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他不應(yīng)該離開她半步的!
他恨不得立刻沖去謝家老宅,將那個叫林詩煙的女人,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可是冷靜下來后,他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沖過去,萬一弄巧成拙就麻煩了。
最重要的是嫣然還在等他,她現(xiàn)在生死未卜的!
他也根本分身乏術(shù)!
他必須分秒必爭才行!
嫣然,你一定要撐??!
千萬不能有事??!
云洲哥哥這就來救你!
他根本不敢想象最壞的結(jié)果。
萬一嫣然真的出事不在了,那么這個世界上也再也不會有賀云洲的存在了!
他那深邃幽黑的眼里,不禁彌漫出一股濃濃的哀傷和絕望……
“嫣然!你一定要撐到我來救你!”
賀云洲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他好看的眼眶不由得泛紅了。
光滑飽滿的額頭上點(diǎn)點(diǎn)冷汗?jié)B出,一滴滴地從他的臉頰兩側(cè)滑落。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禁也有些微微發(fā)抖。
不行!他一定要集中精力開車才行!
一定要盡快趕到事發(fā)地點(diǎn)。
嫣然還在等著他來救!
賀云洲咬咬牙,狠掐了自己一把。
繼續(xù)踩緊油門,握緊方向盤,加速往懸崖處開去……
終于他開到了。
天也剛好微微亮。
他早就通過黑客定位技術(shù),清楚、準(zhǔn)確地定位到了她剛才出事的具體位置。
果然,他在那處看見了一大灘已經(jīng)干涸了的血漬。
那是屬于嫣然的血!
火紅火紅的一大片,令人不由得觸目驚心。
他的腳不禁有些發(fā)抖,淚如雨下。
她的血漬怎么會那么靠近懸崖邊呢?
嫣然不會真的已經(jīng)……
賀云洲幾乎快要徹底崩潰了。
他跪倒在地上,幾乎是匍匐著來到懸崖邊。
顫抖著聲音立刻沖著底下的萬丈深淵,大喊一聲“嫣然……”
就在他絕望幾乎崩潰想要就此隨她而去時,突然聽到后方草叢邊,傳來一個細(xì)微、柔弱又無比熟悉、甜美的聲音。
“賀云洲……”
他猛地回頭一看。
她!
真的是她?
剛才那個叫著他名字的,真的是他一直心心念念、視為生命的女人——嫣然?
他擦擦眼淚,又定睛看了一眼。
她——真的是嫣然!
此時此刻,她正奄奄一息地趴在草叢中。
似乎是剛從鬼門關(guān)里爬上來的一樣。
全身上下都是血。
連臉上也都是……
賀云洲的心如刀割一般!
難道她是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地從懸崖底下爬上來的?
賀云洲立刻沖上前去,激動又不失輕柔地一把抱住她。
“嫣然,你怎么樣了?你不要嚇我……對不起……嫣然……是云洲哥哥來晚了……對不起……”
賀云洲抱著她忍不住開始哽咽,眼里全是心疼、自責(zé)、悔恨!
他不應(yīng)該離開她半步的!
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一定要好好地保護(hù)她,不再讓她涉險的。
可是,他卻又讓她再一次深陷險境,幾乎命喪黃泉!
他真的好恨!
好恨當(dāng)時自己為什么沒接到電話!
好懊悔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要離開!
為什么沒能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林詩煙的詭計,阻止她!
才讓嫣然遭受如此痛苦!
看著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恨不得立即跟她交換,恨不得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人就是他自己!
滾燙的淚水止不住的一滴一滴地,從他那俊美絕倫的臉龐上滑落。
“啪嗒啪嗒”地一下一下地滴落在,嫣然那血跡斑斑的裙擺上。
綻放出一朵朵絢麗奪目的花!
看到賀云洲哭了,嫣然吃力地伸出滿是淤泥和血漬的手,想要幫他擦擦眼淚。
可才剛伸了一半?yún)s又頓住了。
不行!她的手好贓??!
她可不想把他那俊美絕倫的臉龐弄臟了。
賀云洲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往自己臉上蹭。
又忍不住吻了她的手背一口。
“嫣然……”
嫣然努力地勾了勾嘴角,說道。
“傻哥哥,你不要再哭了,我沒事,我又沒死,我被踢下去不久就痛得清醒了,剛好身體被吊在底下的一棵樹上。”
“借著月光,我發(fā)現(xiàn)懸崖邊的隱秘處,正好有根可以往上攀爬的繩子,我便立馬抓住了它,然后爬了好久才爬上來……”
嫣然的氣息雖微弱,語氣里卻含有隱藏不住的慶幸和笑意。
“云洲哥哥……我終于等到你來救我了……我好高興……”
話音剛落,嫣然就徹底暈厥了。
賀云洲趕緊抓著她柔軟細(xì)膩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搏。
慶幸她是因為太虛弱、體力不支才暈厥,不禁松了一口氣。
又回想起,剛才嫣然突然喊了他一聲“云洲哥哥”。
他不禁有些詫異,難道嫣然恢復(fù)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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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私立醫(yī)院病房。
賀云洲坐在床邊溫柔地盯著嫣然的臉。
這家醫(yī)院是他和他的一個好朋友投資開的。
地點(diǎn)絕對隱密。
他剛才已經(jīng)幫嫣然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檢查過了一遍。
慶幸沒有骨折等重大內(nèi)傷外傷。
應(yīng)該是她剛剛被踢下去時,正好掛在了靠懸崖邊的樹上的緣故。
也許是夜色太暗的原因,可能導(dǎo)致林詩煙記錯地點(diǎn)了。
不然以她那陰狠毒辣的個性,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嫣然,讓她有一線生機(jī)的!
