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嵐拉開窗簾,一束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天空異常的青藍,一線動車,像游蛇一樣向遠處飛去。
當當當?shù)那瞄T聲,傳來蔣政的聲音。
“山嵐,醒了嗎?”
“已經(jīng)起床了?!?p> “好,馬上洗漱一下,我在一樓餐廳等你?!笔Y政囑咐道。
山嵐抬手看看手表已是八點一刻,趕緊沖進洗手間洗漱。
八點四十,蔣政、山嵐已經(jīng)上了去往森海豪庭的路。
五分鐘左右,森海豪庭出現(xiàn)在倆人面前。森海豪庭看上去像是剛剛交房不久的小區(qū)。豪華氣派的大門莊嚴肅穆。幾個工人正在安裝和調(diào)試伸縮電動門。門前放著一塊“正在施工嚴禁車輛進入”的警示牌。
蔣政看到警示牌,便把車停放在路邊,和山嵐一起走進小區(qū)。
進入大門,迎面是一塊長十幾米,高四五米的泰山石。石頭左右栽種著兩棵景觀奇松。前面立著一方大理石,上刻著“神石護佑”兩字。
繞過奇石,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向兩邊延伸。三座石制拱橋相隔四五米,并排架在河上。清清的河水緩緩流淌,一群群的錦鯉游來游去。三五個兒童在大人陪伴下,往河里投喂餌食。
踏過石橋,一條筆直的石路將小區(qū)分開東西兩部分。路的兩側(cè),月季樹開放的紅花,猶如一簇簇燃燒的火苗,在寒冬季節(jié)給人一種享受的溫暖。
樓與樓之間,綠地,綠樹,花壇,停車位規(guī)劃的別致有條。在小區(qū)中間,是一片圓形廣場,廣場中間是一處噴泉,噴泉中間立著二匹飛騰的駿馬,高大威猛。
蔣政、山嵐無心瀏覽景色,生怕王建軍起床走人,于是加快腳步,直奔6號樓。
“蔣政,王建軍的車還在樓下?!?p> “不知道起沒起床呢!老胳膊老腿的還能經(jīng)得起折騰?別說,老話說得好,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暢快!”
蔣政嘴巴又耍起貧來。
“你能不能嘴巴積點德,你們臭男人一個德行!”
山嵐討厭蔣政剛才的話,氣憤的罵道。
“好好好,惹不起咱躲得,。不招惹你還不行。我去地下室看看,你去樓上聽一聽?!笔Y政說完扭頭去了地下室。
蔣政去地下室,主要是看看電表登記的名稱。幾乎所有的小區(qū)的電表箱都是在地下一層,每個電表一般都貼著戶主名字和樓房號。
“姜元元,1202。”蔣政掏出手機拍下來。與此同時,蔣政又掃了一眼1201的戶主名字。
出了地下室,蔣政按動電梯到11層,然后步行到12樓,遇到蜇進步行梯的山嵐。
“怎么樣,有動靜沒?”蔣政問。
“剛才,王建軍接電話來,估計一會就走。我們?nèi)窍麻T口等吧?!鄙綅菇ㄗh。
兩人走到傳達室,看見年輕的保安無所事事地圍觀兩名工人調(diào)試電動門。蔣政湊過去,掏出煙遞給保安。
“哥,打聽一下,這個小區(qū)售樓處在哪?”蔣政問。
“售樓部撤了,現(xiàn)在交給物業(yè)了。怎么,想買房?”
保安看了看蔣政他們倆問道。
“是啊,急著結(jié)婚用?!?p> “估計,剩不了幾套了,這個位置多好啊,黃金地段,學區(qū)房。你們?nèi)?號樓1單元1樓問問,那里是臨時物業(yè)辦公室。,要買抓緊?。 ?p> 說著,保安用手往1號樓方向指過去。
兩人告別保安,去了物業(yè)辦公室,假意買房,跟物業(yè)經(jīng)理搞清楚了小區(qū)的上房時間,市場價格等等。
倆人打聽完畢后,出了物業(yè)辦公室往大門走去。山嵐一回頭,停下腳步,然后向樓房的山墻走過去。
“蔣政,你看,承建單位?!?p> “啊,這不是王建軍的公司嗎?看來這個小區(qū)是王建軍承建的?!?p> “這里面可能有故事,沒準姜元元的房子也跟王建軍有關(guān)系?!?p> 九點三十分,王建軍的車出了小區(qū)。蔣政沒敢怠慢,一路跟隨過去。
王建軍先是送了姜元元到“月朗朗美容美發(fā)店”,然后調(diào)頭去往老君鎮(zhèn)的方向。
蔣政、山嵐倆人商量著,覺得沒有必要再行跟隨。于是把車停靠在路邊,跟鶴云天打通電話通報情況。
鶴云天提醒他們有必要打聽一下元元的鄰居或者其他人,看看是否能夠打聽到一些有價值的消息。
蔣政認為山嵐出馬比較好。想來想去,山嵐決定以姜元元朋友的身份,敲開她對過的房門去打聽一下。
拿定主意,山嵐當當當?shù)厍庙?201的門。開門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婦女。
“阿姨,你好,這是姜元元家嗎?”山嵐假意問道。
“不是,對門?!闭f完啪的一下把門關(guān)上了。
山嵐想了想,走到1202,假意當當當敲起門來。因為山嵐知道里面沒有人,門口的鞋柜里的鞋子,早上她早已看過了,從鞋子上判斷,姜元元家里沒有其他人。
山嵐折返回來,再次敲響1201的門。開門的還是老太太。
“不是告訴你了嗎,對門?!崩咸@然不耐煩。
“阿姨,阿姨,不好意思,是這樣,我來了幾次了,敲這個門都沒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這里???”山嵐笑容滿面,口里叫著阿姨。
“誰知道啥時候在家,早出晚歸的沒個正點!整天畫眉描眼的沒個正經(jīng)樣子?!?p> 山嵐聽出老太太的不滿。聽出鄰居之間的不睦,于是就改變了思路。
“阿姨,是這樣,姜元元欠我?guī)兹f塊錢,原來的手機號也聯(lián)系不上,又找不到她,這不才打聽到住這里,所以就找來了?!鄙綅挂荒槺椤?p> “我說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跟一個老頭子混在一起,能是個好東西?”老太太憤憤地說道。
“阿姨,你說氣人不氣人,我好心借給她幾萬塊,幾年了不還不說,還聯(lián)系不上。她跟誰住這里??!”山嵐順著老人繼續(xù)編造謊言。
“平時,有兩個女的在這里住。一個老頭子隔三差五來一趟?!?p> “老頭是誰,是姜元元的父親嗎,那我得跟她父親說說!”
