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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周亂世英雄

第四十九章 赤狄來犯

東周亂世英雄 AC.珞 3342 2021-03-20 17:53:19

  成沖回宮,問過嫘牧,才知他先前的猜測并沒有錯,確是嫘牧擔(dān)心他的安危,又不自覺地透露給嫘縈。嫘綴衣聰慧過人,知道蕓姬是姚姬娘娘最疼愛的女兒,便想到此計,意在通過姚姬之口,來迫使大王發(fā)兵。

  “嫘綴衣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一支舊釵,便能號令天子之軍?!背蓻_不由得嘆道。

  “還好一切趕得及,不至于讓師父有什么閃失!”見成沖無恙,才是最令嫘牧放心的。

  “你們姐弟二人,可是幫了我大忙。不然單靠三百輕騎,還不知能和齊軍耗多久?!背蓻_笑了笑,又道,“明日我教你套新的拳法,作為報酬!”

  “謝師父!”嫘牧欣喜不已。

  衛(wèi)國,都城之中。

  衛(wèi)朔本還想著要斬草除根,但齊將被子突打得丟盔棄甲,倉皇逃回。齊襄公得知此情形,不想再與天子結(jié)怨,故而派人前來,讓衛(wèi)朔放棄殺黔牟的心思,衛(wèi)朔不得已,暫且作罷,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既然已經(jīng)等了七載,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總有一天,定會摘了黔牟的項上人頭。

  同時,齊襄公又修書給周天子,聲稱黔牟君乃天子之婿,如今放其歸周,合情合理,他亦贊同天子的決定。如此之言,算是撕破臉之后,再給周天子找個臺階下。

  而黔牟君失了衛(wèi)君之位,只能與蕓姬同居于洛邑王城的靈汐宮內(nèi),從一國主君到寄人籬下,浮華往事已不堪回首,徒剩下異鄉(xiāng)的離愁。

  多事之秋,戰(zhàn)亂連連。

  周天子這才剛派兵救了黔牟君,不出數(shù)月,戍邊將士便八百里加急,趕來洛邑王城,向天子稟告,邊關(guān)赤狄作亂,大舉來襲,邊疆守軍吃緊,請求王師支援。

  莊王雖對外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涉及國本之事,還是不可馬虎。

  早在莊王即位的第五年,就有西戎大舉攻擾函谷關(guān)一帶,莊王曾命南宮嗣攜王師八千,大破西戎而歸。那一戰(zhàn),也正是成沖的第一次戰(zhàn)役,一戰(zhàn)成名。

  轉(zhuǎn)眼之間,已過了五載。

  狄戎蠻夷,都是周國邊境的游牧民族。如今之際,西戎雖未敢再犯,倒是西北的赤狄,靠著近些年幾代首領(lǐng)的殺戮征戰(zhàn),合并了草原一帶的多個部落,赤狄的勢力日漸壯大,終至對大周的華夏族伸出了掠奪的爪牙。

  與當(dāng)年的西戎相比,赤狄部族的實力更為強大。不僅兵力數(shù)倍于西戎,戰(zhàn)力在各游牧民族當(dāng)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豹頭環(huán)眼,鷹嘴鷂目,茹毛飲血,猖蠻兇殘。如此描述,誠不為過。

  經(jīng)過朝中一番商議,莊王最終派了上將軍鮑昱為主將,并任成沖、魏慶為左右副將,帶領(lǐng)虎賁及甲士兩萬人,出征西陲一帶,抗擊赤狄,還周邊之安寧。

  自打南宮嗣擢升為司馬,基本其上將軍的位置就等于是兼任,安國理政之事務(wù)繁多,難以抽身,故而不到萬不得已,莊王是不會輕易派他親自出戰(zhàn)。

  按理說鮑昱是虎賁右軍的上將軍,帶兵出征的副將也應(yīng)在右軍選拔。奈何虎賁右軍的實力確實遜于左軍,所以莊王不放心,南宮嗣便推舉了自己一手帶出的干將成沖與子突。

