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兩天,葉知憶在酒店躲了兩天。她擔心自己一出門會被認出來,三人成虎,殊不知現(xiàn)如今自己變成了如何心狠手辣之人。
外公明天會回來,在見他老人家之前,葉知憶必須調(diào)整好心態(tài)。
外賣吃到一半,桌子上的手機響起。
是陌生號碼,她放下筷子,皺眉看了一會才接通,對方的聲音有些熟悉,“葉二小姐,落榭居,見一面?!?p> 腦海里浮現(xiàn)一張俊臉,葉知憶詫異的拿下手機看了一眼,語氣夾雜了幾分震驚,“江思立?”
不過也是,以他的本事調(diào)查到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輕而易舉。可葉知憶不愿意再跟他有來往,特別是直覺告訴自己,他居心不良。
“是我,這里有一位你的朋友,叫……”他故意拖長了腔調(diào),可葉知憶沒心情跟他多說,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時,耳邊傳來一句。
“張小淇,知憶,是我,張小淇。”
瞬間握緊了手機,她只顧著療傷竟忘了自己被設(shè)計一事。眼睛轉(zhuǎn)了一圈,葉知億起身往臥室走去,“好,我馬上過來?!?p> 張小淇是被江思里的人在機場留住的,她接到了葉安好的電話,打算拿著錢出去多一陣子。沒想到會被人找上門,然后請到了落榭居。
認出了立在窗邊的男人,張小淇緊張的吞咽著口水。
那一晚,就是眼前的男人將葉知憶帶走,攪亂了原本的計劃。但不得不說,他俊美如斯,讓人無法輕易挪開目光。
就在她又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視線剛好被江思立捕捉到。
然后,他輕蔑一笑。
腳跟點了點大理石的地面,江思立放松了一下脖頸,面上依舊沒有情緒起伏,但聲音冷到了極致,“待會好好跟她說,別浪費時間?!?p> 如果不是為了能更好的娶到葉知憶,江思立絲毫沒有閑情逸致讓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偷看自己。
葉知憶到的很快,她被王文帶著走進來,站在張小淇面前。
來的路上她認真想過了,江思立沒有必要危言聳聽。那天晚上如果沒有他,自己可能不會安然無恙。只是想不明白,張小淇為什么要設(shè)計自己。
四目相對,張小淇氣勢上完全不是葉知憶的對手。
是她先開口的,是自己犯錯在先,就必須拿出應(yīng)該的態(tài)度,“知憶,我、我……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但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p> 如此,張小淇便是承認了??煽嘀院螘r成了可以用來傷害別人的借口,終究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己之私,又哪來的臉色央求她的原諒。
識人不清,認識張小淇好幾年才發(fā)現(xiàn)她是這種人。葉知憶忍下心中的一陣惡心,聲音略有顫抖,一字一句的問她,“為什么設(shè)計陷害我?”
“是你姐姐找的我,我爸現(xiàn)如今用錢續(xù)命,我根本拒絕不了。她、她讓我把你約出來,然后、然后送到之前安排好的房間,會有人等著你。”
沒想到這其中還是葉安好的算計,葉知憶苦澀一笑,過了一會,她繞到張小淇身后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
別說張小淇,就連江思立都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
葉知憶將繩子纏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然后語氣平淡,“你走吧?!?p> 慌張起身的張小淇看了一眼低垂著腦袋的葉知憶,差點把自己絆倒。
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是驚喜。
“你、你原諒我了?”瞧男人的架勢是要為葉知憶打抱不平的,她忐忑不安,還以為今天勢必要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
手中的動作停下,她緩緩抬頭對上張小淇的眼睛,“不然呢?把你痛打一頓嗎?”
認識葉知憶有幾年,張小淇卻異常覺得眼前的她陌生的可怕。
在她出門后,江思立走到葉知憶面前,問她,“不恨嗎?”
