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狠毒的李氏
剛下了場雨,又恢復(fù)了晴空萬里,空氣中少了些悶熱,多了些涼爽。
然而,如此的天氣卻發(fā)生了一樁叫人心情不美妙的事。
花園里,本是樹葉濃綠,景色宜人,卻因沾染了少許戾氣而多了幾分壓抑。
李氏悠然坐在杌子上喝著茶。
前面的空地上,一個丫鬟咬著塊布,趴在條登上,正被人施仗責(zé)之刑,滿臉淚痕。
宋氏別過臉,深吸口氣,勸道:“李妹妹,這樣不好嗎?這過于殘忍了?!?p> 李氏吹了吹茶葉內(nèi)的浮沫,眼也沒抬,輕飄飄道:“殘忍嗎?看來宋姐姐是過于心軟了,奴才犯了錯,豈有不罰之理?何況是偷盜之罪,本就亂了規(guī)矩?!?p> 宋氏面露不忿,“福晉在時素來寬仁,從不過分責(zé)罰,怎的到了你這兒便如此行事?奴才犯了錯,攆出去便是,何必如此狠心?”
李氏呵了聲,抬眼看她,一雙眼眸平靜,卻叫人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這樣的李氏,莫名叫宋氏打了個顫。
這還是她認(rèn)識的李氏嗎?
李氏何曾有如此駭人的氣勢?
宋氏不甘心被李氏的眼神所嚇到,強自穩(wěn)住心神。
“福晉是福晉,我是我,宋姐姐何必提起福晉?你該知曉,你我身份不同于福晉,若不狠心些,如何壓得住這些歪心思?宋姐姐心善是好事,但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該罰還是要罰,罰的輕了,如何叫他們引以為戒?”
宋氏擰眉,“便是要罰,也該請示了四阿哥,你私自用刑,若四阿哥知曉,必然不快?!?p> 李氏平靜道:“爺既然把后宅之事交給了你我,你我便需盡力而為,不該拿此事煩擾爺。若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如何為爺分憂?”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清晰入耳。
共二十仗,雖不多,但對于一個弱女子而言,這已然是不輕的責(zé)罰。
但凡身子弱些,都有可能丟了性命。
宋氏閉眼,扭過頭,面露不忍。
二十仗很快結(jié)束,丫鬟已經(jīng)疼得暈了過去,好在還有命在。
李氏捏著分寸,示意了行刑的太監(jiān),絕不叫人死在府里。
仗畢,李氏命人把她脫了下去,吩咐明日將人攆出府去。
面對如此冷漠的李氏,宋氏倏地起身,鐵青著臉,率先離開。
李氏呵地冷笑。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點子事氣成這般,沒用!
宋氏氣呼呼去了武靜蕊的房里,“可惡,那李氏竟如此囂張惡毒,以前竟從未看清她?!?p> 見她仰頭牛飲了一杯茶,一張臉氣得變形,武靜蕊不解,“這是怎么了?”
難得見宋氏氣成這樣。
宋氏冷笑,“不過偷了一對耳墜,李氏竟如此大動干戈,將那丫鬟仗責(zé)二十板,這分明是動用私刑。不過一個格格,還真以為是嫡福晉了?福晉都不曾這般,她倒急著宣誓權(quán)威了?!?p> 武靜蕊似乎有些明白了。
“如何了?”武靜蕊也覺得二十板子過了,沒想到李氏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宋氏冷哼,“我哪里知曉?不過傷成那樣,怕是要養(yǎng)上月余才能好了。不過李氏吩咐明日將那丫鬟攆出府去,你說說,人都被攆了出去,沒個好點的藥,萬一人出了事,那可就是一條性命。”
的確。
一個丫鬟的月錢能有多少?何況還是犯了錯被攆出去,誰敢給她好藥?
武靜蕊深知管不了李氏的事,便道:“找個機會,給那丫鬟送去一瓶金瘡藥便是,想來會沒事的?!?p> 宋氏臉色好了些,“也只好如此了?!庇?jǐn)Q眉,“可這李氏太囂張了,福晉都不曾這般懲罰過奴才,她倒是急著立威?!?p> 立威嗎?
武靜蕊揚了揚唇,怕是立威不成,反招了某人的忌。
不過,李氏怎會如此肆無忌憚?
宋氏握拳,“以前不曾見她如此麻木不仁,雖常有打罵奴才,但都是小打小鬧,更不曾如此狠毒,簡直像是做慣了這樣的事,怎能不讓人心驚?”
她不怕以前的李氏,最多就是囂張一些,言語無忌些。
今日這般雷厲風(fēng)行,手段狠毒的李氏竟然讓她生了害怕之心。
李氏簡直比以前的福晉更有主母之威。
這叫她心里很不舒服。
這是得意忘形了嗎?
武靜蕊本無動于衷,聽到那句“像是做慣了這樣的事”,忽地心里一動。
不對。
他以為李氏同她一般,也是別人穿越而來。
但若是與她一個世界的,不可能有這樣狠毒的手段。
再是心狠手辣之人,一個受過二十一世紀(jì)教育之人不會這么快熟練這里的心機手段,總要有一個適應(yīng)的過程。
可在這之前,李氏從未這樣處罰過一個奴才。
最多就是言語心性上凌厲些。
而據(jù)宋氏所說,以前的李氏也不曾如此行事。
是什么導(dǎo)致了李氏這樣的行為?
一切的變化都應(yīng)該有個過程,而非突如其來,毫無征兆。
所以說,李氏并非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
那是什么時候?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
只能是另一個世界。
什么樣的世界?似乎只有一個可能。
但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
武靜蕊無法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但這足夠引起她的警惕。
自從進府以來,李氏所為似乎與她記憶中的有所不同,這所有的變化加起來讓她不得不懷疑。
而這一切似乎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必須確認(rèn)。
“妹妹,妹妹?”宋氏見她發(fā)呆,不明所以,抬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武靜蕊回過神,笑道:“許是李姐姐的心性本就如此,只是藏了太久,誰又能知曉呢?往后小心些便是?!?p> 她這話沒有明說,但也算是提醒宋氏了。
宋氏點點頭,吁了口氣,“面對如此狠毒的李氏,我還是有點發(fā)怵的。想想她若是認(rèn)真對付你我,恐怕你我未必是敵手?!?p> 她雖不得寵,也沒有李氏的聰明,但她知曉自己的不足。
她討厭李氏,卻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某些方面的確不如李氏狠的下心。
李氏的手段和心性是她所不能及的。
這也是她始終無法討爺歡心的原因。
只是知曉是一回事,要她認(rèn)輸卻又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