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坦白
姐妹二人拉著行李進(jìn)入車廂，兩人的座位在一處。
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木之心數(shù)著一棵棵行道樹。
文秀把小桌板放下來，從背包里拿了一本服裝雜志，一頁頁翻看。
過道處，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嘴里喊著，“爸爸媽媽，快點(diǎn)快點(diǎn)?！?p> 拉著小女孩手的那位婦女一邊跟上她的腳步，“之欣啊，跑慢點(diǎn)?！?p> 一位男士尾隨二人身后，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指著前方，“衛(wèi)生間在那邊?！?p> 木之心聽得那聲“之欣”的時候，便轉(zhuǎn)了頭，又突然明白，那一聲喊的不是自己……她仰了仰頭，盡量把眼眶里的一絲水霧倒回去，那一家三口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然后，她靠在云秀的肩頭。
云秀眼光不離書本，“矜持點(diǎn)，你現(xiàn)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彼焐线@么說，肩膀依舊沒有撤走。
木之心噘噘嘴，“秀兒，我覺得我的運(yùn)氣真好。雖然，七年前，我失去了父母?？墒?，我有了努爾媽媽，有了你，有了太陽屋這個家?！?p> 云秀：“我也是，我還在襁褓中，就被遺棄在太陽屋門口。我還羨慕過你，起碼，還知道親生父母的樣子，不像我呀。不過，都過去了，我也有了你這個好姐妹。同時，我也慶幸，我沒有親生父母的記憶，你為自己的父母歉疚了七年，而我，從來沒有感覺。以前還有怨恨，現(xiàn)在不會了?！?p> 太陽屋大門前，一輛出租車停下來，木之心、云秀下車，從后備箱拿出行李，兩個人都是一手拉著一只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拎了一只布包裹。
“心兒，秀兒，你們回來了！”一位婦女早早等在門口，她四十多歲，頭發(fā)盤在后腦勺，發(fā)髻上隱約顯出幾根銀絲，她迎了上來。
“努爾媽媽！”兩人一同喊了她。
她熱情地答應(yīng)了一聲，“誒！我的好孩子！”
木之心、云秀快步跑向她，紛紛放下手中的行李，倆人才奔到她身邊，就迫不及待地一左一右挽著努爾的胳膊。
木之心：“努爾媽媽，我好想你！”
云秀：“努爾媽媽都瘦了，是想我想的吧？”
努爾一手一個，牽住二人的手，“我也想你們，歡迎回家?！?p> 云秀指指地上的包裹，“努爾媽媽，這些是我們買給弟弟妹妹們的！”
努爾：“回家就回家，買這么多東西做什么？”
木之心：“給弟弟妹妹們的中秋禮物嘛！還有給你的！”
三人寒暄一番，木之心和云秀各自拉起自己的行李箱。
努爾準(zhǔn)備接過二人手上的包裹，二人直說不用。
幾只小腦袋在門口瞅來瞅去，努爾招招手，“孩子們，過來幫你們姐姐拎東”
一群小朋友飛出來，口中叫著，“努爾媽媽！”“姐姐！”“之心姐姐！”“云秀姐姐！”……
幾個十幾歲的孩子奪過木之心和云秀手中的行李，或一個人拿，或兩個人抬著……其他小點(diǎn)的孩子各自拉著三個大人的手……努爾、云秀、木之心三人胳膊上吊了一大串“掛件”，伴著一群熱熱鬧鬧的聲音，眾人進(jìn)了太陽屋大門……
門衛(wèi)室的保安們都好奇看著。大爺放下報紙，“喲，兩個小不點(diǎn)回來了！”阿姨站在窗前，“這群潑猴，看見來了人，鬧成這樣！”
“張叔叔好！謝阿姨好！”木之心、云秀向二人問好。
