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有些人,驚艷了時光,注定難忘。
當然,人向錢看為勢低頭也無可厚非。
如果這一次也被人從中作梗失去機會,她頂多只是小小的失意一下。
為她身不由己的人生。
為她無法實現(xiàn)的夢想。
爾后,盛歡輕輕出聲:“謝謝您。”
“我琢磨著,說完這句你是不是又要掛我電話?”
“……”
盛歡失笑:“……不是。”
“你還真是頭一個一言不合就要掛我電話的,我好歹也是個大導(dǎo)演,不要面子的啊?!?p> “……”
不似先前公事公辦的些許沉悶,三兩句間氛圍就輕松了起來。
最后,電話那頭又說:“給你打電話除了是說這個事,另外就是順便告訴你一聲,進組時間延后,湛海這幾天刮臺風,到時候還得看情況,具體進組時間再通知你?!?p> ……
掛斷電話后,盛歡轉(zhuǎn)身。
飯點的時間,還算空曠的小廣場只有寥寥幾人走動,站在臺階之上的人影尤為明顯。
幾米之外的廊柱下,邰致遠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清秀的臉上眼神專注又溫柔的在看向她。
還在掂起的腳尖落下,盛歡踩著不規(guī)則五邊形的紅綠相間地磚,銀信花的花瓣稀疏鋪了一層,白色板鞋走過粘起幾片在鞋底的勾勒花紋上。
不過五六秒的時間,盛歡停下,隔著三級臺階,微微揚起臉,是要開口的前兆:“剛剛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啊。”
如果沒有邰致遠幫她作證解釋,她可能不會這么快就解脫出來。
也是感激他沒有說出邰晏黎的名字。
無論如何,她們的有些指責她無可反駁,她確實是恬不知恥的gouyin了邰晏黎這個有錢人中的人上人。
她本來也可以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說她,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了。但是如果事情鬧的一發(fā)不可收拾,豪門里太多講究,越是身份地位尊貴的男人越是不喜歡女人緋聞纏身。
有錢的男人養(yǎng)女人,對于找身世清白圈子干凈的女人總是有一種執(zhí)著。
這似乎是由金錢支撐起來上流社會的常態(tài)。
至于道歉,利用邰致遠的訂婚來打擊綠茶,她贏得體面離場,卻對他來說是不公平。
“你不用跟我道歉,永遠都不用跟我道歉?!臂⒅逻h笑起來的時候訓(xùn)左臉頰顯現(xiàn)一個酒窩,只是此刻這個笑容卻又著苦澀:“我為你做的都是我自愿的,包括我喜歡你,也是我心甘情愿?!?p> 盛歡靜靜聽著默不作聲。
“我一直在后悔,是不是那天如果我不說出來,我也許還有機會慢慢接近你,先從朋友做起,時間長了你就會喜歡上我也說不定?!?p> 邰致遠說著走下臺階,順勢往前逼近兩步,盛歡卻下意識的后退,陽光照在少年溫潤清秀的五官上,悲切生動活躍。
他說:“我更后悔,那天因為擔心牽掛你,拜托晏黎哥送你回去……是不是這樣,才讓你們有了認識的機會?!?p> 然后,然后他心愛的女孩,就跟他尊敬害怕的堂哥在一起了。
末了,他目光懇切的望著她,又說:“如果我退掉跟盛明珠的婚約,不管你是周家還是盛家的,只要是你,你會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盛歡思忖了幾秒。
爾后對上他的眼睛,搖頭:“不會?!?p> 說完,她沖他微微彎了彎唇,也不去客套的說“恭喜”“跟盛明珠在一起好好的”之類的話。
完全沒有必要。
對盛家人,對盛明珠,她都太了解,說祝他幸福的話有些違心。
邰致遠望著女孩兒娉婷婀娜的背影始終不愿回神下來一個,白色線衣,淺藍牛仔褲,白板鞋,一如一年前記憶中的模樣。
那時女生公寓一號樓前的桂花樹還在,他去給妹妹送東西,遠遠的一眼就看見妹妹身后下來一個女孩兒,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看見她的臉,只覺得那驚鴻一瞥的瞬間,遠比撲鼻而來的濃郁桂花香還要沁人心神。
“哥?”
“剛剛跟你一起的哪個女孩兒是誰?”
“奧,你說盛歡啊,我們是一個宿舍的,但是不在一個班?!?p> 盛歡,盛歡。
從知道的那天起,這個名字就刻進了他心里。
有些人,驚艷了時光,注定讓人難忘。
……
盛歡去食堂的時候,大廳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梁媚跟邰梓瀅吃完還順便給她打包了兩個素菜。
一個宿舍同住一年多,她不吃葷菜的習慣她們都知道。
回去宿舍的路上,三人行的氣氛異常沉默,就連平時最愛拉著邰梓瀅嘰嘰喳喳的梁媚也沒吭聲。
兩個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對先前發(fā)生的事情一字不提。
走在林蔭的小路上,時不時都會踩到枯黃落地的玉蘭葉,偶爾才會發(fā)出咔嚓的一聲輕響。
盛歡有些心不在焉。
就像宋明夏說的,邰致遠只是豪門里普遍常見的富二代,一個沒畢業(yè)的學生,沒長大的男孩兒,上面總有一眾人管束著。
他不能幫助她擺脫現(xiàn)狀。
如果她沒有提前知道邰梓瀅跟邰晏黎的關(guān)系,去邰家祖宅那天也沒有聽到戚青青打電話給邰晏黎,知道他要回來,她想,真的走投無路之時,邰致遠就將會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
盛歡有午睡的習慣。
天氣漸涼,宿舍的冷氣早在中旬的時候就換了。
空調(diào)薄被也被換成了厚一點的棉被。
盛歡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半個小時后,她打開手機點進微信給宋明夏發(fā)了一條信息。
一分鐘不到,那邊就發(fā)了視頻過來。
另外兩人正在睡覺,盛歡拿了耳機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到陽臺上。
視頻一接通,那邊出現(xiàn)的畫面是對著落地窗的,窗外灰塵蒙蒙,能看見一顆芭蕉樹的樹葉被風吹的東倒西歪,塵土飛揚,還有些漫天飄的不明物體。
各種顏色,看起來像是塑料袋。
即使隔著屏幕,也能想象到那邊的風有多強勁。
下一秒,攝像頭翻轉(zhuǎn)過來,宋明夏蓬著頭發(fā)毫無形象的在打哈欠。
“老胡最近還有沒有念叨我啊?”
老胡是她們表演一班的輔導(dǎo)員,其實也就三十來歲,但不知道是不是發(fā)育的過于成熟,地中海啤酒肚一個也沒落下。一個大男人還最喜歡絮絮叨叨,班里有同學私下里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胡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