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阿姨，這是我親愛的
什么樣的死亡才會讓高層深究？
一：死的不明不白。
二：兇手沒有抓到。
山中心野需要死的理所當然，死的毫無冤屈，兇手當場被俘，大仇得報。
所以需要一個人來背負這個巨大的黑鍋。
……
篤篤篤……
辦公室的門果然在十分鐘的時候被敲響，是剛剛那個護士，邁著小步子跑了進來，俯下身子在山中心野耳邊用著極為溫柔的語氣問道：
“心野醫(yī)生……時間不早了，外面還有病人呢，需不需要我讓他們先回去?！?p> 被鞍馬吉吉通過心轉(zhuǎn)身之術操控的山中心野身體，通過肌肉記憶，自然的模仿出迷人的笑容：“不用了，我這里馬上就好了?！?p> “好的……那晚上……心野醫(yī)生有空嗎？”護士小姐被這個笑容迷的臉色一紅，繼續(xù)附耳低聲道。
“當然，我怎么會拒絕一個美麗少女的邀約。”鞍馬吉吉只能硬著頭皮，在她耳邊回道。
“嗯！”護士小姐激動的臉色熏紅。
“咳咳，吉吉，那今天就到這里了……”鞍馬吉吉微笑的扭頭看向自己的身體，二姐正一臉饞貓樣盯著護士的脖子，幸好護士小姐的注意力全在山中心野身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另一個人的異樣。
“我會把推薦信寫給你，如果還有什么心理負擔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記住，繼續(xù)保持你對家人的愛，他們只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于你的腦海?！鄙街行囊拔⑿χ贸隽巳鹩暗男偶?，當著護士小姐的面開始寫回執(zhí)。
這樣的話，護士小姐將成為鞍馬吉吉的第一證人。
只可惜鞍馬吉吉可沒有辦法模仿山中心野的字跡，這就需要大姐來幫忙，她有一個很厲害的能力，就是能把任何物體都數(shù)字化，在她眼里，文字不過是一堆帶著角度的線條而已，只要按照將相同角度的線條重新組合排列，就是一摸一樣的字體。
“大姐……幫幫我。”鞍馬吉吉心中默念。
“跟你共用一個腦子，真是遺憾。”大姐一如既往的毒舌。
下一刻，鞍馬吉吉眼中的世界變化了，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堆堆的數(shù)字，或許因為自己只給大姐送過一些忍校數(shù)學書，這些數(shù)字顯得有些簡單，長寬高角度向量，不過也足以讓大腦都有一種腫脹感。
鞍馬吉吉抬起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過是一堆數(shù)字組成的輪廓，簡單的來說就是：身高一米六五，體重40公斤，皮膚色號：**三圍***組成的的一坨碳基肉類。
在姐姐眼里，這么可愛的弟弟，居然是一段這樣的數(shù)據(jù)，難怪大姐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面癱臉。
鞍馬吉吉這一刻甚至覺得，平時自己這么累，可能都是因為大姐天天用腦過度。
這種數(shù)據(jù)化的能力一下子很難掌控，暫時還是靠大姐來行動，而自己就是躺在體內(nèi)觀摩著。
大姐只是掃了一眼山中心野平時的病例筆記，拿起筆就一陣行云流水的模仿，字跡完全與平時無二區(qū)別。
只不過……大姐你的語言也太生硬了吧？
「心理危害測評：」
「病癥：初級人格分裂障礙」
「詳情：由于對親人思念，從而產(chǎn)生的親人意識，有一個可愛的姐姐……」
「危害程度：無害」
「處理建議：保留分裂人格，不予干涉處理」
“一個可愛的姐姐……”鞍馬吉吉微微眼角抽搐。
“怎么了？”大姐冷漠的回道。
“沒……沒什么……看來大姐偶爾也是可愛的……”鞍馬吉吉連忙道。
“只是根據(jù)兔子的心理學知識中，「可愛」「萌」「卡哇伊」這類詞，能有效的降低人與人之間的戒備程度?！贝蠼爿p輕的摸著懷里的金毛兔兔。
“嗯……你挺萌的?！?p> ……
將推薦信交給“鞍馬吉吉”之后，二姐就控制著軀體道謝離開了，而吉吉則需要控制著山中心野的身體尋找背鍋王。
希望接下來的病人里面有合適的人選，不然的話，在山中心野血液涼下來之后，用心轉(zhuǎn)身控制尸體會越來越吃力，露出的破綻也越來越大。
“伢子，請喊下一個病人吧。”山中心野的微笑連平時的1%的弧度都沒有改變，同樣的如沐春風。
只是護士小姐卻感覺渾身冷嗖嗖的：“大概是感冒了……希望晚上約會的時候，不要流鼻涕才好……”
很快下一個病人就走了進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貴婦，扭著臃腫的身體，臉色涂著厚厚的一層粉膩，脖子上一串大顆的珍珠項鏈，一看就很值錢的樣子，大概是在門外等太久的緣故，眼睛都快哭腫了，一上來就沖到了山中心野的沙發(fā)前，撲進他懷里哭泣：
