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這有那種花街柳巷嗎?”風(fēng)承影看著安靜收拾著滿院廢渣,并對自己先前十分鋼板直男的所作所為生不出絲毫懺悔之意的顧子歸,沉思良久,忽然開了口。同樣縮在墻角還沒起身的九方云微聞言皺眉:“嗯?”
“我尋思這樣不行,得找個法子讓他開開竅?!憋L(fēng)承影道,“再這么下去別說姬凝月了,就是再來一百個凝月圍著他他都回不過味兒來。等下回又遇到姑娘上門,他還二話不說就要跟人家比劍,那不就真單身到死了嗎?”
真的,良辰美景的不說賞花賞月,起碼也得就著小風(fēng)淺酌兩杯吧?哪有像他這樣的?就這操作,就算月老給他把姻緣紅繩換成鋼絲都能被他自己硬生生作斷咯!
“這倒也不必,劍道修心,你不怕他去那地方竅沒開反而先壞了劍心?”九方云微表示深深的不贊同,風(fēng)承影頭痛:“我就帶他在外頭瞅瞅,感受下氛圍,誰要進去!”她想進去,人家還不一定放呢!再說她就不能找個全淸倌兒的小樓聽個曲喝個茶?狗東西,滿腦子的有色廢料!
“沒有煙柳巷子,有那種帶點曲兒的茶樓也行,總之哪里姑娘多——反正離著大千法會正式開始還有段日子不是?”這功夫,不少地處犄角旮旯的仙門還沒到呢!
“茶樓。”九方云微扯扯嘴角,開始認(rèn)真思考起風(fēng)承影所說的可行性來,被人擠在最邊角的縱酒幽幽舉了手:“臣附議——”咳,看姑娘什么的他也想去。
“呸,你瞎摻和什么,蹲好。狗東西,你覺得怎么樣?”風(fēng)承影低頭唾棄,果斷無視了掙扎反抗想要跟著一起出門的縱酒,九方云微碾著發(fā)梢思量片刻:“勉強可行,只是得注意分寸。此外青樓是沒有的,茶樓倒有幾座,出了莊子向西行幾十里便是。”
“幾十里,這么遠(yuǎn)?”風(fēng)承影苦了臉,一聽見幾十里她都有點不想動了!
“你若嫌棄自可不去?!本欧皆莆⑵鹕砜嚵四?,風(fēng)承影見他這般言辭自然不敢再多抱怨,當(dāng)即敲定主意:“茶樓就茶樓,我這就跟他說去!”話畢也跟著站直,繞出墻角就往外走。
“誒~不是,那我呢?”被人遺忘的縱酒不滿的嚷嚷起來,走出數(shù)步的兩人自不同方向同時回頭:“閉嘴?!?p> “嚶。”縱酒垮了臉,懨懨的蹦回老樹,找了根繩子給自己掛上了。
庭院當(dāng)中,顧子歸正專心的收拾著適才一劍削落的殘枝碎葉,忽覺一只手壓上肩頭。他抬眼,卻見風(fēng)承影滿面的欲言又止,一言難盡:“小兔崽子,明天有空嗎?咱出去逛逛?”
次日。
和煦的暖風(fēng)吹拂起少年艷色的衣角,風(fēng)承影帶著顧·木制小白兔·子歸慢悠悠走上街頭,中海圣地范圍之內(nèi)的城鎮(zhèn)較普通城池添了些仙家氣度,又較各處仙門多了幾分人氣兒。誠如九方云微所言,滿街酒館客棧中尋不到半個楚館花樓,唯一算得上風(fēng)光旖旎的,便是那幾座裝潢別致的小茶樓了。
這就……聊勝于無。
風(fēng)承影看著茶樓上描金漆墨的鏤空招牌嘆了口氣,抬腳率先上了樓。店家見兩人輕裝負(fù)劍,氣度不凡,猜料是此次前來中海參加大千法會的修士,忙不迭堆笑的將之迎了上去。兩人落座,風(fēng)承影隨便點了些清茶點心,不多時便有數(shù)名打扮得清雅嬌俏的姑娘捧著茶盤食盒,娉婷而至,放下飲食后轉(zhuǎn)頭抱起了琵琶絲竹。
“兩位仙君,奴家秋露,這廂有禮了。不知仙君想聽些什么樣的曲子?”領(lǐng)頭的姑娘盈盈俯身,輕軟薄透的衣裳被她這么一折騰,立即露出些微玉色,風(fēng)承影一本正經(jīng)點了點桌面:“你們都會些什么呀?”