玩了玩手上的繩子,葉知憶深呼吸,抬頭與他對視,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膀,不答反問,“已經(jīng)成這樣了,恨有用嗎?而且,他們配嗎?”
過了一會,她才又說了一句,“張小淇能被葉安好收買,至少說明了一點,我在某些方面真的不如她,比如一顆狠心。”
奪走了父親的寵愛,搶走了她的男朋友,甚至連她的朋友都可以輕易擺布。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卵擊石的事情我不會去做,但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庇昧ζ约旱恼菩?,這是她焦慮時一貫喜歡的小動作。
跟眼前的江思立沒有多余的交情,所以沒有必要跟他說太多。
“謝謝你,”解開繩子隨意放到一邊,她本想直接離開的,想到什么停下來多看了江思立一眼,“你幫了我兩次,聽說落榭居的飯菜不錯,我請你啊?!?p> 她的性情秉性最是不喜歡欠別人的,說完后直接走出去給江思立點了一桌子的菜,然后付款后離開。
而還在包廂里的江思立以為葉知憶還會回來,只是等飯菜上齊了,都沒等到她的身影。
朝著門口的方向喊了一聲“王文”,人推門走進來。定睛一看,不見葉知憶的身影,冷冷的問了一句,“她人呢?”
“葉二小姐走了,她好像給先生下單后就離開了。”
王文話音剛落,就見江思立將手中的手杯用力放在桌子上,然后注意到先生眼底滑過一絲隱晦不明的情緒。
要請他吃飯的人是她,偷偷離開的人還是她。為了讓她識清人,他親自安排人將張小淇攔住。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煩躁,感覺他被人隨意打發(fā)了。
察覺到先生情緒有些不對,王文緊張的搓了搓手,本著挽救的態(tài)度趕緊解釋了一句,“先生,葉二小姐已經(jīng)付過錢了?!?p> 言外之意,人家的確是請了先生您吃飯。
可這是錢的問題嗎?落榭居是江家的產(chǎn)業(yè),他若是想吃飯,打一通電話就能解決,何必專門跑一趟。
冷冽的目光看過去,王文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丟下句“先生你吃好”閃人。
跟在先生身邊這些年,似乎還是第一次有人能讓他吃癟,偏偏這個人還是他想娶進門的。雖然王文不知道原因,可從目前的情況分析,結(jié)論只有一個。先生總算是鐵樹開花,一定喜歡慘了葉二小姐。
葉安好設(shè)計她的這筆賬,葉知憶記在了心里。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去找葉安好的麻煩,某人就打電話過來了。
電話里,葉安好的語氣囂張至極,“葉知憶,爸爸說把你媽住過的房間收拾出來給我的寶寶。你趕緊回來一趟,不然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我可就扔了?!?p> “你敢?”
匆促起身的葉知憶打翻了桌子上的咖啡,白色的衣裙被染上咖啡漬。顧不上回房間換衣服,她走出酒店攔了輛車趕去葉家。
父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葉安好的確會那樣做,而這是葉知憶絕對不允許的。
傭人進進出出搬著原來房間的東西,葉知憶陰沉的臉闖進來,一眼就看到樓上葉安好故作姿態(tài)的指揮著要把屬于媽媽的東西扔掉。
“住手,葉安好,你給我放下?!?p> 她三步并兩步的沖上去,一下子奪過葉安好手中的照片。
在王佩兮母女住進葉家的第三個月,她們就“不小心”毀掉了媽媽的照片。僅剩這一張,是葉知憶拼命護下的。
家里只有葉安好在,不當著父親的面,她也就卸下了偽裝。
“嘖嘖嘖,葉知憶,看看你現(xiàn)在的狼狽樣啊,跟我們?nèi)~家格格不入。既然你很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大方一點,讓你帶走?!?p> 葉知憶小心翼翼的護著媽媽的照片,冷漠的看著趾高氣昂的葉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