看到她現(xiàn)在那么真實地躺在病床上,完好無缺。
賀云洲情不自禁地,牽起她那被紗布裹成豬蹄的手。
放在他好看的唇邊輕輕吻了吻。
雖然她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
可她的身上、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應(yīng)該是掉下懸崖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刮傷了。
特別是她的臉……
賀云洲望著她被紗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臉,只露出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他不禁有一絲絲的后怕和不忍。
雖然他的醫(yī)療技術(shù)足夠精湛,可以百分百地幫助她恢復(fù)原樣。
可是每個女人在面對自己被毀過容的臉,應(yīng)該還是會很難接受吧?
他好怕嫣然會因此想不開,或者因為多慮,就傷心難過,甚至離他而去!
他好怕!
其實他對現(xiàn)在的嫣然沒什么信心。
他不確定她對他的感情是怎么樣的。
她還沒有完全恢復(fù)記憶,不知道她會不會又因為毀容這件事,又拒絕他呢?
會不會再一次不聲不響地逃走呢?
他真的不愿再體會那種她會離他遠(yuǎn)去,而他要拼命去尋找她,忍受著那種因害怕失去她而有的噬心入骨的煎熬!
賀云洲的眼淚不禁再一次從泛紅的眼眶中流下來。
緊緊抓著嫣然的,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也情不自禁有些發(fā)顫。
“渴……”
床上突然傳來嫣然那虛弱沙啞的聲音。
賀云洲立刻放開她的手,起身幫她倒了一杯溫水。
輕輕扶她起身,抽出枕頭墊在她的身后。
“嫣然,水來了……”
賀云洲溫柔地讓嫣然斜靠在他懷里,把水杯緩緩遞到她嘴邊。
嫣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半杯。
便輕輕抬起手指推了推,“嗯……不要了!”
賀云洲立刻把水杯拿走。
然后,輕柔地把她抱在懷里,拉著她的手,心疼地問。
“嫣然,你覺得怎么樣了?”
忽然聽到這個熟悉的、極致溫柔、磁性又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嫣然緊閉著的美麗的杏眼慢慢睜開,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抱著她的男人。
不禁立刻熱淚盈眶,哽咽起來,“云洲哥哥……真的……真的是你……原來我沒做夢啊……昨晚我好害怕……好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然后緩緩轉(zhuǎn)過身,與賀云洲面對面。
她緊緊地?fù)еR云洲的脖子,伏在他的頸項上哭泣。
聽到這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稱呼。
賀云洲的身體不禁微微僵了僵,愣了好久才緩過神。
嫣然為什么又用這個稱呼,喚他了?
難道她……?
他慢慢地推開嫣然,抓著她纖細(xì)瘦削的肩膀。
有些不敢置信、又緊張地盯著她好看的、熱淚盈眶的杏眼,又問了一遍。
“嫣然……你……你剛才叫我什么?”
他的睫毛有些發(fā)顫,抓著她瘦削纖細(xì)的肩膀的手,也情不自禁微微發(fā)抖。
“云洲哥哥啊……還能是什么?”
嫣然不假思索地回答,調(diào)皮地眨眨眼。
賀云洲更驚訝了,又重復(fù)了一遍。
“嫣然,你……你再說一遍,你叫我什么?”
“云洲哥哥……云洲哥哥……云洲哥哥……”
她猛地又摟緊他的脖子,親昵地埋在他的頸窩親了一口,又往他的臉頰上也親了一口。
又撒嬌地甜甜地喊了聲,“云洲哥哥……”
賀云洲徹底傻眼了。
他的嫣然真的恢復(fù)記憶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鼓起勇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挨近嫣然的耳旁,問出了那句已經(jīng)藏在他心里很久的疑問。
“嫣然……你……是不是想起我了?是不是恢復(fù)高中時期的記憶了?”
“想起云洲哥哥?恢復(fù)高中時期的記憶?”
嫣然重復(fù)著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
她忍不住推開賀云洲的懷抱,緊緊捂著頭痛欲裂的腦袋,身體不禁蜷縮成一團(tuán)。
她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著,“疼……頭疼……”
賀云洲立馬緊緊地抱住她,安慰道。
“嫣然,對不起,如果頭疼,我們就不要再想了好嗎?”
嫣然似乎沒聽到他說的話,還是捂著頭,似乎腦袋里失去的片段,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被拼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