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與和穗變得熟絡了起來,我們經(jīng)常會和永則在一起開學習會。
在周末,我也時不時會到宮遠家里去。
每次看到我時,宮橙姐總是帶著“你怎么樣又來了”的驚訝表情,然后兩個人在走廊上抽煙。也多虧了宮遠奶奶不在,不然我們倆一定不能這么順利抽煙。
結果我也沒有勇氣再上樓見宮遠,反倒是宮橙姐開始叫我“柴禾老弟”了。森川先生也經(jīng)常來看宮橙姐,他每次都要忍著煙味,帶著滿臉笑容邀請宮橙姐出去玩。
“別煩我?!表槑€白眼,這是宮橙姐給森川先生的標配。
我看著也不由得想發(fā)笑。森川先生像是對自己買的二手車很驕傲一樣,每次都帶著可愛的表情拉我坐到他的后座去,借此也讓宮橙姐感受一下。
不知不覺我在他們兩個“大人”中也充當了調和劑的作用。
可是我的重心卻全在二樓那個窗簾緊閉的房間里。
明明是我先忘記約定的嗎?我想起宮遠的話。
我絞盡腦汁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忽略了哪一點,難道不經(jīng)意間宮遠曾來找過我,卻被我忽略了嗎?
值得一提的是,宮遠奶奶也沒有認出我,可能是我這副模樣和小時候相差甚大。還得多虧了宮遠奶奶給我發(fā)的郵件,我才得以知道宮遠回到了這個小鎮(zhèn)。
“如果你是那孩子的朋友就請來看看她吧?!?p> 這是宮遠奶奶在郵件里所說的話,當時的我并未過多在意,只是滿懷激動得得出了一個結論:時隔多年,宮遠終于回來了。
之后在東木和大姐的勸導下,我也放棄了寫信,決定去見宮遠一面。
“柴禾老弟啊…”森川先生露出了苦澀的笑。
“我覺得我們兩個很像。”
“為什么?”
“我們都被這棟房子里的女人迷得團團轉啊。”
宮橙姐聽到后,表情逐漸凝固。
“不想待就趕緊滾?!?p> “可我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這院子里的走廊啊,好歹讓我進去一次吧?!?p> “你永遠進不去的。”
“為什么柴禾老弟可以進去啊?!?p> “煩死了,你是水蛭吧?!?p> “好過分…”
我聽著他們拌嘴的聲音,以高中生而言,我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但是我還有責任,無可推卸的責任,我要讓我的青梅竹馬也去享受這一份普通的幸福。
我動搖過很多次,也有過心灰意冷,不過夏日的回憶做不得假。一直以來都是宮遠陪伴在我身邊,現(xiàn)在也該輪到我去拯救宮遠了。
這一次不要退縮,景哲,這是你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不要泄氣,一泄氣就會被壓在車輪下了。
我凝望著小鎮(zhèn)標志性的水塔,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或許我到最后所作所為都將毫無意義,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在宮遠面前放棄,我想讓她看到我的決心。
是我自作多情也說不定,或許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很難面對面地說話,我根本不敢直視宮遠的眼睛,愧疚和自責會一瞬間沖垮我。
所以——
“宮橙姐,你有宮遠的手機號碼嗎?”我打斷他們的聊天。
“我會告訴你座機電話的,就說奶奶有事,讓她不得不接。”宮橙姐直接明白了我的意圖,點了點頭。
不愧是宮橙姐。
森川先生也探過頭來,小心翼翼說了聲“加油”。
宮橙姐一眼把他瞪了回去。
加油啊,森川先生。
我在心里也祝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