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茅族的膽小鬼們,委屈你們在這里藏了這么多年,今日我凌日就幫你們徹底解脫。給我殺!”
情況發(fā)生得太過突然,以至于除了花懸壺之外的其余人,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但見那厚達數(shù)十丈的巖體竟被一舉破開,數(shù)道快影順勢從中鉆了出來,隨即沖入到法陣所在的空間之中。同一時間,另一邊的花懸壺一眾正在“引魂”的關(guān)鍵時刻,尤其是施術(shù)者族長歡兒,更是一刻也不能分神,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在這種極端劣勢的情況之下,花懸壺作為一行人的“老前輩”,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明知自己擅自行動極有可能招至嚴重后果,卻依然強行出手。一排亮晶晶的銀針隨即脫手而出,那些闖入者雖然身法奇快,卻也無法避過所有的攻擊,其中兩人被纖如毫毛的銀針相繼刺入到體內(nèi),甚至連一刻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立即雙雙倒地,一命嗚呼。
“花豆,不要輕舉妄動!這些是天茅族的宿敵天星神域的成員,若是被他們纏上可就麻煩了!”
眼見自己的兩名部下中招喪命,為首者不緊不慢地通過缺口,來到空間之中,并抬眼看向那具高大的身影,進而冷笑道:“我說這幾天怎么聽不到我們的動靜,原來是在這里秘謀引魂一事。既然我來了,你們誰也走不了,你們幾個,布陣!”
說話之間,剩下的五道黑影之中、四人分別去向空間的四個角落,剩下的一個則是邁步去向法陣方位,花懸壺定睛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在那黑暗之中竟有一雙星光在熠熠生輝,待其穿過暗處,真正來到明亮區(qū)域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個長著寶珠一般剔透眼瞳的少年。雖是少年,但此人修為十分了得,雖不及花懸壺,但也遠遠超過一般修士,若非戰(zhàn)斗經(jīng)驗十分豐富,想要在短時間當中取勝將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然而,雖說對付眼下的少年不是什么大事,但關(guān)鍵的是如今的他們幾個無法自由行動。雖然只是稍稍動彈了兩下,原本族工歡兒為其制造的石碑替身,已然幾近崩潰,如果再繼續(xù)逞強的話,只會功虧一簣。在這般嚴峻的情況之下,族長歡兒再次警告道:“別擔心,此地有針鎮(zhèn)守,他拿你們沒有辦法。”
“哈哈!慶歡族長,你未必也太小瞧我凌日了吧!不瞞你說,這次我們到來便是為了徹底攻破天茅族的壁壘,令天茅族從此臣服于我們天星神域的腳下。你以為我還會怕你的那些邪門歪道么?實話告訴你,在來此之前,我們已經(jīng)取得了這個!”
一言說罷,那名叫凌日的帶頭之人自背后掏出一件物品,族長歡兒看見那只深藍色的手套之后,不由得失聲道:“那是摘星手!”
“哈哈,沒錯!”
話音未落,只見那人凌空攥緊拳頭,一股強大威力突然從四面八方壓迫下來。然而,這一擊的目的并不是陣中的幾人,而是位于法陣上方的那股漩渦光門。眼見引魂之術(shù)就要失敗,花懸壺幾人命懸一線之際,族長穴兒突然撕開衣衫,胸前的肌膚之上倏爾綻開一道與軀干相當?shù)木薮罅芽?,將身下的四人,地上的法陣刻印,以及空中尚未完全破碎的漩渦光門一并吞入體內(nèi)。見此情形,名叫凌日的帶頭者當即怒聲道:“慶歡,你找死!”
“這是……”
族長歡兒的行為大大超出幾人的意料,待他們回神之際,身體已經(jīng)被吞入到那條裂口之中,并隨漩渦一起,進入到一片混亂的空間之中。頃刻之間,天雷地火傾泄而下,令得空中的四人苦不堪言。也就在這個時候,引魂之術(shù)終于成功發(fā)動,漩渦內(nèi)的吸力立時將四人的魂魄納入其中,原本的身形也因為外力的加持而被夸張地拉長,四人四魂,隨即化為一道土黃色的旋風,游蕩在漩渦內(nèi)部的亂流之中,驚慌之下,柳如音不禁尖叫道:“這是怎么回事,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靈王巨座道:“剛才那位巨人族長舍命相助,利用自己的身體為我們作掩護,這才給法陣啟動爭取到了最后一點寶貴時間。不然的話,我們幾個恐怕就要被那闖入者生生害死了!”