“回仙君,《夕陽簫鼓》、《陽春》、《平沙》,大小胡笳,您想聽的我們大抵都會上兩句,若有不會的,任憑仙君責(zé)罰便是!”秋露說著向兩人眨了眨眼,眸光一轉(zhuǎn),泄出三兩點媚色。
好家伙,這店吃黑的。
風(fēng)承影一默,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那就……《夕陽簫鼓》吧!”
“好勒!”秋露點頭,身后的姑娘們立時圍著二人依次坐開,擺好姿勢,歌聲便伴著曲聲響了。風(fēng)承影端茶淺啜,要說這茶樓為了留客也真是費了功夫,瞧瞧這姑娘的嗓子,輕柔婉轉(zhuǎn),百媚千嬌,若是定力差些的人來,只怕一聽調(diào)子就得酥了腿!
“所以,師父,我們今天出來是要做什么呀?”聽了半天曲子也得不出個所以然的顧子歸悄悄戳了戳正享受中的風(fēng)承影,后者悵然,不情不愿的放下吃了一半的點心,抬手指了指四周:“小顧,今天看了這么多姑娘,你就沒什么想法嗎?”
“想法?”顧子歸撓頭,一面認(rèn)真打量了番周圍的姑娘,姑娘們感受著俊美劍修的視線不由害羞的垂了頭,像這般俊俏溫潤的仙君,她們還是頭一次見。
“唔,弟子覺得她們的資質(zhì)太差,弱不禁風(fēng)?!鳖欁託w嚴(yán)肅萬分,甚至說著比了比,“可能擋不住弟子一個劍鞘!”
弱不禁風(fēng)的姑娘們聞言面色一白,手下一顫,紛紛破音;剛捏起點心準(zhǔn)備繼續(xù)吃的風(fēng)承影動作僵在了半空,她瞪著劍修憋了半天:“除了這個之外呢?”
“沒了?!鳖欁託w滿面誠懇,風(fēng)承影瞬間沒了吃點心的興致,她重重放下杯盞,按了按眉心:“結(jié)賬!”
精彩啊小顧!讓你看姑娘你說人弱不禁風(fēng)!
弱不禁風(fēng)?
“怎么了師父,弟子做錯了什么嗎?”結(jié)過賬后顧子歸跟在自家?guī)煾干砗笮⌒囊硪?,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明顯的感覺到風(fēng)承影的心情在某個瞬間變得十分糟糕。難道剛剛的姑娘中有誰天賦異稟被他無視了?
顧子歸皺眉回憶——沒有啊,就是一群普通人呀!
“沒,你做的很好?!蹦銢]錯,錯的是她。
風(fēng)承影望天,她突然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句話說得挺好,小兔崽子能不能有姻緣什么的關(guān)她卵事,隨緣挺好,啊哈,隨緣!
“這樣啊?!鄙瞪档男“淄寐勓运闪丝跉?,不是他干錯事了就好。
“那師父,我們接下來……”心態(tài)恢復(fù)輕松的顧子歸正欲詢問風(fēng)承影后續(xù)的安排,她卻忽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循著她的視線一路望去,百步開外,一行人將一弟子團團圍住,氣勢劍拔弩張。
而被圍住的那人,正是裴清。
長夜驚夢
好樣的直男!我開心了,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