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泓看不下去,跑到屋里給軒轅澈道起了埋怨。
“主子,”肖泓反手將門關(guān)上,臉上不悅的表情在油燈的照耀下十分鮮明,“姑娘可真不識趣兒!主子好心救了她,姑娘卻成天罵主子?反而去感激侯府的那位小姐!”
軒轅澈此刻正單掌撐額,側(cè)臥在榻上看書,他身上的雪白絲綢寢衣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
“本來就是侯府出面救了她,她說的沒錯?!避庌@澈云淡風(fēng)輕的口吻。
“......”
杵在屋里的肖泓撇撇嘴,心道,有你這樣兒護的么?做了好事不讓人家知道,即便護半天......姑娘也是白眼狼!
“屬下有一事不解!”
“說?!避庌@澈用兩根手指掀一頁書,上等的絲綢料子伴隨著他的動作滑落至白皙結(jié)實的小肘。
肖泓覺得他家主子驚為天人。
低聲細語的口氣中帶著些不經(jīng)意的試探,“屬下知道,主子之所以制造‘被刺客暗殺后下落不明’的假象躲到這院兒里來,除了為引出對‘太子虎視眈眈’的幾個螻蟻之外......更是為了逃避皇上的賜婚!
屬下瞅著,姑娘也不像是知道主子身份的人——屬下更相信以姑娘的人品,即便知道您是當(dāng)朝太子,也不會為了皇榜上懸賞的‘百萬黃金’而將主子出賣!
可為何......姑娘每逢見了主子,臉上就像寫著四個大字?”
“哪四個?”
“拋、妻、棄、家!”
“你這是一件事?”軒轅澈抬起眼皮,冰涼的眼神掠過去。
“......主子當(dāng)然可以選擇不答!”肖泓屏息凝神,心里打鼓。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他怎么試探都糊弄不了!
剛才肖泓那番話聽似是一個問題,實則是三個問題。
一:院兒里的姑娘是不是主子的心上人?
二:主子方便說一下跟姑娘相知相識的經(jīng)過???
三:主子就這么肯定姑娘不會為了百萬兩黃金將您出賣么?!
軒轅澈收回目光,眼神逐漸從凜冽到輕蔑。
“打從你跟董青,隨我進了這院兒,我挨的罵還少么?”
軒轅澈避重就輕,迂回反轉(zhuǎn),將問題丟給肖泓。
肖泓抿著唇細想,咬文拆字,“這么說,主子從前沒被姑娘罵過?”
軒轅澈放下書本回顧,半響,他瞇眼溫吞道:“罵過?!?p> 諸如:“有病”、“色胚”、“渣男”之類,還有他聽不懂的“帥逼”等等。以及那些構(gòu)不成詞匯的罵人的話,多了去。
若跟她計較起來,八百個板子也不夠打她的!
“只是最近,由于你和董青的緣故,我挨的罵......比起從前翻了十倍都不止!”
“......”
瞧瞧主子這一臉“頂峰放屁、回味無窮”的模樣兒——真欠!
肖泓不禁開始暗暗鄙視軒轅澈,感情他家主子這是被罵慣了!難怪姑娘在外面罵的起勁兒,主子還能在屋內(nèi)淡定自若的看書,心眼兒里指不定怎么高興呢!好好的人,誰愿意動不動就挨罵?主子這是金鳳凰掉進土窩窩,含口屎尿都是香??!~
肖泓挑挑眉,他家主子的確可憐,從未體驗過人間糙事與疾苦。
“主子我有話說!”肖泓舉手。
“廢話真多。”軒轅澈撇了他一眼。
“......明明是董青那個悶棍不會說話,三番幾次將姑娘惹毛,何故將我也牽扯進去?我可是每回見了姑娘都點頭哈腰的,奈何姑娘不給好臉色??!”
肖泓有些無奈的攤開手,也別怪他把董青賣了。
軒轅澈方才雖然沒有正面回答肖泓的任何一條問題,可肖泓卻從軒轅澈嘴里套出了重要的信息:
這姑娘口無遮攔的罵主子,而主子非但不治她罪、也不還嘴,還巴巴上趕著照顧姑娘、袒護著姑娘——無非因為這姑娘是主子正兒八經(jīng)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人?。。?p> 念及此,肖泓得趕緊把自己劃分到喬佩佩這一組才是,他以后就不跟董青一塊混了!~
“說完了?”軒轅澈抬眸,笑不達眼底。
“嗯?”肖泓一頭霧水的抱拳笑笑,“屬下想說的剛才都說完了,主子不要怪罪才是!”
“說完了門口站著去?!避庌@澈握著書本一指。
“......”
肖泓杵在臺階上負手而立,不消片刻便想通了軒轅澈罰他的原由。
大概是因為他剛才著急表明自己的立場,以至于無聲無息之間便揭漏了太子的心聲......太子為人深沉內(nèi)斂,即便打心眼兒里喜歡一個姑娘、在意一個姑娘,又豈會讓人明目張膽的挑開了講呢。
董青見肖泓在門口罰站,不免有些幸災(zāi)樂禍。
肖泓選擇性對這貨視而不見。他握了握拳,覺得明天有必要替軒轅澈斬草除根——
給窺伺喬姑娘的那些臭男人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