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duì)錯(cuò)都是你們欠她的
姜老漢受了一肚子悶氣，背著手，低著頭，氣鼓鼓的往家走。
姜靈汐皺眉。
經(jīng)過奶奶這一鬧騰，恐怕很多人都會(huì)認(rèn)為這事跟老宅脫不了關(guān)系了。
如果真是老宅干的還好說，萬一不是，只怕那個(gè)女人不會(huì)善罷甘休。
他們真要過來找場(chǎng)子，自己這一房可不是對(duì)手。
然而奶奶還在哭罵不休。
這老太太是氣糊涂了，哭罵當(dāng)什么用?。?p> 哎！
姜靈汐知道這時(shí)候勸也沒用。
這五畝地可是一家人的希望。而且在奶奶眼里還是唯一的希望，是孫子能不能上學(xué)堂的希望。
希望成了泡影，老人家不崩潰才怪。
算了，哭吧，罵吧，發(fā)泄一下郁氣也好。
趁著沒人注意自己，姜靈汐邁著小短腿退出麥田，尾隨著姜老漢，往村里走去。
她想去姜家老宅看看，如果真得是老宅干的，總能找出些蛛絲馬跡出來。
姜老漢背著手，皺緊了眉頭。走路的腳步由氣憤變得沉重起來。
要是知道是哪個(gè)缺德玩意，敢禍害到老姜家頭上，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在他心里，兒子再多不是，那也是他兒子，自己怎么磋磨都行，但被別人欺負(fù)了，就不行！
走到村口，姜老漢忍不住吐口唾沫，那老太婆真是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不就是和離了嗎？有怨氣也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他頭上扣吧？
不過這到底是誰干的呢？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回頭看，結(jié)果就一眼看到悄無聲息跟在身后的靈汐。
姜老漢嚇了一跳，正想訓(xùn)斥一句，可對(duì)上姜靈汐黝黑的眼神，心里忍不住一突。
這孩子自從遭雷劈后，他就覺得不太正常?？慈丝傁袷窃趯徱暼怂频?。他還以為是被嚇著了。
可是今天，這孩子看他的眼神是什么？她竟然帶著絲厭惡。
厭惡？
這孩子竟然敢厭惡他？
“你，你……”
姜老漢氣得吹胡子瞪眼，說不出一句話來。
惱怒地瞪了這惱人的小孫女一眼，心中更是把李氏恨上了。
都是那女人教的。
教得兒子不像兒子，如今孫女也不像孫女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這丫頭，姜老漢也懶得理她了。又低著頭，背著手，呼哧呼哧往家里走。
姜靈汐暗嘆口氣，叫道：“爺爺。”
“哼！”姜老漢頭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姜靈汐人小腿短，很快被落在后面。
她只得小跑幾步，伸手拉住姜老漢的衣擺，讓他拖帶著走。
姜老漢皺眉，看著小丫頭緊緊拽住自己衣服的小手，張了張嘴，到底什么也沒說。
不過他也沒放慢腳步。
“爺爺，”
靈汐使出千斤墜，姜老漢這才放慢腳步，不耐煩的道：“叫啥？你拽著我弄啥？”
姜靈汐仰起臉，天真的問：“您說俺家那麥子，是不是大伯二伯他們干的？”
“胡說八道?！?p> 姜老漢用力甩開姜靈汐，伸出手指，點(diǎn)著她的額頭道：“你小孩胡咧咧啥？別光聽你奶奶瞎叨叨。”
姜靈汐揉揉額頭，錯(cuò)開兩步，擋住了姜老漢的路。問：“那昨天夜里他們?cè)诩也?？?p> “昨天夜里你二奶起夜把腳崴了，你大伯他們都在家，鬧騰到天快亮了才睡。哪有閑工夫去地里？”
姜老漢覺得自己跟個(gè)孩子解釋太多余，伸手扒拉開擋道的靈汐。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道：“以后別聽你奶奶胡謅亂扯，就是分家了，我也是你親爺爺?！?p> 姜靈汐無語，是親爺爺不假，只不過是個(gè)讓他們凈身出戶的親爺爺。
