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本王去拍廣告了

　　雖然穆懷山的廣場舞讓袁明杰有些無語，但是他接下來的拳腳功夫，卻是實打實從生死間廝殺出來的，倒是有些小小的經(jīng)驗。

　　其實平心而論，袁明杰覺得，穆懷山如果去找個影視公司，當上一段時間武行，說不定出頭的機會，比在這多得多。

　　奈何人家認準了要過來當練習生，又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老袁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內(nèi)娛的偶像團體選秀，還沒開始走向標準化和流水線，就先走上了良莠不齊的歪路。

　　不過這倒是給了很多非傳統(tǒng)練習生們一些機會，只要他們埋下頭把基本功打扎實，唱跳不拉跨，不管身上帶著多么奇怪的技能，都是漲粉的點。

　　“好了，既然是小江帶過來的人，我也就不跟你說那么多虛的了，你本身條件還可以，但是要出道的話，我們至少還得讓你練習兩年，還需要后續(xù)的考核，你可以嗎？”

　　袁明杰打了一份合同的樣例，遞給穆懷山。

　　“可以可以，沒關系的，就是拿這段時間的，錢是怎么算的啊？”

　　穆懷山之前已經(jīng)對這些流程都有了熟悉，其實也不太關心。

　　反正他主要是過來陪著狐王還債，順便躲開盛京的人事物，做什么，做多久，反而不在意了。

　　要是每天的練習課程足夠滿，反倒還是件好事，畢竟現(xiàn)在虎王每天做夢，都是葬禮上，云和死死抱著“小穆”，哭得差點斷氣的場面。

　　幾千年多少生離死別看過來，到頭居然在這，酸了鼻子，也是越活越回旋了，虎王這樣想著。

　　“我不知道小江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的工資情況啊，但是因為大家的合同種類和等級都不太一樣，所以工資肯定是有所區(qū)別的，你知道吧。”

　　袁明杰聽他問這個，趕緊解釋了一下，同工不同酬幾乎是所有公司的現(xiàn)狀，但是這兩個“沒遭遇過社會毒打的十八九歲少年”，應該是沒有過相關的經(jīng)驗。

　　在圈子里待久了，袁明杰見過了太多摯友離心的故事，再看到赤城的少年人，總是下意識地想護著他們，哪怕，多一天都好。

　　“沒事沒事，這我都知道?！?p>　　“小穆”是少年人的設置，奈何殼子里裝的是個人發(fā)了幾十年工資的穆懷山，對這個，還是熟悉的。

　　“那就好，我這邊能給到你的合同大概是C級偏下，其實已經(jīng)比大部分的練習生要好很多了，合約期限五年，公司負責食宿、練習交通和運營的費用，有底薪，商務四六抽成，五年約?！?p>　　雖然已經(jīng)把合同的樣例給過了，但是袁明杰還是呆滯把相關內(nèi)容重新介紹了一下，畢竟合同里的其他內(nèi)容，還是有點多的。

　　袁明杰繼續(xù)道，“到期之后我們有優(yōu)先續(xù)約的權利，如果你要提前違約，公司這期間已經(jīng)支付過的費用，都需要全數(shù)退回，外加百分之五十的賠償，這個后面都有的，你可以檢查一下?！?p>　　虎王自己其實已經(jīng)快速看了一遍，倒是十分合理，臨走之前陸鳴借給他鹿王印的一塊仿品，現(xiàn)在也沒什么異常，他很快就簽了下來。

　　但是由于合同的等級比狐王要低，穆懷山的經(jīng)濟事務也和宣傳是練習組負責的，上課也都是跟羅北他們在一起。

　　袁明杰唯一交代給練習組的經(jīng)紀人的，就是，“他的人設不用做或者策劃，一切讓他做自己就好，衣服風格靠運動風就可以。”

　　把穆懷山的事情都安排好，袁明杰突然對自己的能力，產(chǎn)生了些許的質疑。

　　偶像可能不是商品，但是經(jīng)營偶像的形象，確實是純粹的商業(yè)行為。

　　標簽化人設，找準受眾，瞄準市場痛點，精準推銷，偶像產(chǎn)業(yè)可能不成熟，但是市場營銷可已經(jīng)高度成熟了。

　　但是到穆懷山這，已經(jīng)是第三個袁明杰表示，讓他們“做自己就好”，不需要額外的標簽和刻意的人設策劃打造，完全采用放養(yǎng)方式的練習生了。

　　第一個是江月白，下一個是柏影，再就是穆懷山了。

　　其實老袁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因為他們自身的性格足夠突出，足夠稀缺，剛好現(xiàn)在的市場上同類的練習生很少，還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辦法挖掘出他們的賣點了。