  鮑昱聞之,跟莊王要了成沖為自己的左副將。

  他選擇成沖,并不是因為欣賞或是與之交好。

  相反,鮑昱與姬頹走得很近,一貫厭惡成沖。

  他之所以做此決定,原因有二。第一,他承認成沖確實在作戰(zhàn)上方面很有天賦和頭腦,能夠增加此戰(zhàn)得勝的幾率。征伐赤狄不比跟華夏之國作戰(zhàn),暴虐兇險和不循常理之處免不可少,他需要有一個能夠隨機應(yīng)變,出奇制勝的參佐之士。畢竟,當(dāng)初伐西戎時,成沖是如何當(dāng)仁不讓、力挽狂瀾的,他親眼目睹。

  況且,成沖比子突更理智,更好控制一些。想來殺紅眼的子突若是犯起混來,連南宮將軍都奈何不了,更何況是鮑昱了。

  要知道子突在軍中,只服兩人,一個是南宮嗣,另一個便是成沖。南宮將軍是他的提攜之人,又與其父親是故交,自有情義在。而成沖,則完全是因為他打不過人家……

  說遠了,鮑昱選擇成沖一同出征的第二個理由,就是因為私心雜念了,他想憑借此戰(zhàn)除掉成沖,當(dāng)然,這也是姬頹和蔿國之意。以成沖的身手,想要在洛邑除了他,真是不容易,可若是用些手段,讓他戰(zhàn)死疆場,為國捐軀,豈不順理成章。到時候,公子閬失了羽翼,便難成氣候,久病的太子胡齊也就不足慮了。

  等到派兵點將之日,子突見竟沒自己什么事,很是不高興,于是找到南宮嗣怨懟道,“征戰(zhàn)赤狄這等大事,大王不派將軍出征,怎么反而讓鮑昱領(lǐng)兵?這也就罷了,怎的還能沒我子突參戰(zhàn)?”

  “出征之將為大王欽選,子突你莫要妄議?!蹦蠈m嗣道。

  “將軍不用唬我,你身為司馬,調(diào)兵遣將,大王從來都是聽你的建議。此番必也是這般。真是不知道將軍是怎么想的?”子突心直口快。

  好在南宮嗣了解他,也能包容。

  雖說如此,可南宮嗣仍然不免要斥責(zé)他一通,“住口!天子之心,豈是旁人左右得了的。此番是平定邊患,征討赤狄,又不是開疆拓土,護衛(wèi)國都,不用人人都去!沒叫你去,你便好生留下,襄助我處理軍中之事!哪來這么多不平之意?!傳出去成什么話!”

  子突心中很是失落,倒并不是因著被南宮將軍教訓(xùn)了一大頓,而是自知此次的殺伐征戰(zhàn),自己肯定是沒戲了。

  “你先下去吧。叫成沖來我這一趟?!蹦蠈m嗣說。

  “……諾?!弊油粦?yīng)著,爾后一臉不情愿地退下了。

  一刻鐘后,成沖來到南宮嗣的軍帳中。

  “將軍?!背蓻_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要跟隨鮑昱去征討赤狄的消息,想著南宮將軍定是因此而對他有所叮囑。

  “你來了?!蹦蠈m嗣道,“三日之后,你將隨鮑將軍西征赤狄,為此可做好準(zhǔn)備?”

  其實南宮嗣是想問問成沖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畢竟他也算是自己的人,如今跟著鮑昱去戰(zhàn)場,莫要心生抵觸才好。

  “屬下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待追隨鮑將軍出征?!背蓻_倒是答得爽快。

  “好!你為虎賁中士的時日也不短了。如今一戰(zhàn),若能得勝歸來,我亦將諫言大王,為你記功一件!”

