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和寒橘恩在一起后的某一日,薛蓓蓓忽然被陳晨幾個奪命追魂CALL吵醒。
陳晨在電話里氣吞山河地吼:“親人??!出來陪我喝一杯!”
薛蓓蓓眼睛一亮,這是和寒橘恩吵架了?有瓜吃!
陳晨平日被寒橘恩管得死死的,衣食住行都要完美主義的寒大人操刀,喝水要喝接近體溫的溫開水,奶茶不能碰,冰激凌不給吃,更別說出來“喝一杯”。
如今她居然勇于掙脫處女座資本家的壓迫,爭取自由,薛蓓蓓深感安慰,以軍訓(xùn)時的速度飛快抵達(dá)約會地點(diǎn)。
寒橘恩在市中心昂貴的樓盤買了個頂樓,自己設(shè)計個落地窗景觀臺給陳晨沒事發(fā)呆欣賞風(fēng)景。
薛蓓蓓趕到的時候,就見景觀臺上放滿了各種網(wǎng)紅奶茶、小吃,還有一罐一罐的肥宅快樂水。
陳晨豪氣萬丈地叉著腰等表揚(yáng),看!她反抗了,她多英勇!
薛蓓蓓捂頭:“你讓我陪你喝一杯,就是喝這個?”
陳晨蔫了:“肥宅快樂水也是喝啊?!?p> 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反抗了。
薛蓓蓓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去:“嘖,夫管嚴(yán),說吧,什么事?”
陳晨在寒橘恩的鋼琴前坐下,她哭唧唧地亂彈一通:“我活得好悲傷,我在雨中彈肖邦?!?p> 薛蓓蓓拆了一罐奶茶:“戲精!”
“蓓蓓,你說!小寒明明跟我求婚了,我明明答應(yīng)了,為什么我們的婚禮一拖再拖?為什么每次我提他都顧左右而言他?!”陳晨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氣勢洶洶地拍著薛蓓蓓的大腿,“他是不是想不負(fù)責(zé)任?他是不是想始亂終棄?!”
薛蓓蓓顫抖著摸了摸自己被拍紅的大腿,很想把眼前這個想結(jié)婚想瘋了的女人丟出去。
但誰叫她是親閨蜜,她掰過安安的肩膀,瘋狂搖晃:“你冷靜點(diǎn)!你還年輕,你不想結(jié)婚!多玩幾年不好嗎?”
陳晨在被搖得口吐白沫之前終于拍開了薛蓓蓓的手:“不!我想!我需要家人!只有結(jié)了婚,我才能名正言順地生孩子。”
薛蓓蓓嚇得奶茶都掉了,幾天不見,她家親閨蜜非但想結(jié)婚,還想生孩子。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陳晨悲憤了:“活在處女座世界里的痛苦你不懂!”
在寒橘恩跟她求婚后,他曾經(jīng)和她進(jìn)行了一次心靈與心靈的交流。
當(dāng)時氣氛很莊嚴(yán)肅穆,寒橘恩表情很凝重,他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shí)我家……”
其實(shí)他家……
他已故的爸媽是處女座,他爺爺奶奶是處女座,他姥爺姥姥是處女座,他叔伯兄弟,他舅舅阿姨,甚至他爺爺養(yǎng)的波斯貓老王,全是處女座。
處女座欣賞處女座,所以他們家的管家助理,全都會優(yōu)先考慮處女座。
晴天霹靂??!她這是要和處女座糾纏一輩子的節(jié)奏???誰來考慮一下她這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射手座?
陳晨當(dāng)場倒地不起,緩了好久都沒緩過來。
然而等她冷靜下來之后,她果斷決定,她要打破這個可怕的魔咒!
她急切需要和她一樣不是處女座的家人,她試著向女王大人探討了一下顧家生二胎的可能性,陳先生和女王大人震驚得活像親眼見證了喪尸圍城。
一分鐘后,陳晨被女王大人拿著鍋鏟拍了出去。
“你大學(xué)畢業(yè)都兩年了,你也不看看你老母親幾歲了?你讓我生二胎?!”
陳晨痛定思痛,覺得這事還是得自己來,不能指望女王大人。
可是要名正言順地生孩子,不得先結(jié)婚嗎?