“歡兒……”
雖然眼下的事態(tài)尚未穩(wěn)定,但花懸壺已經(jīng)開始擔心起外面的族長歡兒。畢竟,那些闖入者一看便是來者不善,而且可以說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否則天茅族的其余人不可能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想到歡兒的情況岌岌可危,距離天雄宮底端只有一步之遙的他突然開口道:“我那麻煩的師兄,就先勞你們照料了?!?p> 柳如音不禁問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神醫(yī)你要……”
“歡兒是為了我的事情才身限危機之中,于情于理我都得回去幫忙?!?p> 眼見花懸壺欲要就此轉(zhuǎn)身離去,靈王巨座當即提醒道:“喂,不要忘記了,我們幾個現(xiàn)在可是魂體狀態(tài),你這種樣子去到那邊,與送死有何區(qū)別。來,帶上這個!”
一言說罷,靈王巨座隨手拗斷自己的左手食指,進而丟向花懸壺,后者伸手將其接住,只是頓了一下,便立即領(lǐng)會了對方的心意:“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們下面見!”
目送著花懸壺離開之后,三人忽然發(fā)覺各自的雙腳腳踝異常沉重。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幾人腳下的區(qū)域之中再次出現(xiàn)了一道光門,并將他們?nèi)课诉M去。經(jīng)過了一番天旋地轉(zhuǎn)之后,三人終于踉蹌落地。然而,根本不給他們絲毫反應(yīng)的機會,一股不詳戾氣突然自前方陡然傳來,直達靈魂核心。
“不好,有危險,快閃開!”
靈王巨座作為三人之中感應(yīng)能力最強的一位,第一時間便感知到了危險的接近,并強行將柳如音與巨幢推離原地。下一刻,一道紫色的幻影從空中落下,并在迫近地面之時砰然炸開。紫影爆裂之時,無數(shù)細小的尖刺竟然無視魂體的“穿物”效果,盡數(shù)刺向三人的魂體之上。經(jīng)過了上一輪的消耗之后,三人皆有不同程度地損傷,如今又遭此重創(chuàng),立時分部敗下陣來。抬頭看向剛剛爆炸的位置,本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魂飛魄散的紫影,竟然重新聚集起來,并化作一道身著長袍的鬼影,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靈王巨座定睛望去,突然面色大變道:“你難道是……九陽大神!”
“什么?你說他是純九陽?”
與之前正氣凜然、器宇不凡的大神純九陽不同的是,眼下的這名紫袍人顯得極為詭異,臉龐被衣帽的大部分遮擋著,所以看不清五官。但靈王巨座依靠著超乎尋常的感知能力,還是在第一時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而面對對方的指認,紫袍人并未直接回應(yīng),面是開口詢問道:“只有你們幾個嗎?花懸壺人呢?”
“他……”
不等柳如音開口,巨幢已經(jīng)搶先一步道:“好你個老家伙!我們好心過來救你,你居然恩將仇報,陷我們于危難之間。如果不是狀態(tài)不佳,非得將你燒個尸骨無存?!?p> “哼哼,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你以為自己是烈火真君,就能奈何得了九陽神力?與我相比起來,你就是螢蟲之光,星星之火,根本不值一提。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盡量來打!”
不知為何,在未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之下,三人明顯感覺到空間的溫度正在急劇升高。要知道,現(xiàn)在的他們乃是不懼水火、穿梭陰陽的靈魂之體,陽間大多數(shù)的能量,于如今的他們而言都不起作用。可是眼下,這位神秘的紫袍人只是稍稍認真起來,便使得空間發(fā)生劇變,身陷其中的三人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魂體竟然發(fā)出一種藍紫色的光芒,且有愈發(fā)加重的趨勢。見此情況,靈王巨座趕緊提醒道:“他正在利用神通燃燒我們體內(nèi)的本源真氣,若是真源消耗殆盡,我們就要灰飛煙滅了?!?p>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么。橫豎都是死,不如和他拼一次。不管你是純九陽還是純八陽,我巨幢今天都要將你化為灰燼!”
心念轉(zhuǎn)動之際,巨幢火力全開,原本虛弱飄渺的身形隨即化作一具高大猙獰的幻身,徑直撲向?qū)γ娴淖吓廴?。一時間,空間之中被赤紅色的火焰盡數(shù)照亮,而從抵達到現(xiàn)在還未有機會一窺此地全貌的柳如音與靈王巨座,這才終于有看清眼下空間的真正面目。
“這里就是……”
“天雄宮的底端!”
天茅族陣室之中,經(jīng)過短暫的交手之后,族長歡兒因為自身原因,加上敵人數(shù)量過多的緣故,最終遺憾戰(zhàn)敗,此刻的身體被數(shù)條湛藍色的鎖鏈所束縛,而其身前的裂口也被之前的高溫完全烤焦,情況之慘烈,令人無法直視。
“慶歡,你這又是何必呢?雖說你的失敗早已注定,但如果剛剛沒有相助那幾個人的話,或許你還有一些還手之力。唉,枉我還對今日的一戰(zhàn)頗為期待,怪就怪你太虛弱了?!?p> “我來與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