝瓶:
“這一瓶最近很貴的,忍心都給你用了。跟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