  南宮將軍還是很愛才的,同時,他也知道如今自己身為司馬,上將軍一職不久之后,定另有人選。成沖作為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勇將,若是真能接任他的上將軍一職,也就間接地等于替他保留了在軍中的地位與話語權(quán),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屬下不敢奢望軍功,愿不負大王與將軍信任!”

  南宮嗣笑了笑,“你有此平常心,很好?!庇值溃磅U昱將軍與我排兵布陣的風(fēng)格不同,你在軍中若有所思議,當(dāng)盡早與他商議,要知道,打仗除了天時地利,還要人和?!?p>  “將軍放心!成沖必會全力襄助鮑將軍,聽其差遣,為其效勞!”成沖的話打消了南宮嗣的疑慮。

  “嗯!有你此言,我誠是無需擔(dān)心什么了。還有就是,赤狄狡詐兇惡,戰(zhàn)場上要格外留心?!?p>  “屬下謝將軍提醒。”成沖雙手抱禮。

  南宮嗣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等你凱旋?!?p>  “諾?!?p>  出征的前一晚,子突請成沖喝酒,為他踐行。

  “鮑昱那人,我可不敢恭維!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弊油灰贿咃嬀疲贿吔淮?。

  “嗯?!背蓻_隨便地應(yīng)著,似乎并沒放在心上。

  “我沒跟你說笑!”子突一反常態(tài),鄭重其事道。

  成沖看了他一眼,見他如此嚴(yán)肅,便說,“他是此戰(zhàn)主將,我為副官,盡力助他取勝即可。要小心也該小心狄族才是?!?p>  “你有所不知,我剛?cè)牖①S軍那會,鮑昱有一次派同出戰(zhàn)的副將強攻敵軍主力,自己卻遲遲不援,以致副將身死。后來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別有用心,想要消除軍中異己!”

  成沖聽罷一笑,也說不清是在恥笑鮑昱的小人之心,還是嘲笑子突言過其實了。

  “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態(tài)度!自從弟妹不在,你雖口上不說,我也清楚你是怎么想的,恨不能哪天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子突有些慍色。

  成沖愣了一下,手中的酒盞也不由自主地放下。

  不得不說,子突還是了解成沖的。自從他失去摯愛,雖說已經(jīng)從尋死覓活的狀態(tài)里恢復(fù)了過來,但心態(tài)較以往還是發(fā)生了很大轉(zhuǎn)變。對于生死,他似乎已經(jīng)看淡了。

  以前上戰(zhàn)場的時候,他心中尚有牽掛,總會想著如何能保全性命,安然歸來??扇缃?,他除了想著完成大王或是南宮將軍交辦的任務(wù),幾乎不再考慮自身的安危了。

  死生有定數(shù),生則盡人事,死則安天命。如此,也算沒辜負孌姜要他好好活著的遺言。

  “你言重了,我沒那樣想?!背蓻_矢口否認,又道,“況且,咱們從入虎賁軍那天起,不就清楚得很,能死在沙場,也算是個好歸宿。你這般苛責(zé)我,其實自己不也是一樣?!?p>  “當(dāng)然不一樣!我是不畏死!而你,恐怕是抱了幾分求死之心的……如今,我又不能在戰(zhàn)場上看著你……”子突竟說得一絲悲涼之意,爾后盡飲杯中之酒。

  成沖還是頭一次見到子突這樣憂愁傷感,竟然還是為了自己。他不免有些感動。

  良久,成沖方半開玩笑地調(diào)侃他,“這么怕我死么?”

  “我是怕沒人陪我喝酒??!”要子突說句軟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成沖遂斟滿酒盞,端起酒,望著子突道,“敬你一杯,待得勝回來,我再請兄長喝上好的杜康秫酒!”

  子突聽罷,不禁一笑,亦舉起杯,輕謾道,“臭小子,你還是頭回叫我兄長!這次可說好了,再賴賬,我非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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