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請安
宋氏嗤地一笑,“還真是裝都不樂意裝,愈發(fā)囂張了?!?p> 扭頭走了進(jìn)去。
武靜蕊默默跟了上去。
她還沒見過四福晉,記憶中那位人至中年,瘦骨嶙峋,老態(tài)畢露的皇后娘娘與眼前的女人仿佛完全是兩個人。
即便此刻病著,臉色憔悴,精神卻還好。
或是因?yàn)槟昙o(jì)尚輕,與武靜蕊差不多大,未曾經(jīng)歷那么多磨難,眼睛中尚有許多善意。
“這位便是新來的武妹妹吧?模樣是個好的,性子也安靜?!彼母x靠坐在羅漢塌上,病體虛弱,看向身旁的一位嬤嬤,“李嬤嬤,把那支簪子給武妹妹吧。”
被稱為李嬤嬤的人從妝盒里取出一支鎏金梅花簪,走到武靜蕊面前。
武靜蕊屈了屈膝,“謝福晉賞。”然后伸手接過。
四福晉微微一笑,露出幾分疲態(tài),“你們回去吧,我病著,這幾日就不必來請安了?!?p> 宋氏和武靜蕊笑著屈膝,“福晉好好歇著,奴才就不打擾了,愿福晉早日康復(fù)。”
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正院,武靜蕊不禁恍惚,里頭的四福晉精神尚可,但不知怎的,她竟覺得福晉病的很重,不似表面那樣好。
而且,臉色過分蒼白,近乎透明,像是一尊沒了生氣的洋娃娃。
傍晚,風(fēng)漸漸涼了。
武靜蕊閑極無聊,在屋里繡兔子玩兒。
七扭八扭的,只瞧見一團(tuán)白色,和兩只長長的耳朵,和兔子有點(diǎn)像。
畫畫她行,繡東西,她承認(rèn)自己不行,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罷了。
正繡著兔子的眼睛,一只手從鬢邊伸過來,驟然將手里的東西奪去。
武靜蕊唬了一跳,扭頭看去,只見四阿哥皺著眉站在身后,一臉嫌棄,忙起身屈膝,“給四阿哥請安?!?p> 四阿哥扔下繡繃,坐下,牽過她的手,看她被扎破的拇指。
“怎的如此不當(dāng)心?”分明是關(guān)心的話,語氣卻平靜,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武靜蕊縮回自己的手,抿嘴一笑,“無妨的。”
見她笑的歡喜,四阿哥眸光一閃。
他問,“多大了?”
武靜蕊垂了頭,小小聲,“十四了?!?p> 虛歲十四,不滿十三周歲,還是個孩子。
武靜蕊在心里嘆氣,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可識字?”四阿哥食指在桌上輕擊,看著她,面上瞧不出情緒,只眸光漸深。
武靜蕊絞著手指,垂著眼睫,道:“讀過些書,不多?!?p> 四阿哥伸手,攥住她的,輕輕一拽,武靜蕊就撲進(jìn)他懷里,雙手一撐,撐在他膝上。
抬眼,詫異看著他。
四阿哥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捏住她下巴,盯著她惶惑的目光,“怕爺?”
昨夜不是很黏他嗎?四阿哥頓時不高興了。
武靜蕊忙搖頭,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揚(yáng)唇,順從地偎進(jìn)他懷里,“奴才怎會怕?”
四阿哥冷淡的面容陡然浮現(xiàn)一絲暖意,卻抬手拍了下她的背,訓(xùn)斥,“沒規(guī)矩,誰準(zhǔn)你如此的?”
武靜蕊笑著,“奴才見了爺,自然就歡喜了,一時情不自禁?!?p> 果真大膽。
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但四阿哥并未生氣,只是覺得這女人有點(diǎn)肆無忌憚。
誰給她的勇氣?
蘇荃已通知膳房將四阿哥的晚膳擺到這兒,膳食很快就來了。
四阿哥放開她。
武靜蕊站起身,等丫鬟們擺好膳,四阿哥命她坐下,武靜蕊才坐了。
半個時辰后,飯菜撤了下去。
有太監(jiān)搬來浴桶和熱水,四阿哥站起身,伸開雙臂,目光牢牢看向她。
武靜蕊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上前伺候他寬衣。
等到四阿哥進(jìn)了屏風(fēng)后面,如珠和似玉進(jìn)去伺候。
武靜蕊坐在外間,想著四阿哥是又打算留下了。
四阿哥留下是好事,證明她得寵,滿府的下人都會高看她。
但壞處也有,一是懷孕的幾率更大了。
二是昨夜才伺候了,到現(xiàn)在還不舒服著,她不認(rèn)為自己還能承受。
怎么辦呢?
按說李氏從前最得寵,但如今懷著孕,自然不行。
福晉病著,也不行,宋氏倒可以,但四阿哥貌似不怎么喜歡宋氏。
就算要四阿哥去宋氏那兒,也要在不得罪四阿哥的情況下。
一旦因?yàn)樽约翰辉杆藕?,惹怒了四阿哥,那她還不如忍忍。
總之,不能讓四阿哥覺得她不樂意伺候,不能出口趕人。
要是這時候有人來找四阿哥就好了。
就算是李氏也成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
武靜蕊不經(jīng)意看向外面,只見一個丫鬟匆匆走來,在蘇荃跟前說了幾句話。
若她所記不差,那是李氏身邊的丫鬟,叫憐兒的。
蘇荃聽完,看向屋里,又收回目光,擺手令丫鬟退下。
武靜蕊托著腮,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不一會兒,四阿哥穿戴妥當(dāng)走了出來。
蘇荃彎腰進(jìn)來,稟道:“主子爺,李主子屋里的丫鬟前來,說李主子不舒服?!?p> 四阿哥沉了臉,沒說話。
武靜蕊站起身,絞著手指,怯怯道:“要不,爺過去吧,奴才不礙事的?!?p> 四阿哥看她一眼,沒說話,大步走了出去。
武靜蕊松了口氣,又有點(diǎn)不舒坦。
李氏還真是不叫人省心。
若非她不愿太受罪,豈會便宜了旁人?
原以為四阿哥會留在李氏那兒,不料剛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四阿哥就回來了。
武靜蕊剛沐浴完,散了頭發(fā),匆匆迎了出去。
四阿哥看她一眼,皺了皺眉。
武靜蕊請了安,剛問了句“爺怎么回來了?”
四阿哥就大步上前,拽了她的手,進(jìn)了里邊。
武靜蕊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有點(diǎn)怵。
四阿哥看出她的緊張,頓了下,還是繼續(xù)。
良久,武靜蕊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黑暗中,四阿哥拍了拍她的肩,“睡吧。”
然后就沒了動靜。
武靜蕊不解,四阿哥竟然什么也沒做。
她分明感受到他的沖動,總不會體諒她吧?
但又沒有其他的解釋。
無論如何,總歸是放下了一塊心事,暫時可以好好休息了。
武靜蕊閉上眼睛。
卻仍不忘伸手抱住他,緊緊貼著他。
四阿哥渾身一僵,渾身散發(fā)的低氣壓驟然消散,伸手?jǐn)堊∷募?xì)腰。
武靜蕊是被四阿哥的動作驚醒的。
此刻天還沒亮,見他起了身,正由丫鬟伺候穿衣,武靜蕊忙起身過去,接過丫鬟的活計。
儂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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