　　不過，如果他知道，這仨其實都不是人類，可能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到現(xiàn)在，在袁明杰還不知道的情況下，悅舞的練習生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一只狐貍，一頭狼，還有一頭老虎。

　　很快，這邊就可以張羅著，再開一家動物園了。

　　同樣讓老袁難以預料的，就是菠蘿TV的節(jié)目了。

　　他接到前期素材錄制邀請的時候，其實自己的陣腳也是亂的。

　　幕后轉臺前，時刻想著怎么讓別人出彩吸睛的這批人，突然有一天自己站在了臺前，反而束手束腳了起來。

　　不過一番忙亂之下，他還是突然想起了，在正式的真人秀策劃出來之前，穆懷山不能提前曝光。

　　要不然沒等喜劇人和武術吸到粉絲，火烈鳥們就能當場把他撕碎。

　　這也就導致了，穆懷山一直折騰到了中午，才徹底躲開了所有攝像頭，找到了江月白。

　　其中的過程其實狐王自己也都知道，奈何之前羅北李嘯西提到柏影那自然熟稔的語氣，實在讓他心情很是糟糕，事情撞上事情，不會變成更大的事情，反而會一塊，變成事故。

　　“他們素材不是要錄好久呢嘛？那你這幾天是都沒什么事了？”

　　江月白開口問虎王。

　　“是啊，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你的傷，然后應該就回宿舍了，羅北他們存了好多舞蹈和唱歌的教學視頻，我這陣正在看呢?！?p>　　對于當練習生這件事，虎王的看法跟在動物園上班是一樣的。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賺一天的錢肯定得打一天的公。

　　再加上據(jù)說考核成績優(yōu)秀的話，合同還能改，漲工資這件事情，可是比什么都讓虎王興致高漲。

　　所以雖然對練習沒有江月白這樣大的熱情，虎王還是按部就班，全情投入，即使不能到練習室，還是會在宿舍偷偷學。

　　“那正好，我就先不回去了，你幫我回去喂一下柏影?！?p>　　江月白把鑰匙遞給虎王，平淡地開口道。

　　穆懷山：等、等一下？喂誰？

　　“是我聽錯了嗎？喂柏影？他為什么會在你家？你之前不還說人家老黃豆成精分外油膩嗎？”

　　“之前決斗他輸了，現(xiàn)在跟四十四一個地位，被我封了妖力當寵物呢，冰箱有吃的，你要是不會弄的話，就點外賣吧，他要是夠不到桌子，你就放到茶幾上?！?p>　　“這個你倒是不用囑咐我，早年間動物園人手不夠的時候，我也管過動物的喂養(yǎng)，你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聽到跟四十四一樣，穆懷山滿心的疑惑才被壓下來。

　　——這其實也不能怪江月白，虎王最近的搜索記錄，全都是每天夢到一個人該怎么辦，搜到的答案簡直觸目驚心，鬧得虎王整個妖都不太好。

　　“以為什么？”江月白還在等虎王的下半句，就問了出來。

　　“沒什么，反正我就在樓下，你晚上回來找我來拿鑰匙，好吧？”

　　穆懷山光速把話題岔開，收了鑰匙晃一晃。

　　江月白點頭，拉開門要出去，又被穆懷山一把拉住了。

　　“怎么了？”狐王疑惑。

　　“你們家，沒有什么我不該看到的東西吧？”虎王緊張兮兮。

　　“當時狐王殿都整個扔給你了，還有啥你不能看的啊?！?p>　　江月白心說怎么今天大壯同學這么奇怪呢，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虎王倒是沒有立刻跟上，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走過來的路，探出頭確認了一下，然后鬼鬼祟祟躲著所有的攝像頭，一路走了出去。

　　江月白回到練習室正準備睡覺，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戳了戳虎王的頭像。

　　“你把論壇開一下，我給你穿點東西?！?p>　　虎王回了個OK的手勢，江月白給他發(fā)了一本《魂修入門》，還有裝在水杯里的一小團火球過去。

　　“到書房把書燒掉，記得門上要加封印?！焙醵诘馈?p>　　穆懷山本來打了一連串的問號要發(fā)過來，但想了想，還是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不是，大哥啊，雖然說現(xiàn)在養(yǎng)小鬼兒的很多吧，但這不光是封建迷信，還是禁術啊，你可不能干這種事情啊?！?、

