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等到嬌嬌爬到鄭東昊身邊時，鄭東昊只剩一口氣了。

　　而嬌嬌，也渾身是傷。

　　疼得難受不說，魚尾上也粘滿了泥漿和血液的混合物。要是在往日，她可是一點(diǎn)都受不了這些污漬的。

　　可現(xiàn)下也顧不得這些了。

　　“哥哥？？哥哥，理理我……我，嬌嬌……”

　　不太通順的語言中夾雜著哭腔。

　　她不太懂，這是什么情況。

　　鼻腔里厚重的血腥味，讓嬌嬌有些反胃。

　　干嘔兩聲后，她費(fèi)力撐起雙臂，換了一個坐姿。

　　再將鄭東昊的頭放在自己腹前，仔細(xì)端詳起來。

　　雙眼緊閉，面色蒼白泛著青黑，呼吸若有若無，一看就是個將死之人。

　　嬌嬌不懂這些，她只知道現(xiàn)在的鄭東昊跟平常不一樣。因?yàn)轷o人天生的感受力讓她很清楚，鄭東昊的生命力要沒了。

　　腦后的血痂還沒凝結(jié)，在嬌嬌的移動下，又有血液不斷涌出，弄臟了嬌嬌的雙手以及魚尾。

　　怎么辦？

　　嬌嬌問自己。

　　她除了不停的呼喚哥哥以外，她沒有別的可以做的了。

　　“哥哥……哥哥??！”

　　帶著哭腔，但是沒有眼淚。

　　嬌嬌在想，或許，有什么東西可以讓哥哥流逝的生命力回來。

　　比如，鮫人淚。

　　嬌嬌只是一條半大的鮫人，所得的傳承也少得可憐。

　　在她的印象中，鮫人淚好像是可以幫助人類起死回生。

　　但，也只是可能。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還不等嬌嬌想起更多，鄭東昊又開始咳血了。

　　他的喉嚨就像一個缺失了閥門的水龍頭，而他的血就像是水一樣，嘩啦啦的往外流。

　　嬌嬌慌了，她只能用她的手捂住鄭東昊的嘴巴，試圖讓那些血液不要再流。

　　可，徒勞無功。

　　怎么辦怎么辦………

　　嬌嬌的哭腔越來越大，可是鄭東昊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看就剩兩口氣了，可是嬌嬌的鮫人淚還是沒有流出來。

　　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有眼淚？！

　　嬌嬌在心里質(zhì)問著自己。

　　眼淚，要怎么樣才有眼淚！怎么樣才能哭出來？！

　　呼吸急促，她的情緒也激動起來，滑膩的血液在手指縫隙間涌出。

　　在她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之際，胸口出浮現(xiàn)除出了點(diǎn)點(diǎn)熒光。

　　嬌嬌顫抖著低頭，這是……這是護(hù)心鱗？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護(hù)心鱗，很漂亮，可是，有什么用呢？

　　與此同時，腦海中也開始出現(xiàn)有關(guān)護(hù)心鱗的傳承。

　　太多太多了，嬌嬌壓根兒沒有時間去仔細(xì)感受。

　　倉促間，她只知道，這個東西很重要，如果被拔了，會很痛……

　　痛？！

　　如果，很痛的話，自己是不是就會哭了？

　　她想起之前和哥哥在礁石處玩鬧時，自己的魚尾甩到暗礁上，砸碎了一大塊暗礁時，鄭東昊哄她的話。

　　“嬌嬌，小心點(diǎn)，疼不疼??？疼的話可別哭鼻子了……”

　　哭鼻子……

　　疼了就會哭鼻子……

　　那自己哭了的話，就可以得到鮫人淚了。有了鮫人淚，哥哥，哥哥是不是就可以再睜開眼睛了？

　　嬌嬌如是想到。

　　她的手從鄭東昊的嘴巴上移開，慢慢地，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胸前……摸上了自己才第一次見的……護(hù)心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