寒橘恩遲遲不對她發(fā)出舉行婚禮的申請,她一等再等,等不下去了?。?p> 小姐妹的愿望就是自己的愿望,薛蓓蓓為此對李佳峰使出了軟磨硬泡大法,三天后,她給陳晨打電話。
“我犧牲色相幫你打聽過了,寒橘恩還沒準(zhǔn)備好。”
陳晨來了精神:“我都準(zhǔn)備好了?他還需要準(zhǔn)備什么?”
薛蓓蓓在那頭呵呵:“據(jù)說寒橘恩這個吹毛求疵的人一直對自己的婚禮計劃不滿意,所以還在不斷地改進(jìn)和準(zhǔn)備中。”
陳晨淚目,這的確很像寒先生會做的事情。
誰讓他是追求完美的處女座?
她有生之年還能穿上婚紗嗎?
陳晨急了!
她很憂愁地在景觀臺邊發(fā)了一整天的呆,最后一拍大腿,行,她決定了,這個婚禮,從簡!
反正射手座放蕩不羈愛自由,說做就做,沒有什么不可能。
更何況結(jié)婚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不
需要觀眾,甚至不需要祝福,她只要那一天那一刻,她的新郎在她的身旁。
當(dāng)天,她就在網(wǎng)上搜了一整天的婚禮攻略,力求一步到位。
于是當(dāng)天晚上,上了一天班回到家的寒橘恩剛打開門,就看見一片蠟燭的海洋,他家小傻瓜穿著曳地的白色婚紗在站在一片蠟燭中,笑瞇瞇地舉著大大的紙板。
房間被精心地裝飾過,墻上貼滿了他們相識以來拍下的每一張照片。
室內(nèi)燭光晃動,那個人穿著婚紗,是他在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里見過的樣子,寒橘恩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燭光里,陳晨輕輕地翻動了紙板上的紙張—【寒!橘!恩!】
紙上一筆一畫都是她俏皮的樣子,連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像極了她說話時的語氣。
【我這輩子最討厭處女座!】
討厭到從小就立誓,這輩子絕對不要嫁給處女座,也不要和處女座做朋友!
【但是我喜歡你!】
命運(yùn)偏偏讓我遇見了你。
好喜歡你,喜歡到寧可違背誓言,喜歡到不顧一切,要和你在一起。
【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p> 陳晨抬起眼睛,看向眼前的人,他曾為她跑過馬拉松,曾為她的離開難過到胃出血,他包容她的一切,即使她的存在,讓他和自己的原則變得南轅北轍。
謝謝你這么愛我,所以……
她鼓起勇氣,繼續(xù)往下翻—
【無論是順境或逆境—】
【無論富裕或貧窮—】
【無論健康
或疾病,快樂或憂愁—】
【我愿意毫無保留地愛你,對你忠誠直到永遠(yuǎn)—】
翻到最后一頁的時候,寒橘恩的眼睛里像落入了無數(shù)流星,他看到了無比溫柔的三個字,她在對他說……
“我愿意。”
陳晨原本成竹在胸,可是當(dāng)她真的這么做了的時候,手卻止不住微微顫抖,她的余生,仿佛在頃刻間,徹底系在寒橘恩的答案上。
她宣誓了,也說了我愿意,他呢?
她向來敢愛敢恨,一咬牙,干脆開口:“寒橘恩,你說話啊,你愿意嗎?”
寒橘恩似乎被她驚醒,張了張口:“我……”
下一秒,陳晨看著寒橘恩眼神突變,飛快地?fù)淞诉^來:“小心!”
陳晨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就見腳邊的蠟燭倒了,燒上了她曳地的婚紗裙擺。
陳晨驚了!
她順手操起桌邊的水杯就要往下倒,卻被撲過來的寒橘恩一手拍開:“別,這是酒!”
