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佩佩做了一個夢,很長很美的夢。
夢中有位十分英俊的男人在吻她。她心中愉悅,卻怎么也無法在夢中醒來,只能淺淺的回應(yīng)著。對方將她抱得更緊,貪婪的吮吸著那兩瓣美好......
旭日東升,艷陽初照。
丫鬟已經(jīng)站在門外催促好幾次,喬佩佩始終賴在被窩不肯起床。
“大少奶奶,該用膳了,飯涼了再熱不好吃。”
“嗯......”喬佩佩懶懶的應(yīng)了聲,身體卻不為所動,“擱著吧,我等會就穿衣服?!?p> 屋外沒了聲,喬佩佩放下劇本,仰面望著房梁,瀲滟的桃花眼泛著霧蒙蒙的水氣兒。
“楊扁擔(dān)應(yīng)該是十日后抵達(dá)京城......梁欣這么一鬧騰,今年的狀元郎怕是與他無緣嘍!~”
楊扁擔(dān)是梁欣一早就相中的如意郎君,而像陳國秀和梁欣母女這等心胸狹隘之人,是見不得楊扁擔(dān)獨自一人飛黃騰達(dá)的,她們絕對會暗中打點,使楊扁擔(dān)落榜。
“唉,真可惜。”喬佩佩嘆著氣開始穿衣服,她有意想幫楊舉人一把,不過按時間推斷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泗水鎮(zhèn)了。
新劇本里寫的明明白白:楊扁擔(dān)初次“朝考”落榜,一年后再考恩科,金榜題名狀元郎。
“反正當(dāng)狀元是遲早的事兒,只不過晚了一年而已。讓他經(jīng)歷些挫折,對他日后做官也有幫助。人嘛,經(jīng)歷一些風(fēng)雨才能成長的更快!~”
喬佩佩這樣安慰自己。
她穿好衣服出門,撇開天光望向庭院中的綠翠,兩個女人正在葡萄架下細(xì)細(xì)交談。
一老一少,一枯一美。
她們說說笑笑的樣子,像極了親親熱熱的母女倆......這宋老太估計能做柳瑟言她媽了!
喬佩佩看到這一幕暗自皺眉,柳瑟言身材曼妙,長相端莊,氣質(zhì)也十分周正,挺水靈靈的一個大姑娘,卻只能跑來給五十歲的老男人做妾,還與兩個老女人共侍一夫。
若是皇孫貴族,或者腰纏萬貫的富貴人家便罷了,偏偏是個混的不起眼的小商人——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悲。只因柳瑟言是庶出,便沒有選擇婚姻的權(quán)利。
柳瑟言一大清早跑來東院兒的目的十分明顯,討好宋老太,巴結(jié)喬佩佩。她在梁家孤立無援,只有找到敵人的敵人做隊友,才能打勝利的持久戰(zhàn)。
喬佩佩雖對她飽含同情,卻并不想與她做同一條繩的螞蚱,因為柳瑟言在劇本中并非善良之人,并且下場十分慘烈。
“佩佩啊,我瞅你睡得香,也不便喚你起床。眼下都快到晌午了,桌上的飯菜也早就涼了,你看看有哪些能吃的都吃了吧......剩下的還得喂狗,唉,多糟蹋東西!”
喬佩佩走過去望了兩眼,西紅柿炒西蘭花、香菇蝦仁、蟹黃牛肚、糖水栗子......統(tǒng)統(tǒng)只剩渣兒,就連魚骨頭也唑的不剩半點兒油腥。
“您可真向著我!”
喬佩佩戳了戳筷子,拿起桌上還未動的兩個大饅頭啃了起來。她好養(yǎng),不挑食,給什么都能吃飽。
就像這樣,天天給她吃就咸菜都能長得白胖兒。
柳瑟言默默看了她片刻,執(zhí)著團(tuán)扇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把我屋里還未開包的點心給大少奶奶端過來。”
“嗝兒!~我飽了,不必了!謝謝!”
