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十一天過去了
任誰盯著這樣一雙含笑的眸子,都會不由自主地墜進去,然后被這樣溫和的表象所迷惑。姑娘們會以為,自己對于他來說或許是不同的,不然你看,他怎么會笑呢?他笑得這么好看,就像他眼里、心里滿滿的都只是你一個人一樣。
可是怎么可能呢?
穆清這樣的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像一陣風,無論誰妄圖去捕捉這抹清風,都注定是無妄之談。他就是個冷心冷情,不會愛也不懂愛的怪物!
許檸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攥住,修剪得圓潤的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蒼白的顏色。她用力地深呼吸,壓抑住內心泛濫起的情緒,冷著臉,盡量平和地回答他:“是嘛,沒錢不借,不想敘舊,對你的人生也不感興趣?!?p> 穆清似乎是早就意料到她會這么回答,一點也不在意她生硬的態(tài)度,溫和地問她:“有空嗎,能不能和我坐下談談?”
沒有空,我沒什么好和你談的。
你想和我談什么,如果是你要對你過去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和抱歉,那我愿意坐下來聽聽。
......
許檸在腦子里想了各種回答方式,但是話臨到嘴邊,卻變成了:“我很忙,時間不多?!?p> 誰都會成長的對不對?她才不會永遠都是那副小孩子脾氣、棱角分明的樣子,她也可以變得落落大方,對待任何人都八面玲瓏。
也許曾經那些對你來說痛徹心扉的過往,在現在看來不過如此。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不過是一次失戀罷了,答應這次赴約,僅僅是她想和過去告別罷了,沒有一丁點的僥幸心理。
許檸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
她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面向穆清。作為一名專業(yè)的女演員,她最清楚自己哪一個角度、哪一種神情最無懈可擊。
時隔這么多年,這是她第一次和他面對面交流,她想和他勢均力敵地對視,可觸到他的眼神的那一刻,她還是退縮了,她把視線落在樓下不遠處的一棵開得極其絢爛浪漫的東京櫻花樹上:“去哪里談,我不想未來和你傳出什么我不愿意聽到的緋聞。”
穆清清淺地笑了笑,他彷佛看到了一只豎起了滿身尖刺的小刺猬,倔強又柔軟,哪里有什么變化呢,她在他心里永遠是那個笑意盈盈,大膽又青澀的許星知。
“都可以,挑一個讓你覺得安全的地方?!?p> “...”
許檸覺得自己一拳頭就像打進了棉花堆里,他縱容她,對她的冷漠和壞脾氣視而不見,他像深沉平靜的大海,愿意包容她的一切。
但是許檸太討厭他這副樣子了,他憑什么能這么心平氣和地把過去的事情全部忽略。
她從包里掏出墨鏡戴上,一言不發(fā)地走了,腳下7厘米的高跟鞋差點將地板踩出一個窟窿。
等到了停車場,剛拿出鑰匙解鎖,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穆清上前一步,先于她坐進了駕駛座,面對錯愕的許檸,他安撫道:“你穿了高跟鞋,不能開車。”
許檸那股執(zhí)拗的勁就突然上來了,她雙手環(huán)胸,居高臨下地盯著穆清,一副你說的都是屁話,我完全不打算聽的架勢。
穆清搖搖頭,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無奈,他只說了四個字,就讓她剛剛積聚起來的氣勢一瀉千里。
他說“乖,別鬧了?!?p> ———————————————————————————————————————
初三那年,自許父向全家人介紹了穆清開始,他就搬進了許家。
許家富足,買房子的時候直接包下了上下兩層,中間打通,許家又只有三個人,就顯得格外寬敞。而許父對自己這個出身貧寒的得意門生格外照顧,為了方便,干脆讓穆清住了進來。
穆清的東西很少,沒有請人幫忙。搬家的那天,只有許檸的父親和母親在旁邊幫著搭把手,她一個人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百無聊賴地用手撥弄著旁邊的一盆吊蘭。
她對穆清的感情有點奇怪,有點喜歡,又有點討厭。喜歡是因為他不管是從外貌到人品,幾乎都挑不出任何問題;討厭則是因為他太穩(wěn)重了,相襯之下,她一個姑娘倒像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兒,許父為此沒少批評她。
東西一趟一趟地往房間里搬,最后上來的人穿了一件簡單的白T恤,眉目清雋得不像話,即使是最普通的衣服也難掩其身姿卓越,他尚有幾分少年的模樣。
許檸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惡趣味,從今天開始,她就要和這個便宜哥哥生活在一起了。
她隨手折了一條吊蘭的葉子,擰巴成一團,然后舉起來,閉上一只眼睛,瞄準,預備備...
三、二、一。
咻!
一團墨綠色的東西從二樓飛下來,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因為吊蘭葉子沒有很好的記憶性,它在半空中就散開了,并沒有達到許檸想要的高度,一下子砸在穆清洗刷的干凈的鞋子上。
雪白的布料上迅速暈染開一團墨綠色的汁水,遠看著有點惡心。
穆清低頭看了一眼,然后一抬頭,就看見二樓的走廊上,一個女孩正看著他,笑得很甜。
此時起了一陣風,從高樓層的窗戶拂進來,吹散了一整個夏季的酷暑,涼爽又清冽。人類與知了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們只覺得它們聒噪。許檸在滿樹的蟬鳴聲中開口:“穆清哥哥,你好啊?!?p> 許檸笑得那么甜,春日里用百花釀出來的蜜水也不過如此。
“檸檸,不要這么沒有禮貌,趕緊和你穆哥哥道歉!”許父跨下了臉。
許檸向來是最聽他話的,皺了皺鼻子,細聲細氣地說了句:“Sorry~”
然后在背著兩個大人的角落里,她用手指拉了一下下眼瞼,吐了吐舌頭,沖他作了一個難看的鬼臉。
她以為的。
穆清收回了目光,彎腰撿起那團墨綠色的不明物體,朝她走近了幾步,許檸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無欲無求,做作極了的“穆清哥哥”。
然后他停了下來,將手里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里,再轉身回房間收拾起他的東西了,從頭至尾沒有看過她一眼。
好像把她的下馬威看得一文不值。
許檸有點生氣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面具下面憤怒大喊的樣子。
吖匕
孩子慘啊,都要吃不起糧了,這本書要是再沒有什么動靜,渣作者都要更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