她情急之下,拿錯了她準(zhǔn)備拿來慶祝求婚成功的紅酒。
那杯酒被寒橘恩拍開,盡數(shù)淋到了窗簾上,然后一臉蒙的陳晨剛看著寒橘恩把她裙擺的火踩滅,抬頭就看著窗簾上烈火熊熊。她一急,想要去浴室打水救火,誰知婚紗礙手礙腳,一下子扯倒了更多的蠟燭。
陳晨:“……”
寒橘恩:“……”
一小時后,陳晨灰頭土臉地坐在公寓樓下,看著燒得烏黑的窗臺,心情一言難盡。
寒橘恩就在一旁和消防員交代完前因后果,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坐在花圃邊的陳晨不見了。
陳晨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獲得了編入糗事大百科的資格,剛才消防員來的時候,看她的目光格外復(fù)雜。
“看!就是這個姑娘,想和男朋友結(jié)婚,自己弄了個迷你型婚禮,結(jié)果把房子燒了!”
太丟臉了!
她越想越沮喪,越發(fā)覺得,寒橘恩那未說出口的答案,一定是不。
她想發(fā)信息跟寒橘恩說對不起,求婚的事情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畢竟答應(yīng)一個燒了自己房子的人的求婚,一定感覺挺硌硬的。
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jī)留在了那所燒焦了一半的房子里。
她的婚紗裙擺燒得焦黑,臉上灰撲撲的,她在一間店鋪的玻璃窗前看到自己的倒影,突然悲從中來,大哭了起來。
她這輩子就求這么一次婚啊,太不給面子了!
哭著哭著,忽然聽見消防車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寒橘恩的聲音透過廣播傳來。
“陳晨!”
陳晨猛地扭頭,就見街尾,一臉紅色消防車慢慢靠近,寒橘恩攀在車邊的升降梯上,手里拿著個擴(kuò)音器。
西裝外套早被他拿去撲火用了,他只穿著白襯衫和西褲,緩緩地從車上下來。
他比起她也沒好到哪里去,身上的白襯衫被熏黑了一片,一絲不茍的發(fā)型不復(fù)存在。
他緩緩朝她走來,周圍熙熙攘攘的聲音忽然被夜風(fēng)吹散,她腦海里的記憶轟然而至,她初遇他,直至今日,所有共同經(jīng)歷過的場景歷歷在目,像一顆融化了的糖果,那些藏匿在回憶里的甜瞬間鋪天蓋地,浸沒了她的眼耳口鼻。
她驕傲的少年,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肆意張揚(yáng),一點(diǎn)也不見狼狽。
她想,真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被火熏成這樣,還帥得一塌糊涂!
寒橘恩沒有放下手里的擴(kuò)音器,整條街的人本來就對穿著焦黑婚紗的女孩子報以好奇的目光,如今寒橘恩這樣高調(diào)出場,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以前我一直想,你是我最愛的人,所以你值得一場最完美浪漫的婚禮,”寒橘恩的聲音清朗,他低著頭,挑眉笑了笑,“可是,我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無論在哪里,在什么時候舉辦婚禮都不重要,只要你在,已經(jīng)足夠完美?!?p> 他邊說邊走,瀟灑的樣子引得路人尖叫著鼓掌,口哨聲此起彼伏。
寒橘恩終于在陳晨面前站定,他將擴(kuò)音器拿開,看著臉跟花貓一樣的陳晨,緩緩地單膝下跪。
“我愿意與陳晨結(jié)為合法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我都始終愿意與她,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p> 他抬眼看著她,仿佛看著全世界:“陳晨,我愿意!”
在他打開門,看到她穿著婚紗站在燭光里的時候,他想,就算生命就此終結(jié),他也會毫無遺憾。
他父母雙亡,從小跟著事務(wù)繁忙的老爺子長大,時常十天半個月才間一面,大部分都是管家阿姨在照顧他,所以家于他而言,只是一個名詞罷了。
可是今天,有一個女孩子,說她愿意嫁給他。
她愿意給他一個家。
他好幸運(yùn)。
寒橘恩站起身來,笑著撫上她慢慢展開的笑臉,低聲說:“寒太太,明天就去領(lǐng)證吧,好不好?”
陳晨抿了抿嘴,沒有回答,只是俏皮地看著他:“寒先生,現(xiàn)在你該親吻新娘了!”
寒橘恩心滿意足地笑了,他在一片尖叫聲中低下頭,珍而重之地吻住了懷里那個人。
“陳晨,我愛你,謝謝你來到我身邊?!?p> 你看,余生歲月漫長,那就,沒齒相愛吧。
獨(dú)孤九浪
第一卷真正完結(jié)啦!感謝一直支持的讀者們! 咱們二卷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