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王向炳被抓
王向炳的不速來電,讓羅逸心頭掠過一絲狐疑。
他推開了自己臥室,剛把自己撂到床上,就聽有咚咚的敲門聲。
“媽,您什么吩咐?”羅逸下了床,開了個門縫問。
“就你爸還蒙在鼓里,其實廉經(jīng)理認出龐曉霞來了?!?p> 說完,黃金蘭抿嘴一笑隨即一開,給羅逸帶來許多懸念……
……
第二天一早,當羅逸從外面帶來了豆?jié){油條擺在飯桌上時,老兩口都愣了一下。
西邊出太陽了,往常逢節(jié)假日在家時,太陽烤不糊屁股,羅逸都不起。
他們卻不知羅逸把“二十年后”的中年生活習慣帶到18歲來了。
吃飯時,羅逸見老爸見到了兒子的孝心,心情不錯,就問:“昨天是王向炳來的電話嗎?”
羅漢國冷冷一笑,“逼宮呢!喝得醉醺醺的,要給我拉拉家長。哼,他想什么我不知道,一定還是為了那兩間門頭房?!?p> 羅逸夾咸菜的手頓了下,漫不經(jīng)心地問:“后來呢?”
“去!我單刀直入,一口咬定是他扎的胎,就為在縣社樓下開修車鋪!”
“那他怎么說?”
“狡辯唄,能怎么說?連說自己是好人,后來僵峙不下,我和這混蛋做了個賭約?!?p> “賭的啥?”羅逸心里一麻,爸啊,你這次輸定了。
“如果我真的冤枉了他,我就把兩間門頭房租給他!”
聽到這里,羅逸心頭一喜。沒想到誤打誤撞,事情就這么輕松如意地辦成了。
吃完飯一抹嘴,他鄭重聲明了下,不用東湊西借了,自己找到了勤工儉學的好路子。
怕被被尋根究底,羅逸走為上計,打了個招呼,離開家門。
他騎著偏三,在“舊時光”中的大街小巷中穿行,不住地慨嘆:
變化真大呀!
這時的河東縣,就像畫素描時剛剛的起稿,只寥寥幾筆,畫出城區(qū)僅有的兩條大街。
而20年后,它被潤色、添色,道路變得縱橫交錯,色彩變得光怪陸離。
就如跳動在城市的人心一樣,由單純明快變得糾結復雜。
這讓羅逸感到自己就像時光中的蝴蝶,扇動著兩個時空。
同時,這種感覺也讓他心生憂慮,怕蝴蝶效應改變不了真正的現(xiàn)實,或者是起負作用。
由此,他想到了白國光。他要用自己的翅膀罩著他,不再像前世那樣做了傻事。
白國光家的線路很好記:
從城區(qū)南部入口有個大轉盤,轉盤中央是一頭臥牛雕像,牛身的東邊兩公里處,就是綿紡石家屬院,而白國光就住在這里。
推開低矮破舊的雙扇小門,越過短得僅三四步的小院,羅逸就到了堂屋門口。
“國光。”
“誒!”
白國光應了一聲,竄到門口,拉著羅逸進了屋。
掉了漆的八仙桌旁,兩個廋小枯干的老人站了起來,招呼著:“小逸,快坐?!?p> 他們臉上布滿愁容,因為客套擠出的一絲笑顯得非常勉強。
“爸、媽!”
白國光喚著,眼睛卻盯著羅逸,生怕希望工程的事有什么變故。
“我說的是真的,咱不用愁學費了,不信,你問羅逸。”
羅逸對著白國光,也向著二老,重重地點了點。
又拍著胸脯說:“叔叔,阿姨。我們接的廣告工程確有其事,這學費不用您二老掏一個子兒……”
見二老雖然是笑著應和,但期冀在他們臉上只現(xiàn)了一成,接著被疑惑所淹沒了。
五千塊,要擱前些年,就能在城東買一座二層門面房了,而羅逸能一個多月掙那么多?
同為綿紡廠下崗職工的他們,只靠做一些小零工貼補家用。
在那個萬元戶的概念還留有余聲的時代,他們都沒見過五百張大團結疊起來是什么樣。
對羅逸來說,二老信不信希望工程不是最重要的,而白國光只要信了,就能逃過一劫。
“叔叔,阿姨,我和國光出去忙工程上的事了?!?p> 羅逸邁出了門檻,轉念一想,又回過頭說,“這幾天我和國光吃住在一起,先給您二老說一下?!?p> 見羅逸載著兒子駕了偏三絕塵而去時,白國光的父親白志合眼睛一亮。
“羅逸這小子騎上這玩意兒了,像個大老板的樣兒,興許真能干成事!”
國光媽呂素紅卻憂心地說:“你和兒子一起做夢吧!就怕他哥倆給逼急了,干違法的事?!?p> ……
街道上車輛稀少,使得羅逸的偏三惹人囑目,又加它的一點滑稽屬性,不時有瓜農(nóng)投來嘻笑的目光。
有幾個二十幾歲的野小子游蕩的路邊,領頭的還沖著羅逸大喊:“滾下來,讓你大爺騎一下!”
“別惹他們!”
白羅光知道那伙人底細,急忙提醒。
羅逸“哦”了一聲,卻擰著車把折返回去。
“嗞——”
剎車停駐后,羅逸豎起中指,向幾個壞小子罵了聲:
fuck!
“你說啥?”
顯然領頭的不懂英文。而且這手勢也很牛逼且有儀式感,該不會新崛起的幫~派吧?
見壞小子們愣了片刻,羅逸哈哈笑著,擰了下油門,揚長而去。
白羅光松了口氣,慶幸逃過一劫。
“誒,小逸,你這是怎么了,咋這么多花活?”
“哈哈,這不畢業(yè)了嘛,跟在學校能一樣嘛?”
接著,羅逸又找了美術班的另幾位同學,叮囑他們這幾天不要離縣城太遠,特別是農(nóng)村的,在縣城同學家借宿就行。
本來,他還想約龐曉霞出來一下,但有點抹不開面子,就決定約王向炳出來吃個飯,面授機宜一下。
……
“排骨包子”店,這里的包子是縣城名吃,如果不坐堂喝酒吃菜,這包子給錢不賣。
酒過三巡。
“昨天,我找風水先生看了下商鋪,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兒是我發(fā)跡之地!”
嘬了口白干,王向炳喜滋滋地說?!靶值埽x謝你?!?p> “不用謝,你少給我添亂就行!”
知道還在為昨晚酒后亂打電話的事生氣,王向炳自罰了一杯酒后,表示一定聽羅逸指揮,不做那種探口風之類的自做聰明之舉。
“知道就行?!绷_逸說著,指了指他嘴邊掛著的肉沫。
王向炳戳了下嘴角,訕笑了下,對著老板說:“來沓餐巾紙!”
排骨包子小本經(jīng)營,對餐巾紙都是限量供應,客人不要,也不主動給。
擦了下嘴后,王向炳見桌上的阿詩瑪只剩了一支,就出門買煙去了。
店老板有些擔憂地尾隨過去,他怕丟單。
好大一會兒,店老板疾步返回,反指著門外,對羅逸說:
“糟了!王老板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