　　江月白：“……本王像是需要養(yǎng)小鬼兒的妖嗎?！?p>　　“以前不像，現(xiàn)在，不知道?！蹦聭焉绞痔拐\。

　　“哦，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跟本王不太熟是吧？”

　　江月白的聲音有些發(fā)冷，問道。

　　“也不是啊，他們不都說了嗎，這個娛樂圈啊，那就是個大染缸，里面什么人都有，干啥的都有，我這不是害怕嗎。”

　　穆懷山義正言辭，表示錯的絕對不是你，一定是這個世界。

　　“哦，是這樣啊，本王還想說，要是你跟我不太熟的話，晚上下班我們可以，好好熟悉熟悉?！?p>　　最后幾個字，江月白是咬著后槽牙說出來的，嚇得那邊的虎王都有些哆嗦了。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害怕環(huán)境的影響嗎?！蹦聭焉节s緊解釋道。

　　“那正好啊，說起來咱們還沒好好敘敘舊呢，晚上回去，本王跟你好好聊聊，在這個大染缸里，都經(jīng)歷了什么。我們‘友好’切磋一下。”

　　在虎王的一片哀嚎的聲中，江月白惡狠狠掛斷了電話。

　　中午這一覺睡得并不消停，狐王起來活動了一下，正要去上課，一陣香風就瞟了進來。

　　“顧大仙！你又折騰什么？”

　　江月白頭也不回地傳音道，顧盼平時基本上只用很淡的沉香或者檀香，都不會如此濃烈。

　　但是在一些很特殊的場合之下，顧盼會用上“醉春風”。

　　這是一款及其厚重的香，幾十種香料混在一起，仿佛百花爭艷的世界在花園里打了幾十個滾，江月白鼻子靈敏，最受不了這種味道，偏偏顧盼對這個愛不釋手。

　　兩人平時相處大多互相遷就，顧盼不會特意在他面前熏這款香，但是一旦拿出來，狐王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顧盼回道，“早跟你安排好的活動，你轉頭就忘了可還行？收拾收拾跟我走?！?p>　　江月白這才想起來，之前是說過今天有個廣告要拍，只好任命的轉過頭。

　　“顧老師？我正要去找您呢，怎么親自過來了，我這剛睡醒，還怪亂的。”

　　狐王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笑出聲。

　　無他，這一上午估計顧盼也沒干別的，光折騰頭發(fā)跟衣服去了。

　　這會的顧盼，已經(jīng)全身都換上了黑紫色調(diào)的哥特風西裝，黑色法蘭絨暗紅底的披風只掛了一半的肩膀，配上他亮紫色的煙熏妝和暗綠的莫西干頭發(fā)，讓他在吸血伯爵和葬愛大師反復橫跳、

　　“沒事沒事，阿拉時間多得很呢，下午不是花朝的廣告嗎，老袁沒時間，我?guī)氵^去?！?p>　　“麻煩顧老師了。”

　　兩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正常地把這個對話說完，然后光速下了樓。

　　本來狐王上了車，還想著重吐槽一下顧盼這套用力過猛的衣服，但是他一抬頭，副駕上坐著一個攝像，后排旁邊做了一個，頭頂上還有四個機位，徹底是封死了每一個角落。

　　沒辦法，江月白一路乖巧jpg，坐到了攝影棚。

　　剛一進攝影棚，狐王差點掉頭就跑。

　　滿目都是各種盛開的鮮花，盡態(tài)極妍，讓狐王，生理性不適。

　　“遠遠就聞見了，是誰家小公子，這么香啊?！?p>　　一個軟糯的女聲傳過來，跟著20厘米恨天高的虞朝顏，裊裊娜娜邁著貓步，踩著云一樣飄了過來。

　　“這不是虞大小姐嗎，幾天不見，又漂亮了。”顧盼拉著虞朝顏的手，笑道。

　　“哪有哪有，你才好看呢，今天眼妝好閃啊，有空幫我畫個同款啊?！?p>　　“好呢好呢，最近剛上的彩妝，回去送你一套啊?！?p>　　江月白全程目瞪口呆，驚愕地看著兩個老妖怪的純熟演技，以及莫名其妙的虛假社交。

　　“哦喲喲，今天主角可不是我，來來來，這是我們江月白，小江，快來，這是花朝的虞總?！?p>　　“虞總好，久聞盛名了，花朝的花顏系列我一直在用，保濕舒緩簡直絕了?！?p>　　江月白：我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念臺詞機器。

　　“那可太謝謝了，我還以為現(xiàn)在小朋友們，都不用我們這種老牌子了呢，來喝些茶，那邊場地還在布置，馬上就可以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