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吉利話的報酬
盛歡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在邰晏黎身邊坐下的舉動,第一時間就引來了他淡然的一瞥。盛歡微微咬唇然后沖他柔柔一笑,卻是坐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雙手撐在腿上,坐姿一如在邰家時一般的規(guī)矩。
等蕭即成開口,邰晏黎已然收回視線。
“我就那么一說,你還真怕你的金大腿被哪個小妖精給勾走啊?沒想到你雖然看起來傻乎乎的卻也沒傻透底。”
蕭即成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說這話時眼角上挑表情賤兮兮的格外欠揍。
盛歡沒理他,認真的在看邰晏黎面前的一排麻將,道:“我等著您贏錢?!?p> 她這話是對誰說的不言而喻。
“你完了小五,人姑娘都說今晚是二哥贏,恐怕你是回不了本了?!?p> “不但回不了,還要脫褲子。”
盛歡已經(jīng)知道剩下她不認識的兩個人,一個坐在蕭即成右手邊是為他下家的叫李明昭,是四個人里相貌長得最普通的,另外一個坐在蕭即成上家,剃著板寸頭一身匪氣的叫成瑾。
其實沒別的意思,邰晏黎幫了她又是她的“金大腿”,就算是誠心有讓蕭既成不痛快的想法,盛歡也希望牌桌散場的最后是邰晏黎贏大頭。
在場四個人里選,聰明的,都會這么說。
然而她沒料到男人會回應(yīng)她這句話。
邰晏黎扔出一張紅中,淡聲道:“希望我贏?”
盛歡一怔,恭維的話脫口而出,“我覺得您會贏?!?p> 男人輕笑一聲,棱角分明的面容在輕薄的煙霧中變得柔和起來。
不知是信了她的話,還是單純的覺得她這話好笑。
蕭既成正好“碰“了邰晏黎打出去的那張中,說:“你想討我二哥開心,話也不能說的太早。萬一今天我二哥要是輸了,把你賣了都不值,說不定就惱羞成怒不要你了?!?p> 隨即他打出一張二筒,又接著道:“不如你對我說點好聽的,就說今天晚上我會贏個盆體滿缽,到時候我給你分點。”說完還沖盛歡拋了個媚眼。
對此,盛歡只是微笑,默不作聲。
蕭既成摸摸鼻子,“沒勁。”
下一瞬,他就差點跳起來。
“二哥不帶你這么玩的啊,成老四打六筒你不要,偏要吃我的二筒,你是故意的吧?”
聞言,盛歡看到邰晏黎面前推到的牌,清一色的都是筒子,再加上暗杠,蕭既成輸了把大的。
邰晏黎挑了挑眼皮,語氣不明,“誰規(guī)定我不能吃你的二筒?”
蕭既成噎了噎,一肚子的意見又憋了回去。
是沒規(guī)定,他算是明白了,他二哥就是專門針對他的。
“行,再來。我就不信我下一把還輸?!?p> 接下來四輪過去,基本上都是邰晏黎推牌,李明昭跟成瑾偶爾贏上一兩次,蕭既成卻是一語成畿一次都沒贏過,尤其還總被邰晏黎吃牌,誰的都不吃,就吃他的。
愁的他不住的唉聲嘆氣一句話都沒心思說,一門心思都撲在牌桌上,結(jié)果還是輸。
李明昭跟成瑾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暗自為蕭既成點蠟燭,愛莫能助。
明顯是惹二哥生氣了唄。
能怪誰?還不是怪他自己嘴欠。
這場牌局最終沒到十一點就結(jié)束了,確切的說是某個人輸?shù)袅怂鞋F(xiàn)金以及一張卡之后,又被拒絕賒賬,最后連腕上的手表還有一身高定的衣服脫得只剩一條褲衩,一臉沮喪灰頭土臉的被急忙趕來的經(jīng)紀(jì)人拉走的。
回去時,盛歡上了邰晏黎那輛奔馳車,開車的是他本人。上車前,她短暫的糾結(jié)了一番,坐進了副駕駛,索性邰晏黎并沒有說什么。
十一點半,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小區(qū)門口,盛歡解開安全帶,卻沒急著下車。
她稍稍側(cè)頭道:“謝謝您送我回家?!比缓蟛派焓秩ラ_車門。
“等會兒?!蹦腥碎_口喊住她。
盛歡回頭。
邰晏黎從褲袋里掏出皮夾子,取出里面一沓子現(xiàn)金,遞給她。
盛歡盯著那沓子錢,抿著唇,沒接。
看起來有兩三千塊的樣子。
男人又道:“算是你今晚說那句吉利話的報酬?!?p> 報酬?
盛歡篡緊了手指,心里覺得無比的嘲諷,就因為她說他會贏,他果真贏了,然后就用這些錢當(dāng)作是打賞給她的小費?
她不禁想是不是所有有錢的大老板都是這樣做的,邰晏黎也不可避免。如果今晚換做是別人,邰晏黎贏了錢之后是不是也會像現(xiàn)在這樣送那人回家然后同樣的給點錢?
盛歡給不了自己答案。
良久,她聲音脆脆的開口道:“如果是蕭先生,給的應(yīng)該不止這么點吧?!甭犉饋碛行┬⌒〉倪z憾。
邰晏黎玩味的勾了一下唇角,“嫌少?”
話音剛落,他就將手里的錢磕在了儀表臺上,然后拿出煙盒,似是隨口問:“想要多少?”
盛歡看著他抽出一根煙夾在兩指間,將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表情上看著不像在生氣。
她悶著聲,“我想要多少您都給嗎?”
聞言,邰晏黎深刻的視線在她臉上轉(zhuǎn)了一圈,眼神微瞇低沉著嗓音道:“小孩兒嘴甜的討要大人只會覺得她機靈,太過貪心則會惹的大人煩惱?!?p> 小孩兒指誰,大人指誰,并不難懂。
盛歡故作坦然的笑笑,“所以,我不要您的錢?!?p> 頓了頓,她掃了眼肩上披著的銀色西裝外套,補充道:“我只要您的外套。走回去還得要幾分鐘,實在有點冷。借您的外套用用,改天我會洗干凈了再還給您?!?p> 外套是從紙醉金迷出來時,邰晏黎給她披上的,甚至能聞到獨屬于男人身上特有的薄荷味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以及殘留的余溫。
盛歡說完就引來邰晏黎更深邃長久的注視。
過了一會兒,他說:“隨你?!?p> 隨即點燃了指間的香煙,咬著煙嘴嘬了一口,順便降下了駕駛位的車窗,頓時一股冷風(fēng)灌進來,還好盛歡身上披了件外套,并不怎么覺得冷。
反而清冷的風(fēng)讓車廂里原本暗緒發(fā)酵的氛圍明朗了許多。
莫名的,盛歡就是覺得男人還有話要說。
果然,邰晏黎吐出一口煙霧,冷聲道:“以后別再去那種地方,那不是你該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