不過如果這個(gè)親爺爺說的是真的。
難道真不是老宅的人干的？
“親爺爺?！?p> 姜靈汐叫著，緊趕兩步，再次拉住姜老漢的衣擺。
姜老漢腳步一頓，他怎么覺得這孩子“親”字說得咬牙切齒的呢？
“親爺爺，我聽說當(dāng)官不只是要文采好，還要德行好。你說大哥哥將來要是當(dāng)官，這家里的人的品行是不是也要考察？”
姜老漢：“那是當(dāng)然了?！?p> 當(dāng)初不就是怕你這孩子連累昌兒，要不也不會(huì)和那老太婆和離，把你們分出去了。
“哦，那為了大哥哥官運(yùn)亨通，你可得管好大伯二伯他們，別有事沒事找俺家的麻煩?！?p> 姜老漢皺眉：誰找誰麻煩?。楷F(xiàn)在是你奶奶不講理好不好？
姜靈汐指了指自家麥地的方向，道：“特別是今天這事，我們是受害者，大伯二伯要是再鬧，那就是落井下石，品德敗壞。會(huì)影響大哥哥考狀元當(dāng)大官的?！?p> 姜靈汐說完，眨巴著眼睛看著姜老漢。
姜老漢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孩子繞彎子講了這一大堆，合著就是怕老宅過去找麻煩？
想起每次兩房鬧起來，大房總是吃虧。畢竟二房兩個(gè)兒子媳婦都是人高馬大的。
姜老漢瞇眼打量小孫女，這孩子心眼不少，竟然知道拿昌哥的前途要挾。
不過她說得也對(duì)，為了昌哥兒，今后家里人做事是得講究講究了。
想到這里，姜老漢憤憤說道：“都是你奶奶不講理。只要你奶奶別再瞎咧咧，誰也不會(huì)沒事找事的。”
這話姜靈汐就不愛聽了，什么都是奶奶不講理？
她不由冷下臉道：“我奶奶說啥都是有原因的，對(duì)錯(cuò)都是你們欠她的。”
你自個(gè)寵妾滅妻難道不知道？
看到姜老漢臉色不善，姜靈汐后退一步，聲音變冷：“要是大伯他們敢找麻煩，我保證讓大哥哥名譽(yù)掃地。哼！不信咱們走著瞧?！?p> 要不是這丫頭跑得快，姜老漢這煙袋桿子非敲她頭上不可。
看著姜靈汐跑遠(yuǎn)的身影，姜老漢只覺得心口疼。
這孩子是來討債的嗎？
哎！老三這一家子，都被老太婆教唆壞了。
……
無論李氏怎么哭罵，損失是收不回來了。靈汐家這場(chǎng)麥?zhǔn)?，是在奶奶和母親的眼淚中度過的。
老宅一直都很平靜。這讓姜靈汐放心不少。
不管這事是誰干的，沒有證據(jù)，自家是白吃了啞巴虧。
如果再和老宅鬧起來，只會(huì)是雪上加霜，平白再添堵罷了。
看著堆在屋角的幾袋子小麥，這也太少了。
雖然她沒有種過地，可一個(gè)一流大學(xué)的高材生，對(duì)小麥的畝產(chǎn)知識(shí)她還是知道的。
不說能有前世的畝產(chǎn)上千斤，少一半也得五百斤吧？
不是說今年是個(gè)豐收年嗎？
可是看看這里的收成，即使不算損失，畝產(chǎn)也不到三百斤。
更讓人擔(dān)心的是，奶奶氣病了。
發(fā)燒，咳嗽，懨懨的躺在床上起不來。
母親拿出陪嫁銀子，給老人抓了藥。老太太心疼的直掉眼淚。
家里的麥子除了交公糧和預(yù)留的糧種，幾乎都賣了。
看來今年是別想吃白面饃了。
窮困的日子，讓姜靈汐又打起了鳳凰山的主意。
不都說靠山吃山嗎？
靠著這青山綠水，難道就這么餓著？
“爹爹，”
躲開哥哥，姜靈汐找到父親說悄悄話。
“這兩天沒事，你帶我去看看山好不好？”
“這……”姜有田猶豫著，這孩子總是偷偷往山里跑。要不是遇到村里人把她拎回來，不知道會(huì)出啥事哩。
既然她這么好奇山里，又屢教不改，不如帶她進(jìn)山看看？
只有知道了山里的險(xiǎn)惡才知道害怕。省得那天看不住她再一個(gè)人上山出危險(xiǎn)。
“爹爹，我保證跟著你，不亂跑。”
“好，不過說好了，你自己爬山，我可不背你?！?p> “耶！一言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