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虞嬌嬌看著眼前這幕，竟有些羨慕了。

　　大海廣闊，鮫人數(shù)量也稀少，再加上天性冷淡，少有聚集，虞嬌嬌從未見識過這樣的風(fēng)景。

　　人間煙火氣，原來這么美啊……

　　街角處暖黃的燈光也溫軟了虞嬌嬌緊繃的神經(jīng)，她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在眷戀，在貪慕，這人世間的溫情與祥和。

　　嘴里吐出的白霧朦朦朧朧，飄飄灑灑地升空，而后融化在半空中，轉(zhuǎn)瞬即逝。

　　虞嬌嬌吸了吸鼻子，眼前有水霧騰起，明明……是一幅溫暖的畫面，可她，心里卻酸酸的，皺皺的，連帶著鼻腔也開始酸脹起來。

　　張開小嘴，虞嬌嬌深呼吸兩口，在冷空氣涌入胸腔的刺激下，眼眶有所緩解。

　　“鄭東昊……”

　　忽地一個揚頭，虞嬌嬌在這一瞬生出了巨大的勇氣。

　　“你知不知道鮫人淚對你的副作用？”

　　在虞嬌嬌念出自己名字第一個字時，鄭東昊就將心神全放于眼前的這個小人身上了。

　　將她微紅的眼眶，眼底的緊張與不安，以及顫抖的尾音，還有攪著衣角的小手，盡收于眼中。

　　“副作用？”

　　聽起來像是個很負(fù)面很危險很嚴(yán)重的詞匯，但在鄭東昊耳中，甚至還不如虞嬌嬌現(xiàn)在的一滴淚重要。

　　傻姑娘可別在大街上哭出來了呀。

　　嘴里的應(yīng)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敷衍，鄭東昊環(huán)視一圈，將人帶到了街尾的一個小巷子里。往里走了幾步，確保無人察覺。

　　然后，才將剛才的話題又提起：“什么副作用？”

　　虞嬌嬌癟了癟嘴，覺得馬上就要完蛋了。

　　看看鄭東昊這個重視程度，聽到副作用這三個字就將自己拉到這小巷子里來了，還怕被別人知曉……

　　她拽著衣角的手指更加用力了，指節(jié)都有些泛白。

　　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虞嬌嬌咬了咬唇，還是顫抖著講了出來，反正……大不了……

　　“鮫人淚，你吞下了我的鮫人淚，便會……便會服從我，你會什么都服從我……”語速加快，虞嬌嬌依舊低著頭：“這會變成你的本能，你永遠(yuǎn)不會，也不能忤逆我！你，懂嗎？”

　　最后的幾個字像是在齒間纏綿，吐出來的只有一點點氣音。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虞嬌嬌沒有勇氣抬頭，更沒有絲毫勇氣去揣測鄭東昊現(xiàn)在的所思所想……

　　一分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短短兩個呼吸的時間像是度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jì)，虞嬌嬌的手背觸到了一點點溫暖。

　　鄭東昊的指腹并不柔軟，熟悉的觸感在肌膚相貼的一瞬間，虞嬌嬌就知曉了。

　　“本能？”

　　虞嬌嬌想抬頭，又不敢，猶豫間，就聽到了鄭東昊的疑問。

　　他是不是沒聽明白啊，虞嬌嬌想起很早之前，好像也是一次什么事兒來著，他也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他得抱著自己睡……

　　或許是太過于緊張，虞嬌嬌的大腦不由自主地開始起了胡思亂想，企圖緩解主人瘋狂跳動的心臟，但下一秒，心臟它自己就停了。

　　“如果，我的本能是服從你，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