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奇的制冰術(shù)
朱厚照曾經(jīng)是名主播，直播內(nèi)容五花八門。有次大腦一抽，弄起了科普直播。帶領(lǐng)喜歡看稀奇的老鐵們走進科學(xué)，參觀制冰廠。
看那期直播的人數(shù)達到歷史巔峰，老鐵們?nèi)潭荚谛蕾p帶領(lǐng)他參觀的清純漂亮的女助理。女助理火速進圈。他的很多老鐵爬墻，成為女助理的第一批粉絲。
女助理也成為他一手捧出、比他還火的新銳網(wǎng)紅。最后他才知道，女助理是廠長的女兒。制冰廠給出高額廣告費，不是讓他直播帶貨，而是直播帶人！那一次朱厚照記憶猶新。
記憶深刻到，朱厚照現(xiàn)在還能清楚地回想起鹽水制冰池的工作原理。
朱厚照依照記憶，指揮上百人齊動手。
“二十個水缸搬進池子，把燒開冷卻的涼白開往里注到八分滿?！?p> “池子里加水和鹽，每四桶水加入一桶的鹽?！?p> “池子四周放置滿半尺高的瓷瓶。瓷瓶內(nèi)裝滿冰塊。冰塊若化成水，倒出，繼續(xù)加冰。讓鹽水一直處于低溫狀態(tài)?！?p> “攪動鹽水，使之保持流動?！?p> 黃獻心疼地瞧著一桶又一桶的鹽倒入水中：“小爺，您把宮里一年的鹽用了?！?p> “宮里一年消耗的鹽有那么嗎？”朱厚照皺眉，“御醫(yī)說鹽吃多了對身體不好?！?p> “……”
朱厚照從不會讓手下難做人：“告訴尚膳監(jiān)，本宮會盡快把買鹽的銀子補上?！?p> “尚膳監(jiān)的陳公公交代過，用鹽引補上也是一樣的?！?p> “你去回他，呵呵?！?p> “奴婢沒聽清楚，小爺奴婢回什么話？”
“呵呵?！?p> “小爺，奴婢真沒聽清楚。”黃獻快哭出來了。
朱厚照翻翻白眼：“就讓你回‘呵呵’兩字。”
官員們最近在找宦官干架。
河套打了勝仗，論功行賞愁壞了文官們。言官偃旗息鼓，暫時放過汪直。正好爆出公公們借出六萬五千兩銀子的事，精神抖擻的言官們立刻把矛頭對準(zhǔn)有貪腐嫌疑的公公們。
戶部以言官的彈劾為由，駁斥公公們索要兩萬鹽引為宮中購買絲織綢緞的要求。經(jīng)過一番扯皮，只給了五千引。宮里絲綢的采買一時陷入困局。
皇帝爹后宮清冷，理論上布匹需求低。但架不住宮里的太多，皇帝爹又是個厚道的，經(jīng)常賞賜俸祿微薄的官員。
點火的朱厚照不準(zhǔn)備參與滅火。
如果滅了火，維持他性命的關(guān)注度從何而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只靠重金懸賞維持熱度是對自己生命的漠視！
遭受身體摧殘的公公們或多或少有貪財?shù)拿?，會對擋著他們財路的人牽腸掛肚?？上到y(tǒng)沒有后臺數(shù)據(jù)注明每一分關(guān)注度的由來。要不然朱厚照能精準(zhǔn)地培養(yǎng)出一批老鐵，還是不會爬墻的那種。
黃獻傻愣愣地望著朱厚照。
朱厚照繞過這位頭號老鐵，觀察大缸中的涼白開結(jié)冰情況。
不到半個時辰，水缸里的水面結(jié)出一層厚厚的冰。
“哇，真結(jié)冰了！”
“這就是仙家的制冰術(shù)？可太子爺沒施法呀！”
“你比太子爺懂？太子爺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用硝石制冰，全程除了鹽什么都沒放。不是法術(shù)是什么！”
內(nèi)侍們一邊站成一排攪動鹽水，一邊嘖嘖稱奇。
朱厚照摸著下巴思索。大明沒有生產(chǎn)鋼的能力，只能用水缸蓄水。水結(jié)成冰后取冰是個大難題。沒辦法解決，就用最笨的辦法人工鑿冰。
他想了想，工藝應(yīng)該還有改進的空間。內(nèi)侍們中肯定不乏聰明人。
