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狡猾的老狐貍
聽見老趙問話,大強尕強兄弟倆立刻嚷嚷起來:“趙叔,我們自己家咋不能回來?!好好的在家睡覺,就被人踹開門用槍頂著頭......這是咋了嗎?我們啥壞事也沒干?。 ?p> 兩人苦著臉,一副委屈的樣子。
老馬大聲說了句:“喊什么喊!有沒有做啥事情,你們現(xiàn)在說了還不算!”
老孫拿出一張搜查證,讓大強看了看:“這是搜查手續(xù),我們要對你家進行徹底搜查!”
大家里里外外忙活起來。過了一陣,所有人都到老孫面前搖頭,表示沒有收獲。
老孫和老馬商量了一會兒,決定把這哥倆先帶回去;侯兵和陳大奎留下,陪緝毒隊的四個兄弟在屋里蹲守。
侯兵問道:是不是黑娃他們還是有回來的可能?要不怎么讓我們在這里等著?
緝毒隊那幾位兄弟卻有些不以為然,說這只是以防萬一。
說完他們四人排了班,不當(dāng)班的就直接倒在了大強家那些又臟又臭的被子上。躺下的時候,他們還給侯兵和陳大奎來了句:你們要是困了也躺下睡,反正有人值班。
侯兵見他們?nèi)绱寺唤?jīng)心,還把自己和陳大奎當(dāng)成沒事兒人一樣,心里就有些不高興,興奮勁兒也沒了。他估計陳大奎這家伙的心情,可能也和自己差不多。
陳大奎倒是沒說什么,找了個地方也躺了下去。不一會兒,幾個人居然都睡著了。
這么臟的被褥,侯兵是無論如何也躺不下去的。
他見值班那位兄弟抱著微沖,坐在椅子上靜靜朝窗外看著,只得自己走到桌子跟前坐下。慢慢的,他也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睡著的侯兵,做了一個古怪的夢:他和俏俏一起去郊游,兩個人玩得開心極了......突然,黑娃出現(xiàn)了!他用槍指著俏俏,把俏俏劫上了火車。侯兵就開上車使勁追啊追......可怎么也追不上......
侯兵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他揉了揉眼睛,心里很難受: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只見值班的人換了,陳大奎卻不在這兒了。
過了一陣,門被輕輕推開,陳大奎捧著兩袋包子,輕手輕腳地進來了。
陳大奎讓值班的兄弟把那幾個叫起來一起吃包子,吃完就可以回所里了。他剛剛回居委會給所里打了電話,所長說這里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人回來了,讓他們先回去。
侯兵估計,所長和老孫他們肯定一夜沒睡。自己好歹趴在桌子上睡了幾個小時,精神不是那么差。
那幾位兄弟爬起來洗了洗手,說聲“謝了”,抓起包子就吃。
這時門口來了輛車,有人進到院子里招手。大伙兒跟陳大奎道了再見,一起擠了上去。
回到所里,侯兵趕忙找?guī)煾噶私馇闆r。
一臉倦容的師父難掩失望:“前天晚上你去的時候,還是讓黑娃聞到了危險,跑了......”
侯兵很是不解:跑了?怎么會呢?咱們不是復(fù)盤了,認為我沒有任何破綻嗎?
“還是有漏洞。我們幾個又反反復(fù)復(fù)分析了好幾遍,問題應(yīng)該出在你問他那句你叫黑娃上面??磥磉@個黑娃確實是個真正的高手,又敏感又狡猾......有一點點讓他不放心的地方,他就驚了,絕對是條老狐貍!”師父答道。
那大強他們都說了些什么?侯兵又問。
“大強哥倆翻來覆去一口咬定,這幾個人就是他們老家的窮親戚,過來想找點兒事情做,還要帶著他們哥倆一起干。他們哥倆看不上這群窮鬼,懶得聽他們說這些扯淡話,就讓他們在這里呆著,自己跑到外面去了。昨天一早,大強尕強想回家來看看他們在干啥,結(jié)果沒人,行李也不見了。他們哥倆說,這些煩人的貨走了才好呢,總算把家給騰出來了!所以他們就呆在家里沒出門,沒想到睡到半夜我們來了......”