喬佩佩揉著肚子制止丫鬟,柳瑟言只好訕訕的笑笑。
宋老太樂呵呵的將一件衣裳擺在板凳上,“佩佩,昨兒她就是為這個和二房吵起來的。你看你柳姐姐多向著你,如此昂貴的衣服都舍得轉(zhuǎn)送給你!”
喬佩佩一聽,這宋老太什么時候念叨過人情兒?得,準(zhǔn)撈了柳瑟言不少好處。
柳瑟言在劇本里什么人吶,攻于心計、過河拆橋,貌美賢良的笑面虎!一件她不要的衣服,都能演出好幾場戲。先令梁老爺霸了陳國秀的財權(quán)、又跑來拉攏宋老太的真心,這種女人還是少搭理為妙。
“我說娘,您這么叫,不合適吧?”喬佩佩吐掉牙縫里的咸菜,“按輩分來講,您和柳小姐才是同一輩分,她叫你姐,我理應(yīng)叫她娘——你說是吧,三姨娘?”
柳瑟言手中的團(tuán)扇停止晃動,嘴角有些牽強(qiáng)的笑了笑,“若我們姐兒們處的好,不在乎那些虛禮?!?p> “別!亂叫稱呼......不知道的,還以為爭寵的是我和您呢!”
喬佩佩一句話點醒了宋老太,她老臉上瞬間掛不住。
梁財娶了個陳國秀,霸占了他二十年之久,眼下又來了個年輕貌美的柳瑟言......那梁財眼里更沒她這個老東西!
“佩佩,我有些乏了,扶娘回屋去!”
喬佩佩笑笑,不動彈,“就您袖子里那些‘不靈不靈’的珠寶金釵,一走還不掉一地?您歇著吧,等會到飯點兒了,自然有丫鬟過來扶您?!?p> 宋老太板著臉,不說一句話。旁邊的柳瑟言尷尬的笑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喬佩佩默不作聲觀察她們之間涌動的氣流,暗暗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這倆人互生間隙也好,下一集梁欣嫁人之后,陳國秀與柳瑟言雙方的戰(zhàn)爭算是徹底打響了,宋老太傻,免不了被人當(dāng)槍使,喬佩佩可不想攪入這場混局。
“對了,大少奶奶?!币庾R到是在喊自己,喬佩佩將目光重新投向柳瑟言,“我跟大姐,方才討論欣兒的婚事?!?p> 喬佩佩點點頭,故意離間她和自己的關(guān)系,“那梁欣嫁給你弟弟,你嫁的又是梁欣的父親,請問梁欣該喊你什么,你又該如何稱呼梁欣?”
“......”柳瑟言被問住,半響語塞,宋老太拄著拐杖哼了聲,“那還用說,日后梁財自然得與自己的女婿稱兄道弟!”
哎呀媽——喬佩佩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她忍住笑意,用左腳死死的踩自己的右腳。
這宋老太真不愧是唇角射箭,一開口能軋死人。
“咳,”喬佩佩雖不想與柳瑟言交好,可也不想樹敵,為避免鬧得太難堪,為了緩和局面喬佩佩又說:“借三姨娘方才的話,若是相處的好,何必在乎那么多虛禮呢。一個稱呼而已,想必公公爹也不會那么計較的!”
柳瑟言這才舒了口氣,她認(rèn)為自個兒打開了三人之間的話匣子,稱呼也熱攏許多,“佩佩,我跟你娘方才在討論給欣兒陪送嫁妝的事。雖說我們不是她親娘,但好歹也要拿出一些誠意的,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你爹也覺得這樣最好不過。
你娘方才說,要同你商量再做定奪......”
“嫁妝?!”喬佩佩只記住了這兩個字,當(dāng)即意識到是讓自己出錢,她小手一擺,扭頭便要急著走,“你們跟公公爹說我出門了......就當(dāng)沒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