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規(guī)
“是每個地方都看過了嗎?”夏蓁死死的盯著坐在床上的夏婉清,她在來之前就打好了主意,就算今天晚上搜不出東西,她也要讓夏婉清再沒臉面見人。
“每個地方都看過了?!敝老妮璧钠獠缓茫叶兓卮鸬男⌒囊硪?。
“呵——”夏蓁一聲冷笑,“怕是還有一個地方?jīng)]人去查。”她一邊說一邊指向了夏婉清掛著羅帳的床鋪,“四妹床鋪未查,怕是還不好定論?!?p> 家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沒人往前。夏婉清雖不得夏尚書寵愛,卻到底是他的女兒,是夏家的主子。
“大姐?!毕耐袂逡彩呛蟊骋粍C,她的衣衫雖然整齊,被中卻藏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似乎已經(jīng)醒了,一只大手摸摸索索的放到了夏婉清的腿上。
夏婉清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聲音也不知不覺的打了結(jié),“大姐,我怎么著都是夏家女兒,你就算不顧我的顏面,也該顧及父親的顏面。”
“就憑你一個野種,也配提起父親的顏面?!辈惶徇@個還好,一提夏蓁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前幾日太子來府,夏蓁終于有機和他單獨相處,不想夏婉清忽然出現(xiàn),吸引了太子的全部注意。
夏蓁暗暗的咬了咬牙,不管她承不承認,夏婉清的容貌確實在自己之上。
雖然那次相見,太子并沒有對夏婉清上心,夏蓁卻也發(fā)現(xiàn)夏婉清已在無形中成了自己的威脅,是威脅就應該連根拔除。
夏蓁已經(jīng)走到了夏婉清床邊,“你若真想自證清白,就應該自己下床讓大家看個明白?!?p> 夏婉清故意扯了扯被子,內(nèi)心里卻是一聲冷笑,叫家丁們把衣衫不整的自己看個明白?這夏蓁好毒的心思。
“怎么?是不是心虛不敢?”夏蓁的手已經(jīng)伸向羅帳,“那就讓大姐幫你一把?!?p> “等等?!毕耐袂迨箘藕鹆艘宦暎按蠼?,你且容我下去。”夏婉清悄悄的按了按那男人的背,希望他可以躲在里面不要出聲不要亂動。夏蓁的目的是讓自己出丑,如了她的意,她自然會離開。
“晚了?!毕妮杓涌焖俣?,淡紫色的羅帳已被她攥在了手中。
不行,決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床上有人。夏婉清指尖紫芒一閃,看來今天她不得不和夏蓁動手。
可惜老天并不給她出手的機會,因為有人以快過夏婉清的速度伸出大手,穩(wěn)準狠的扣住了夏蓁的手腕。
完了,這次自己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夏婉清哀嚎一聲,伸腳就踢被中那不安分的男子。
男子也不示弱,直接抬起長腿將夏婉清的雙腳死死壓住。
“四妹,你還有什么好說?”夏蓁不怒反笑。
夏婉清與人私通已成事實,按照夏家家規(guī),就應處死。
夏蓁的得意不過持續(xù)了一瞬,因為她很快發(fā)現(xiàn),男子霸道而兇猛的真氣正瘋狂的涌入自己體內(nèi),不對這真氣不對。
夏蓁打了個冷戰(zhàn),這該死的男人,倒像是借自己的身體為他療毒。
夏蓁使勁掙扎,就想把男子甩開。
男子不但沒松,反而握的更緊,淡紫色的羅帳內(nèi),他的聲音如鬼魅般勾魂攝骨,“和你的人說,我要見尚書夏敬。”
“憑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想見我父親?”夏蓁想也不想的回絕。
“也好?!蹦凶拥穆曇粢蝗缂韧牟懖惑@,“我這裂骨散正愁沒有散毒的爐鼎……”
“連兒,快去叫父親來?!辈坏饶凶诱f完,夏蓁便吼了起來。裂骨散是云滄大陸人人懼怕的毒藥,中毒者骨裂成灰,連一具皮囊也無法保存。
尚書夏敬來的很快,“是誰敢來尚書府撒野?”他已經(jīng)在外面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只要救下夏蓁就能順利拿人。
“夏大人,不知道你還認不認得本王?”男子撥開羅帳,便露出了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你……”夏敬先是一怔,繼而恭恭敬敬的向男子下跪磕頭。
“父親?!毕妮柚苯哟粼诹水攬觥?p> “小女無知,還請七殿下寬宥?!毕木吹恼Z氣越加恭順。
男子微微一笑,隨手將夏蓁放開。
夏蓁揉了揉發(fā)疼的手腕,越想越氣,這男人害她在仆從面前丟了人,還險些用她做了解毒的爐鼎,這口氣她絕不能忍,“父親,這個賊人膽大包天,就應該拉出去千刀萬剮。”
“滾出去。”夏敬冷眉一挑,對夏蓁高聲喝止。
夏蓁先是一愣,又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她今年已經(jīng)十七歲,父親從來都沒有這樣吼過自己。天大的委屈漫上心頭,夏蓁眼睛一酸跑向了屋外。
“你們?nèi)タ纯创笮〗??!毕木磽]了揮手遣散了房內(nèi)的所有仆從。
“咳——”夏婉清看氣氛有些怪異,便輕咳了一聲低低道,“我也下去了?!彼贿呎f話一邊披衣起身。
“等等?!蹦凶右簧焓掷×讼耐袂宓母觳病?p> “怎么?”夏婉清以為他又有什么新花樣,不想他只是一本正經(jīng)的對夏敬說,“夏尚書讓四小姐相救的恩情,本王會永遠記得?!?p> 夏敬的后背微微一顫,救了南王季云軒就是公開和太子作對。
“阿泠,你先出去?!毕木醋笏加蚁?,現(xiàn)在的宣帝正值壯年,他萬萬不能提前站隊,就算站也要站在最有實力的一邊。
夏婉清在院中等了很久,夏敬才小心翼翼的從房中退了出來。
“父親?!毕耐袂逵锨叭ィ鲎×讼木吹母觳?。
夏敬拂了下額頭的冷汗,面色蒼白,他忌憚的回望了一眼,語重心長的對夏婉清道:“好生侍奉南王殿下?!?p> “是!”夏婉清福了福身,她以為夏敬的下一句話會是對女兒的關(guān)懷,不,就算是恨鐵不成鋼的責備也好,可是夏敬什么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涼風卷著落夏從夏婉清的腳下吹過,夏婉清無聲的嘆息。幸虧自己不是真正的夏婉清,也不會指望著那一點可憐的親情而活。
想到那個可憐的女子,夏婉清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她因為母親去世,從小被寄養(yǎng)到了別處,好不容易盼到父親來接的消息,卻被嫡母殺死在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