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心思各異
吳依依斜靠在春意閣內(nèi)室的軟塌上,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平坦的小腹。
“那小賤人走了?”吳依依眸色一沉。
把她哥哥害得那么慘,拍拍屁股就走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聽灑掃的婆子說,午后就走了,大小姐還親自去送了。”剛被提拔成一等丫鬟的小丫鬟香秀微低著頭,小聲道。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吳依依睨了眼低眉順眼的香秀,視線中帶著幾分審視。
“奴婢之前在青竹院專門負(fù)責(zé)收拾老夫人的屋子,夏荷姐姐偶爾不得空的時候,奴婢也會為老夫人梳頭?!毕阈忝蛑?,小聲道。
“來春意閣還真是委屈你了!”吳依依不陰不陽的哼了聲。
海氏那個老虔婆嘴上說的好聽。
說什么好好養(yǎng)胎……
就送了這么一個呆頭呆腦的玩意過來伺候,還怎么好好養(yǎng)胎?
吳依依白了眼低著頭也不言語的香秀,臉上的鄙夷毫不掩飾。
“去請老爺過來,就說我的身子不適,讓老爺過來陪陪我。”吳依依撫摸著肚子道。
回來都大半日了,夫君也不說過來看看她和兒子。
“是!”香秀輕點了一下頭,輕聲退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院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吳依依勾著唇笑了笑,不緊不慢的閉上了眼睛,皺起了眉頭。
她就知道,夫君不會真生她的氣。
現(xiàn)在她又懷了夫君的兒子,柳若煙那個老女人拿什么同她爭。
是拿她那個聲名狼藉的女兒還是拿她那個不受寵的小畜生?
“姨娘!”香秀湊到吳依依身邊小聲道。
吳依依緩緩的睜開眼睛,一副虛弱得不行的抬眸,當(dāng)視線接觸到來人時,眼中的羸弱瞬間被彷徨無措所取代。
“老爺說,姨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直接差人去請大夫,切莫延誤了病情。”管家看著裝模作樣的吳依依,心中冷哼了聲,不咸不淡的道。
還真把老爺當(dāng)傻子了?
不適……
果然是小城里來的。
皇城后院里的妾室們都玩爛的花招,還好意思拿出來耍!
吳依依整個人都呆住了,面容一紅一白的。
直接差人去請大夫?
她還懷著他的兒子,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
他難道就不擔(dān)心她腹中的兒子有個什么好歹嗎?
一定是柳若煙那個賤人故意纏著夫君不讓他過來的。
一定是!
“吳姨娘若是沒什么事的話,老奴就先告退了,外面還一堆子事等著老奴去辦呢?!惫芗艺f話的時候輕瞥了一眼眼眶泛紅的吳依依,勾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
沒見過世面的東西,懷了個身子就以為要得道升天了一般。
吳長山的事,老爺雖然沒有說什么,他多少也能猜出來一些。
煙雨閣里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玉香院里的主子都上趕著示好,這蠢材一家子居然敢上門挑釁。
別說老爺根本沒把她這一胎放在眼里,即便放在眼里又如何?
去母留子的法子多了去了,生了兒子也得有命享!
那位要是稍稍示意一下……
這蠢貨肚子里的那塊肉能不能活到見天也未可知!
邁出了春意閣的院門,管家回頭看了眼如黑洞般的正屋,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吳依依怔怔的坐在軟塌上,也不言語。
香秀抿著唇暗暗的往后挪動了一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吳依依整個人都是呆呆的,精氣神仿佛是被泄掉了一般。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情緒崩潰的將身旁矮幾上的杯盤碗盞盡數(shù)掃到了地上。
香秀縮著脖子往后退了退,堪堪躲過了那些“噼里啪啦”亂飛的碎瓷爛瓦。
眼見著吳依依手邊的東西都砸光了。
香秀瞄了眼腳下,小心翼翼的避開滿地的狼藉,走到吳依依的身旁小聲勸道,“氣大傷身,姨娘就是不顧忌著自個兒的身子,也要顧忌腹中的小少爺??!”
“夫君都不在意這個兒子,光我在意有什么用?”吳依依咬著下唇,雙眼通紅的道。
她哥哥被那小蹄子害成了那樣,夫君不為她們一家子做主也就算了,竟然還生她的氣!
“老爺可能是最近太忙,等忙過了自然就過來陪姨娘了,姨娘懷著老爺?shù)墓侨?,老爺怎么可能不惦記,再說了,老夫人和吳老夫人還等著抱孫子和外孫子呢!”香秀耐著性子勸道。
吳依依伸手輕撫著小腹,心緒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哥哥已然廢了,腹中這個才是她今后的全部指望……
等兒子落了地,她在這個家里的位置也就穩(wěn)了。
有了兒子做倚仗,看煙雨閣那個老女人和小賤人拿什么和她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遲早要將今日所受的屈辱一一還回去的。
.
吳依依這邊是越挫越勇,杜鵑那邊則是愁云慘淡。
她本想著等到吳長山功成名就,她也能跟著做做人上人。
現(xiàn)在……
全都完了!
一個沒根的東西,莫說考科舉升官發(fā)財了,就是再正常不過的男歡女愛都成了泡影。
她真要跟著這么一個沒根的東西,守一輩子活寡嗎?
想到這,杜鵑瞥了眼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省的吳長山,眼底帶著一絲隱晦的暗芒。
“杜鵑,快把這雞湯喝了!”甄氏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走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討好之意。
“老夫人,雞湯還是留著您喝吧!”杜鵑迅速斂去眼里的暗芒,站起身來,故作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傻孩子!你都是長山的人了,肚里又懷著我們吳家的長子嫡孫,怎么還叫我老夫人,該改口叫娘了?!闭缡闲χ鸲霹N的手輕輕拍了拍。
“這不好吧!奴婢身份低微,怎配得上大少爺!”杜鵑低著頭,垂下的眼睫將眼底的情緒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長子嫡孫……
她跟了那沒根的東西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她不信這老虔婆不知道。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會歡喜。
現(xiàn)在……
那沒根的東西都成了廢人,想讓她做牛做馬的伺候他一輩子,做一輩子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