“心野醫(yī)生啊……自從我丈夫去世，我的心已經(jīng)干涸了太久……自從那次夜店醉酒之后，我的心靈就像是被不老泉水重新滋潤，心靈重返了18歲……請跟我結婚吧！么么……”
看著那撅起的烈焰紅唇，鞍馬吉吉仿佛看到了奶牛的屁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都有點不知所措了，只能不停的用力，試圖把手抽出來，滿臉痛苦：“這位阿姨……你別這樣……”
“如果心野君愿意結婚的話，我就把名下價值億萬的百合會社都簽到你的名下，今后你就是我的唯一……”貴婦羞澀的咬著嘴唇。
“好的，親愛的！”
只可惜鞍馬吉吉話還沒有說出口，正好在關門的護士小姐已經(jīng)嫉妒的面目全非，大步走了過來，滿臉怒容的厲聲喝止：“女士！這里是醫(yī)院，請你注意你的行為舉止，不然的話，我要喊警衛(wèi)了！”
“警衛(wèi)！警衛(wèi)在哪里?。?！”
貴婦這才擦了擦眼淚，端莊的補了補妝，從鱷魚皮的包里取出一張精致鎏金的名片，鄭重地交給“山中心野”，上面的香水甚至濃郁的讓人心神蕩漾。
“來找我，心野君～”
說著拋下媚眼轉(zhuǎn)身離開。
“這種人真是的……居然都追到醫(yī)院來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心野君怎么可能是那么庸俗的人。”護士小姐手插著腰氣呼呼道。
“不……我感覺她……很有氣質(zhì)，很漂亮啊……”鞍馬吉吉看著貴婦的背影喃喃道，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十三歲的小男生。
“心野醫(yī)生，你說什么？”護士小姐有點沒聽清。
“我說剛剛多虧了你，不然的話……”鞍馬吉吉笑了笑。
不然的話，自己就不用努力了。
“那我喊下一個了！下次我一定把好關，不能什么人都進來，都把心野君的衣服弄臟了呢……”說著護士小姐就想幫山中心野擦擦衣服。
鞍馬吉吉低頭一看，心里一驚，心臟處的苦無并沒有拔了出來，以防鮮血噴射，只是用白大褂遮掩了一下，出血量并不大。
但是被剛剛的貴婦在懷里一陣折騰，出血量好像有些增多，已經(jīng)快洇出來了，幸好這時候還是淡淡的褐色，并不明顯。
“不用了，趕緊喊下一個人吧，我可不想因為加班錯過了約會的美好時光……”鞍馬吉吉連忙以微笑糊弄了過去。
護士伢子害羞一笑，立刻轉(zhuǎn)身出去喊下一個病人。
……
下一個病人是一個臉上畫著油彩的老奶奶，臟兮兮的身上充斥著一股怪味，薄毛衣上沾滿了某種動物的毛發(fā)。
“心野醫(yī)生……我是犬冢家的育狗師……我年輕的時候負責馴養(yǎng)忍犬，現(xiàn)在年紀大了，沒有那個體力了……”
“只能負責喂養(yǎng)上了年紀的，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的狗狗們……”
“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有狗狗們死去，看著它們無力的躺在我的懷里，逐漸失去呼吸，我真的難以承受這樣的悲痛……”
臟兮兮的老奶奶甚至抹起了眼淚。
鞍馬吉吉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太會安慰別人。
“奶奶……要不你試著養(yǎng)只烏龜？”
犬冢老奶奶愣了愣，抬頭看著山中心野。
鞍馬吉吉心里一陣緊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過話了，自己繼承了山中心野的忍術，并沒有繼承性格記憶，也不知道如果是他，會說些什么。
“對啊……養(yǎng)只烏龜?shù)脑?，我死的時候，悲傷的就是烏龜了……真的超想看到那時它們的表情?！?p> “多謝，心野醫(yī)生了，你果然名不虛傳?！?p> 犬冢老奶奶捂著嘴嚯嚯的笑著。
“承蒙惠顧，五百兩。”
鞍馬吉吉覺得好像也沒那么難。
……
下一個病人。
“我的同伴在任務中犧牲了，我一想到他們，就忍不住想哭……”
“那就不要去想，五百兩?！?p> “謝謝醫(yī)生?！?p> “下一個。”
鞍馬吉吉忽然覺得心理醫(yī)生又簡單，又賺錢，要不是山中心野的尸體已經(jīng)逐漸僵硬，他甚至能一輩子坐在這里。
……
直到下一個帶著濃厚黑眼圈的中年男人，渾身散發(fā)著陰郁的感覺走了進來，用著低落的聲音開口道：
“心野醫(yī)生……我來復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