“本宮已經(jīng)給池子念了咒語。池子變?yōu)榭芍票姆ㄆ鳌Ｖ灰咽⑺母追湃氤刂?，時間一到便會結(jié)冰。但李老伴的秘籍上提到如何取冰。誰能想出好法子，誰就是你們的管事?！敝旌裾张呐难g的玉腰帶，“這條玉腰帶也是他的。”
能掛在朱厚照身上的玉皆非凡品。玉帶的等級更高，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頂級奢侈品。二十四衙門的太監(jiān)，都以能有一條玉腰帶為榮。
內(nèi)侍們迸發(fā)貪婪的目光。就和另一個世界在名牌包包面前走不動路的人別無二致。
朱厚照想起了不太友好的往事。腳底抹油溜回清寧宮，準(zhǔn)備多啃幾塊西瓜安安神。
走到半道，竟然瞧見便服出行的汪直一行人。
朱厚照掩面而過。
皇帝爹還沒撤銷禁足令。被抓住正行，肯定得延期。
朱厚照閉上眼睛嘀嘀咕咕：“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打算上前行禮的汪直止步，哭笑不得地看太子從他眼前溜走。
“太子爺為何偷溜出門？”汪直問身旁的人。
有人離開打聽。
“制冰術(shù)？”得知原委的汪直陷入沉思。
“太子爺......聰慧。”
自認(rèn)為看懂太子意圖的汪直長嘆一口氣：“李廣要出事。立刻銷毀我們和李廣的所有往來痕跡?！?p> 太子要弄制冰作坊的事在宮里不是秘密。
宮里的大太監(jiān)們疲以應(yīng)付追咬他們不放的言官，巴不得太子把精力轉(zhuǎn)移到別處。
太監(jiān)們有苦不能言。他們最近的麻煩是太子惹來的。財不露白這道理大家都懂。太子不光逼他們露財，還讓京師百姓都知道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硝石制冰費力不討好，還是順著太子的意弄起了制冰作坊。生怕再因為怠慢太子，太子又故意給他們麻煩。
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有人告訴他們太子用神奇的制冰術(shù)把冰制來。制冰術(shù)制得的冰比硝石制冰口感更佳，花費的時間更少、產(chǎn)量更多。
“李廣好大的膽子！”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李榮大怒，“竟敢私藏仙家秘術(shù)！”
“不知道李廣還有什么神奇的法術(shù)藏著不讓皇爺知道?！表f泰冷笑。
“為何李廣不告訴皇爺，獨獨告訴太子？”蕭敬用最險惡的用心揣測道。
“……”
司禮監(jiān)罵聲一片。
李榮找來伺候在弘治帝跟前的王岳。
“王岳，李廣和皇爺提過制冰術(shù)嗎？”
王岳畢恭畢敬地回道：“在小的印象中沒有?！?p> “你聽李廣提過仙術(shù)秘籍嗎？”
“從未?！?p> “下去吧?！崩顦s面色鐵青。
王岳一回到乾清宮便把剛才的對話上報給弘治帝知曉。
弘治帝眼神一亮，興致盎然地問，“真有仙術(shù)秘籍？”
“奴婢不知。但奴婢離開的時候，見李榮公公和楊鵬公公關(guān)上門說話。想必不日便有消息?！蓖踉来稹?p> 弘治帝背著手來回踱步：“去北三所。朕想親眼見見制冰術(shù)有何神奇之處?！?p> 冷宮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都想來見識神奇的制冰術(shù)。
黃獻把第一次制冰的成果反饋給朱厚照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句冷宮的熱鬧景象?！盎薁斎チ艘淮魏?，皇后娘娘和幾位老娘娘也去瞧了?！?p> 朱厚照除了笑還能說什么。
伍善保證不讓一只蒼蠅飛進去，他的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