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迎的回答,令沈良既吃驚意外,又十分的欣喜。
“原來夫人已知我意?!?p> “一群匪盜,既然打劫,搶了錢財便是,何必要費力把酒都砸了,想來必然有人幕后指示,要壞了我們下邳的生意?!?p> “夫人高見?!?p> “只是,不知幕后是誰,即便能猜出一二,也無憑無據?!?p> “這次夫人既然知道我將行程故意透露出去的目的,想必也應該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了。”
“最好是能抓住那些盜匪,但我是怕馬護衛(wèi)他們還不是那幫盜匪的對手,雖然他也算是家丁中最能打的?!?p> “這事,不用夫人操心。”
其實,這次遭遇強人的事,不僅沈良、張迎覺察出異樣,家中大部分人,包括張典其實都多少感覺到其中的蹊蹺,但這事既然沒有證據,大家只不過裝傻而已,王夫人則正好借題發(fā)揮罷了。
............
夜晚來臨的時候,五個大漢迤邐行走在一條土路上,路上的車轍壓的很深,此時天色已晚,幾乎沒有什么行人了。
為首大漢名叫胡舍,字天成,丹陽人。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皮膚黝黑,十分的健壯。胡舍幼時即天生神力,九歲時徒手殺死過一只狼,因此聞名鄉(xiāng)里。但他出身貧寒,父母也在去年的一場瘟疫中死去。為了生存,胡舍不得已出來做打家劫舍的勾當,但他有一個基本原則,絕不對窮人下手。
此時,一行人的目的和上次一致。
“我說胡舍,這次消息靠譜嗎?怎么剛干完一票,緊接著又是同樣的事,這么多酒砸了多可惜啊。”
胡舍喜怒不形于色,道:“你若舍不得這些酒,自己運走便是,只是如果目標太明顯被官府抓了去,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p> “你......我要那些酒作甚,但是這次的消息準確嗎?都說不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他們會毫無準備的再被我們打劫一次?”
“或許有所準備吧,不過必然還是同樣的結果。”
“消息確實可靠?”另一個人問。
“周家在張家有眼線,這次的消息出自張家三小姐的那個窮婿沈良的嘴,必然不會有假?!?p> “會不會是那個窮婿故意說的,套路我們,可別上了他的當。”
“沈良這個人我也打聽過,無能之人一個,雖說近日有人傳聞他作了首還算有文采的詩,或許有些才華。但要說做生意,給我們下套,他沒那個能力,更沒那個魄力。據張家的眼線說,因為沈良走露了押運隊伍的行程,張家三小姐氣了個半死,當眾臭罵了沈良,想來實在可笑。據說這次的這批酒是他沈良靠著免費為糜家打工,才換來的。想來他感覺自己替張迎找來酒,立了功,便不知天高地厚,對著別人吹牛,因此才走露了押運隊伍的風聲的?!焙嵴f完,哈哈一笑。
另一人接著說到:“但是他沒想到,因為自己一時自大,竟然將自己辛苦借到的酒又付諸東流了?!?p> “哈哈哈,是又要滿地流了。”
“笨拙的窮女婿?!?p> ......
“哈哈哈?!?p> “可笑啊?!?p> ......
一行人邊趕路,邊不時的討論著這次行動,也邊嘲笑著張家那笨拙無能的窮婿。
等到天色逐漸暗下來,月亮從天邊慢慢的升起來,直到已經升到半空。胡舍等人來到距離一處舊廟不遠處的一個土丘下先躲了起來。
“怎么還沒來,不會撲空吧?!?p> 說話間,遠處傳來微弱的聲音。
“來了來了!”
幾個大漢躲在土丘后面,等著那隊車馬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清晰了。來到破廟前,幾個人在說著什么。
......
“馬護衛(wèi),酒就放在外面?”
“對,牛馬牽到門口,馬車就停在廟外就行。”
......
按常理,酒這種東西是不會有人偷的,太笨重。要是搶,就必須得先把馬護衛(wèi)他們都打倒,這樣酒放在廟外廟里都一樣,而且這個廟有點小,車進不去,想把酒放進去就得一壇一壇的搬了,荒山野嶺的何必費那周折。
看著他們進了一處破廟中,先是熙熙攘攘的吃東西聊天,漸漸的似乎是疲倦了,聲音慢慢的小了,直到最終安靜下來。
“胡舍,看來是都睡著了吧?!?p> “嗯,都睡著了?!?p> “走,現在我們上?!?p> “走走走,跟上次一樣,務必把酒都給他們毀了!”
......
依舊的牛馬嘶鳴,幾個強人靠近破廟的時候,卻沒有聽見有張家家丁醒來的聲音。
“不會有問題吧,怎么感覺沒人!”
“應該不會,或許太累了!”
“醒不醒無所謂,酒一砸必然就醒了!”
......
五個強人迅速的跑到押運車的邊上。
“砰!”
第一壇酒被砸壞。
“不對!”
“怎么?”
“沒有酒香味,你們聞聞......”
胡舍神情緊張,又聞了一下。
“......這是......水?不好中計了!”
“胡舍,怎么辦!”
“沒準是那個窮女婿被糜家騙了!”
“也有可能......但糜家如此家業(yè)還會為這點酒......”
話還沒說完。
呼呼呼......
是火把點起的聲音。
五六個火把突然被點燃,把整個破廟照的白晝一樣通明。
“你們中計了。”
馬護衛(wèi)并五六個張家家丁已然站起來,此時每人舉著一個火把,直直的盯著這幾個強人。
......
張迎的閨房中,沈良、張迎和小蓮正大眼瞪小眼,此時有些忐忑,酒能不能運到下邳,這已是酒水運出的第二個晚上,今天晚上很關鍵,過了今夜,剩下的宿頭都可以在正規(guī)的客店休息了,所以只要今天沒事,之后基本就沒問題了。
“你感覺馬護衛(wèi)能打得過那些盜匪?”
“我看馬護衛(wèi)行?!?p> “確定?”
“至少......”
沈良思考片刻道:“五人敵?!?p> “五人敵?他能打過五個人?”
“我看行?!?p> “不知為何,我心中十分的忐忑。”
“夫人放心,不管這兩天發(fā)生什么,請夫人一定記住,要相信我?!?p> ..................
“啊......噗......”
馬護衛(wèi)的一聲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噗通”一聲,他被重重的打到在地。此時,張家的幾個家丁都嚇得躲到一旁。
“就憑你?”胡舍氣呼呼的說:“無知!自大!”
馬護衛(wèi)趴在地上,羞憤的喘著氣,猛的拍地躍起。
“看拳!”
“噗”一聲,馬護衛(wèi)再一次被打到在地。
“哈哈哈哈!”
“哈哈......”
幾個強人見狀,笑的前仰后翻。
“你太弱了,讓你們五個一起上啊,今天我胡舍也做一次五人敵!”
“太弱了,沒意思?。 ?p> ......
“?。 ?p> “哈!”
......
一刻鐘時間后,五六個人從破廟中跑了出來,為首的一位是張家最能打的馬護衛(wèi),即便這個時候,也能顯出他出色的運動天賦,不愧為張家最強。因為,額......
馬護衛(wèi)一馬當先,跑的最快!
天亮的時候,馬護衛(wèi)并五六個家丁已經出現在張家院內。
眾人聞聲已經出來了,里外三層把他們圍在中央。
張迎望著這幾個鼻青臉腫的家伙,嘴里蹦出一句話來。
“沈良,馬護衛(wèi),五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