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夜決心瞞下季柔身死的消息,幸而府內(nèi)接應(yīng)的人也已被捉住。
但不知暗里還有幾個,這正是他擔(dān)心的地方,若暗里的人將消息傳遞了出去,那這番計劃便白費了。
所以他讓茴之將少夫人病情惡化的消息放了出去。
還下了命令合府上下除了鐲子誰也不能靠近韶華閣。
里里外外的仆婢自然有閑話要說,而韓非夜要的便是這閑話被傳出去。
他要讓那暗地里的人自己跳出來。
果不其然,某個夜半。長久收不到夙風(fēng)消息的那人翻入華炎府的高墻,進(jìn)入到下人院。
剛學(xué)了貓叫三聲,便被一擁而上的暗衛(wèi)擒住了。
黑色勁裝的男子左手劍指他項上,“恭候多時了?!?p> 那人苦笑一聲:“大哥,你找錯人了吧。”
“不會錯,我等蟄伏數(shù)日就等你了?!避钪挠男Φ馈?p> 說罷不等他作答,又補充道:“你的好兄弟夙風(fēng),也在等你?!?p> “什么?夙風(fēng)這家伙竟然叛投敵城!”那人憤憤地念道。
“有什么話,你二人一齊在牢里說。帶走?!避钪栈貏?,冷冷道。
一眾暗衛(wèi)帶走了他。
“茴大哥你好生勇武!”鐲子從一旁跳出來,鼓了鼓掌道。
“我剛才說話的樣子,像不像少君?”茴之神采飛揚,壓低聲音道。
“像。簡直是少君本君。”鐲子肯定地點點頭。
“咳咳,”茴之收起得意的表情,正色道:“你怎么在這?!?p> “我,我是路過。嘿嘿,路過。”鐲子回神,干笑著掩飾尷尬。
“路過?”
三更半夜路過男仆院子?茴之向她投去個迷茫的眼神。
“總之,我肯定不是因為擔(dān)心你特意來看的!”鐲子急的扔下話跑了。
“我不過隨口問一句,你跑什么…”他話未說完,鐲子早已跑的沒影了,留下茴之一人站在空蕩的院里想了許久她一個東側(cè)韶華閣的大半夜是怎么路過北角男仆院子的。
經(jīng)過幾番拷問,兩個烏金城的臥底都招了。
事發(fā)突然,秦宿也來不及派遣更好更善隱藏的臥底,只派了夙風(fēng)與夙月兩兄弟來玄水城,名為協(xié)助季柔,實則是監(jiān)視她是否乖乖聽命刺殺韓非夜。
韓非夜修長的手指緩緩敲擊著寫滿供詞的紙張,尚琰立在桌案前忍不住開口:“少君,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看來本君還需親去烏金城暗查一番?!表n非夜停下手中動作道。
“又要暗查?少君,現(xiàn)下人證物證俱全,我們大可殺上門要回少夫人,這也算出師有名。著實不用你又去犯險。”尚琰提議道。
“倘使他不肯交出嬌嬌該如何?若他又交給我們一個假的,又當(dāng)如何?”韓非夜拋出的兩個問題將尚琰噎了個無言以對。
是啊,秦宿心思極深,既然能做出一個假少夫人,定還有兩個三個…在等著他們。
“少君準(zhǔn)備何時動身?”尚琰問道。
“明晚子時。尚琰,玄水城便暫時交托給你,父親母親那邊,我自會去說明?!表n非夜淡淡道。
“是?!?p> 笠日辰時,鄔若終于將季柔的事處理妥當(dāng),為死者蓋上了白布。他活動活動筋骨,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向她作揖道:“這位小姐,心愿已了,便安心去吧。”
說罷便背起藥匣出了韶華閣,又去到韓少君書房外,恭恭敬敬地道:“少君,草民已經(jīng)處理妥當(dāng)?!?p> 韓非夜開門出來立在他身前,神情淡漠道:“辛苦,鄔醫(yī)官且回去休息,靜候升遷令?!?p> “草民多謝少君厚愛?!编w若感激道。
“這件事,還希望鄔醫(yī)官爛在心里?!表n非夜淡淡又道。
“昨夜為少夫人惡疾診治一宿此事定不會向外說?!编w若是個上道的,一點就通。
韓非夜微不可見地點了頭,只道:“去歇著吧?!?p> “是?!编w若提著氣告退,直到坐上回府馬車駛離華焱府許久,這才舒了口氣。
用罷早飯,韓非夜去了一趟城主府。
“什么?”
端月蓉又驚又怕地,將一盞茶都磕碎了,飛濺出的茶水茶葉撒了一地。
“母親無需擔(dān)憂,非夜都已處理妥當(dāng)。”韓非夜貼心地遞上帕子道。
“夜兒,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爹娘?”
接過帕子,端月蓉胡亂擦了擦手指問他。
“今次之事著實撲朔迷離,非夜只能先查明真相再告知二老。”韓非夜道。
確然,城主夫婦知道的越少,擔(dān)心也便越少。
知道真相的端月蓉仍后怕道:“那位季姑娘,她真的沒死?”
猶記那日是她親去探了季柔鼻息,已然沒有生氣了。
現(xiàn)在卻告訴她,季柔沒死,不僅沒死還換了她兒媳身份面貌,目的就是要刺殺她的兒子。
“非夜,既是如此咱們出交帖給烏金城,務(wù)求將人放回來,又何須暗地里去救?”
韓非夜便再次分析了現(xiàn)下局勢。
韓城主道:“為父老了,考慮不周詳。”
“父親,母親。非夜今夜便要動身出發(fā)去烏金城?!表n非夜起身低頭作揖道。
“這樣著急?”韓城主道。
“晚一分出發(fā),嬌嬌便多一分危險。還請父親母親成全?!表n非夜道。
“夜兒,你一定要救出靈嬌,將她一同毫發(fā)無損地帶回來?!倍嗽氯貞┣械?。
“非夜謹(jǐn)記?!?p>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端月蓉追出門去喊道:“兒子!你也要小心啊?!?p> “夫人,非夜已經(jīng)是個能獨當(dāng)一面的君主了?!表n城主欣慰地道。
“我不管,他再聰明再能干,也是我的兒子。”
“夫人。”韓城主柔聲寬慰她道。
“毅哥,你說這季柔姑娘也著實可憐的緊,這一番死來活去,半點不由她自己,終是落了個慘淡收場。”
端月蓉嘆了氣,女人最懂女人,她何嘗不知季柔心悅非夜?若她只是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倒也許有那個可能,但命運…
端月蓉心底默默念道:靈嬌,你可要好好的等著非夜。
韓非夜此次點了一支擅近身格斗的玄水城暗衛(wèi),與茴之一同乘著夜色快馬出城,直奔烏金城方向。
鐲子得知了假小姐的來龍去脈,守在府內(nèi)維持季柔未死的假象。一面為茴之祈求道:愿時運娘娘保佑茴大哥他們此次也能逢兇化吉,成功救出小姐。
念瑤聽說哥哥又帶兵去了外頭,一時半會回不來。便領(lǐng)了皮影戲班子興致沖沖地來了華焱府幾次,卻都被鐲子以自家小姐病體未愈云云之借口打太極忽悠了回去。端月蓉為使她不再有機會出城主府壞了韓非夜的計劃,便給她多請了幾位教書先生日日勤勉教導(dǎo),念瑤叫苦不迭,自然再想不起去尋嫂子玩耍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