侯兵低下頭默默思考著,覺得大強他倆的說法和行為都非常不可信,可又沒有證據(jù)駁斥他們......誰規(guī)定人家不能在自己家里悶一天了?
就憑目前掌握的這些,暫時也沒辦法對大強他們哥倆做什么,最后還得讓他們先回去。
沒有抓到那幾個人,就無法核實他們的真實身份。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溜了,更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
侯兵看到老孫的時候,老孫也是一臉沮喪。不過老孫倒是反過來安慰他,說至少證明這幾個小子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怎么會溜的這么快?你要是再見到他們就趕緊報告,先拿下再說!
老孫又跟師父和所長說要回隊里跟頭兒商量商量,還得再跟蘭州方面聯(lián)系一下,就帶著隊伍撤了。
侯兵很郁悶:第一次跟大案子,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簡直莫名其妙!師父他們到底分析的對不對?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風(fēng)聲讓人跑了,才找借口說是因為我那句話驚動了他們,讓我來背鍋?
其實他想多了。這種情況,在辦案的時候常常會遇到,沒人想著讓他來背鍋擔(dān)責(zé)任。
重要的是,師父他們這群老江湖的分析完全正確。
那天侯兵走了以后,黑娃也躺在床上靜靜地復(fù)盤,反復(fù)回憶自己這些人有沒有露出什么破綻。
想了好幾次,他突然想到這個“勺料子小白臉”在問自己“你叫黑娃”的時候,好像想確定什么?雖然當(dāng)時搪塞了過去,但卻顯得有些不自然。
其實自己完全沒必要否認,順著他的話應(yīng)了就是。在西北地區(qū),黑娃這樣的名字簡直數(shù)不過來。
而且那人看著跛腳的時候,眼睛閃了一下,這種下意識的光芒,說明......說明這個被自己瞧不上的“小白臉”并不那么簡單!那副勺料子樣是故意裝出來的?。?!老子大意了?。?!
他開始懊惱:當(dāng)時被那個小白臉一進門那些輕狂的舉動給蒙蔽了,導(dǎo)致了自己的馬虎輕敵......還不如像跛腳說的那樣,直接把這兩個人干掉算求了!
不過黑娃不是跛腳,他認為自己的命還是很金貴的,目前還沒到需要拼命的程度。
想到這里,他翻身下床把其余幾個人喊起來:“收拾東西馬上走!這里不能再留了......”
除了跛腳,幾個手下對他都是絕對服從,他讓做任何事都不敢問原因。
只有跛腳脾氣大一些,睡的正香被突然叫起來,難免有些起床氣。他對那兩個大眾臉漢子罵罵咧咧發(fā)了幾句牢騷:“肯定是你們兩個抽煙的哈慫把察子給招惹來的!不讓你們來,非要跟著來,帶你們出來就是他媽的麻煩!”
雖然跛腳是憑著感覺隨口這么一說,其實還真沒說錯,這兩個抽了煙的同伙確實是讓他們引起注意的原因之一。
經(jīng)驗老道的社會人,幾眼就可以認出這人是不是抽了煙的,所以才把消息反饋到了老趙和老馬那里。
那兩人在跛腳面前也不敢說話,只是低頭收拾著東西。
黑娃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別吵了!反正這邊路子也趟過了,后面咱們還是按前面的想法來辦,無非就是早走了幾天......”
收拾好東西,趁著天還沒亮,幾個人匆匆趕到了火車南站,買了最近車次的票。
上火車前,黑娃用一個插ic卡的電話連著打了三遍自動傳呼,然后守在了一旁。過了一陣,有人回過來,他接起電話,仔仔細細交代了好一會兒。
掛了電話,幾人散開進了站,踏上了東去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