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不是自己的人,鄭蓉絕不放在身邊。
這是她多年來的習(xí)慣,也是她的疑心病。
只是這樣一來,老太君就算是想給她臺(tái)階下都是不可能的了,這么多下人看著呢。
“老太君,您瞧瞧她,這是她跟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
蔣氏已經(jīng)氣得發(fā)抖了,說話的聲線都發(fā)顫。
氣血也是直往頭上涌,再保持不住當(dāng)家太太的穩(wěn)重。
兩相權(quán)衡之后,老太太最終還是選擇了偏心。
疲憊的對鄭蓉?cái)[擺手,“蓉姐兒,你這病也剛好松快了些,就回去歇著吧?!?p> “老太君!”
雖然是早就有了老太君會(huì)偏心的準(zhǔn)備,但蔣氏沒有想到,都這樣的情況了,老太君竟然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袒護(hù)鄭蓉。
這老不死的,果然是把親疏遠(yuǎn)近分得這樣的清明。
她們是流著同樣的血呢,而她這個(gè)做媳婦兒的,永遠(yuǎn)都是外人。
就算她已經(jīng)為鄭家生了一雙兒女,也改變不了這層身份。
鄭蓉再?zèng)]有去關(guān)注蔣氏,得到老太君的話之后就淺淺的點(diǎn)了頭,轉(zhuǎn)身回去。
剛才燒的只是飯廳外面的院子,再里面的房間并不受影響。
身后有多少道視線盯著,這些鄭蓉都不理會(huì)。
對她來說,不過是習(xí)以為常而已。
天下之主,自然是受萬人敬仰。
“都散了吧?!?p> 看了看老太君的神色,章嬤嬤開口招呼眾人,而老太君也沒有別的意思,算是默認(rèn)了她的話。
在離開之前,老太君深深的看了蔣氏一眼。
“大媳婦兒,這個(gè)家是你在當(dāng)?!?p> 本就滿腔怒火怨憤的蔣氏聽到老太君這話,更是怒火攻心,卻又不能在老太君面前發(fā)作。
反而還要忍著這口氣,低聲下氣的應(yīng)。
“媳婦兒知道?!?p> 得了她的保證,老太君這才在章嬤嬤的攙扶下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蔣氏真真是牙槽都要咬出血來了,還只能把血水往肚子里咽。
莫名其妙過來受了一番驚嚇威脅,現(xiàn)在還要被老太君壓著她飲屈咽苦。
說是她當(dāng)家做主,哪家有婆婆壓著的媳婦兒是真能做主的?
這為人媳婦兒的苦,她是受夠了。
都說十年媳婦兒熬成婆,看看誰熬過誰吧。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朝陽院的門,憤憤然離開。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說的就是鄭蓉了吧!
孟春她們幾個(gè)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話。
突然,走在前面的鄭蓉說話了,“槐夏?!?p> “奴婢在。”
跟在后面的槐夏突然被點(diǎn)名,還激了一下,趕緊回話。
“你去老太君院子里送話,說我要搬去祝莊的莊子上住?!?p> 聽了小姐的話,不僅是槐夏愣了,孟春她們也驚得停下了腳步。
等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看小姐已經(jīng)走遠(yuǎn),又趕緊快走幾步追上去。
“小姐,您再考慮考慮,我們真的要離府嗎?”
槐夏自己不敢問,還是給孟春使勁的使眼色,是孟春開的口。
前面的鄭蓉停下來,轉(zhuǎn)身冷眼看著四人,臉色極其不好。
“再讓我聽見第二回,你們也滾蛋。”
她要的是聽話的奴才,不是來質(zhì)疑詢問主子決定的奴才。
奴才,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夠了,不需要他們來操主子的心。
她這樣,把四人都嚇得心肝兒都揪緊了,不敢再有任何疑問,“噗通”幾聲跪下,連連磕頭頭表態(tài)。
“請小姐責(zé)罰,奴婢不敢了。
奴婢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求小姐不要趕奴婢離開。”
她們這樣的態(tài)度,讓鄭蓉還算滿意,這一篇算是翻過去了。
“行了,你們立在心里就好。
花朝,你去把奶娘一家找來。
你們倆把東西收拾收拾,準(zhǔn)備隨時(shí)離開?!?p> 這回四人都不敢再說什么,立即應(yīng)聲離開。
鄭蓉的朝陽院里大多下人都是蔣氏安排過來的眼線,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他們的主子召喚回去。
就沒有一個(gè)說要留下的,他們不敢。
剩下的,除了四個(gè)大丫頭,就都是粗使下人,平日里根本就近不了鄭蓉身的。
這些,鄭蓉也沒打算帶走,不是她的人。
回去之后也不要人伺候,自己脫了外衣就上床歇下,她是真的疲累。
幾個(gè)丫頭出來以后在門口站住,“你們說,小姐她這樣到底……”
孟春打斷槐夏的話,滿目堅(jiān)定,“小姐這樣很好,我寧愿小姐潑辣狠戾一些,也不想小姐再像從前一樣受委屈了。”
她這兩句話說的鏗鏘有力,聽的三人也是同樣的心境。
“我也覺得今天的小姐很好?!?p> “嗯?!?p> 那些想不通的,先放著吧,等這次過去之后再說不遲。
在鄭蓉睡覺的時(shí)候,康寧伯府里各個(gè)院子都炸開了,皆是因?yàn)榻袢锗嵢氐姆闯Ee動(dòng)。
槐夏去老太君的松鶴院時(shí),老太君正歪在塌上嘆氣呢。
聽下人回稟說大孫女兒身邊伺候的槐夏過來了,讓人趕緊將她傳進(jìn)來。
“我就說,蓉姐兒不是那種性子的孩子,今日這樣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p> 槐夏一進(jìn)去就跪倒在老太君腳下,“奴婢槐夏,請老太君安。”
“起來吧,可是蓉姐兒有什么話讓你過來說?”
雖是這樣問,其實(shí)她心中已經(jīng)篤定。
“回老太君的話,正是小吩咐奴婢過來的,小姐她要求老太君,求您恩準(zhǔn),讓小姐出府去祝莊的莊子上住?!?p> 在來的路上,槐夏一直在想要怎么跟老太君開口,最終決定這樣說。
只要老太太問今天的情況,她也會(huì)一五一十的說。
要讓老太君知道她家小姐都受了多大的委屈,之所以搬出去,也是因?yàn)椴餂]了小姐的容身之地,而不是她家小姐不孝長輩。
果然,老太君知道了原委之后,心疼得眼眶都紅了,直嘆大孫女兒不容易,日子過得艱難。
這家里竟然都容不下她了,非要逼得她自請離家。
沉默了許久,老太君才疲累的開口,“你回去跟蓉姐兒說,老祖宗知道了?!?p> “是,多謝老太君垂憐,奴婢替小姐給老太君磕頭了?!?p> 說著,槐夏就“砰”的一聲磕在地板上,連著三下,都是實(shí)打?qū)嵉目膶?shí)了的。
待她出去之后,又過了許久,老太君對身邊的章嬤嬤道:“是老婆子我對不起她們母女倆,這次,怎么也要護(hù)住蓉姐兒。
不然,我就是下去了都沒臉見青姐兒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