“她啥父親,是她老公。一個女孩子找個老頭子,都可以當他爹了,你說惡心不惡心,現(xiàn)在社會咋變得這樣了,唉!”
“啊!這么年輕,也不至于這樣啊,圖啥呢?”
“圖啥,圖錢唄!房子都是老頭子給買的。你打聽打聽,這個樓棟里誰不知道?你說她做父母的也不管管,要是我的孩子,非得把她的腿打斷不可!”
山嵐沒有想到能夠從鄰居那里打聽到這么重要的消息。聽話聽音,鑼鼓聽聲,跟人打交道,見機行事,換個思路是非常有必要的。
當山嵐把這個消息告訴蔣政的時候,蔣政對著山嵐直豎大拇指。
“現(xiàn)在還有一項工作需要做,但不知如何去做?”蔣政說。
“你是說關(guān)于姜元元的事嗎?”
“嗯嗯,要不這樣,我們先回去把這邊的情況跟喬社長說一說,讓他權(quán)衡一下是否需要跟趙紅梅溝通?!?p> 蔣政,山嵐兩人打定了主意,開車回到公司。
到了公司,只有佟諾一人在辦公室電腦前忙著。
“佟諾,喬社長呢?”蔣政問。
“兩位辛苦了。喬社長剛剛?cè)チ吮睒O圈烤魚?!辟≈Z看到他們一臉倦意,趕忙起身倒水并說道。
“北極圈有進展嗎?”
“沒有。喬社長也是天天晚上去,都要待到夜里兩點多。也夠辛苦的,這么冷的天!你們進展的怎么樣?”佟諾關(guān)心的問。
“佟諾,要不這樣,我們到一線去慰問一下領(lǐng)導(dǎo)?”山嵐笑咪咪的建議道。
“好主意!我咋沒想到呢!”未等佟諾開口,蔣政一拍大腿搶話說道。
“走,一起去,前線慰問!別說我還真餓了,北極圈烤魚出發(fā)!”佟諾贊同的大呼。
“喬社長,我是佟諾,蔣政,山嵐和我一致決定去一線慰問你!北極圈烤魚定個座吧!”佟諾撥通鶴云天的電話。
“好??!他們兩個回來了,必須犒勞犒勞!”鶴云天爽快的答應(yīng)道。
鶴云天在不起眼的位置訂了一個包間,等待佟諾她們的到來。
鶴云天剛剛從文歡住的地方回來。他是看著文歡出了門,又等待了十分鐘才到的北極圈烤魚飯店。令鶴云天疑惑的是幾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一絲進展。
不到十分鐘,鶴云天在桌位上遠遠看到一臉笑容的佟諾和山嵐,便向她招了招手。蔣政因為停車,慢了二分鐘。
待三人來齊,鶴云天端起水杯一邊給三人倒水,一邊說道:
“蔣政、山嵐你們辛苦了!聽你們打電話說進展不錯,今天必須好好地犒勞犒勞,想吃什么隨便點!”
“山嵐點吧!她比我辛苦,點子多,反應(yīng)快!”蔣政把點菜單遞給山嵐。
“你們來吧!你們了解這里的情況!”山嵐把菜單遞給鶴云天。
“點菜的事就交給佟諾吧。佟諾,你全權(quán)負責,他們兩個吃不好,下次你請?。 柄Q云天把菜單遞給佟諾。
“放心吧!我點的保證符合大家口味?!辟≈Z接過菜單用鉛筆劃著。
不大會,菜上來了。四人一邊品味熱騰騰香噴噴的烤魚,一邊聊著工作的進展情況。
“喬社長,我現(xiàn)在還沒想到合適的辦法搞到關(guān)于姜元元的信息?!?p> “這個不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從她內(nèi)部著手就行了。下午我和蔣政去就行了?!柄Q云天滿臉自信,仿佛有了可行的辦法。
“你想到辦法了?”佟諾一臉困惑地問。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不要多問,到時便知。好好享受這美好的午餐吧。”蔣政打斷了佟諾的問話。
音樂響起,文歡精神飽滿的走到前臺,纖細修長的手輕輕一抹吉他琴弦,歌聲便從麥克風流向每個角落。
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
香消在風起雨后,無人來嗅。
如果愛告訴我走下去,
我會拼到愛盡頭。
心若在燦爛中死去,
愛會在灰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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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寶亮的《暗香》在房間里浮動。
鶴云天、蔣政看到山嵐的眼睛濕潤了,微微啜泣,佟諾輕輕的遞過去一張紙巾。
沒有誰勸慰,沒有誰阻止。
鶴云天他們知道山嵐的思緒回到了過去,回到了讓她刻骨銘心的時光!
雁飛沙
美,可以是一種假象;道德,可以偽裝;小聰明,隨時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