午飯過后，木之心、云秀在一塊草坪邊的白色亭子里坐著。她倆托腮看著孩子們在旁邊嬉戲，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木之心抬起手，幾縷陽光透過指縫射下，她微笑，“努爾，在回文的意思是溫暖的陽光，努爾媽媽就像是陽光?！?p> 云秀起身，在陽光中轉(zhuǎn)了一個圈，“來這里的孩子，人生都有過黯淡，可是有了陽光，那就不一樣了。努爾媽媽是永遠(yuǎn)不落的太陽，她在我們這么大的時候，就開始建立太陽屋。我是第一個來這里的孩子，她給了我和母親一樣的愛，教我感恩，教我寬恕。七年前的地震，周圍都坍塌了，這兒受的傷害最小。后來才知道，努爾媽媽是學(xué)建筑的，當(dāng)初建造孤兒院的時候，她親自把關(guān)，各項系數(shù)達(dá)標(biāo)。平時，她給我們進(jìn)行各種防災(zāi)演練，我們這里當(dāng)時沒有孩子受傷。地震后，她一個人挑大梁，安撫一直在這里的孩子，還主動立即接收受災(zāi)孩子?！?p> 木之心也站起走到她身邊，“我也是那時，來到這里。我很幸運(yùn)，又有了一個媽媽，還有你這個姐姐！”
“你們姐妹倆聊得這么開心呢！”二人回頭，努爾端著一個托盤放在亭子中央桌子上，
“我做了桂花餅和金桂茶，來嘗嘗！”
“在長平就想著您做的這個餅?zāi)?！”云秀拿起一塊餅吃了一口。
木之心也端起一杯茶，聞了聞，再飲了一口，“慶先的花茶已是上品，可我最愛的還是努爾媽媽炮制的！”
努爾說：“你們兩人現(xiàn)在都有出息了，在外求學(xué)、工作，我不能像以前一樣每天照顧你們，就盼著你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做些好吃的。來，和媽媽說說，你們姐妹倆總算都到一塊了，在長平感覺如何？”
云秀拍拍手上的點(diǎn)心屑，“努爾媽媽，我一切都好，云中工作室運(yùn)行正常。今年的暑假，我設(shè)計了一個‘云輝’主題的刺繡西裝，顧霖川穿著他參加國際電影節(jié)了，您看！”她翻出手機(jī)里的圖片。
努爾看看她翻出來的照片，“秀兒你從小喜歡這些。你的衣服上要么被你扎了幾個奇怪的圖案，要么就剪了個造型?，F(xiàn)在好些，服裝能拿出去見人了?！?p> 云秀把早早放在手邊的盒子打開，“那還不是努爾媽媽您把家傳的刺繡技術(shù)教給我了。這是‘云輝’系列的一件旗袍，我按照您的尺寸做了一件?！?p> 努爾把衣服拿起來看看，“這么花哨，我穿著不成花仙子了？”
云秀一笑，“您本來就是我們心中的仙女呀！”
努爾把衣服疊好，“顧霖川這孩子呀，還在樂縣住的時候，常常和他父母來做志愿者。沒想到，如今他這么出名，還和你有了這番淵源。要是啥時可以親自見見多好？”
云秀撇了一眼木之心，“會見到的?！?p> 努爾：“心兒，你呢？”
她本來正幾分心虛呢，被努爾點(diǎn)名，嚇了一跳，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哦，我入學(xué)一個月了，長語大挺好。放假回去后，學(xué)校要舉行校慶活動，對了！”她拿過手邊的背包，從包里拿出一個錦盒，“努爾媽媽，送給你！”
努爾打開，是一條手鏈，鏈子上有一個太陽裝飾，“喲，你還是個窮學(xué)生，買這貴重東西干嘛？不要！”
“別呀！”木之心按住她的手，“這是校慶紀(jì)念手鏈，學(xué)校給我們研究生人手一條作為紀(jì)念。我這借花獻(xiàn)佛啦。”
努爾：“那好，這可是千金難買的，我收著?！?p> “努爾媽媽，馨華墻又有新的照片了！”一群小孩子跑過來，爭先恐后地說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
“好！你們觀察真仔細(xì)?！迸瑺枒?yīng)了一聲，又對木之心、云秀二人說：“我們一起去看看！”
云秀：“好?！?p> 木之心：“好呀！”
馨華墻佇立在一處，墻頭盡是長青騰，墻上許多照片。一位男士正拿著雞毛撣子掃灰，他看見努爾，“媽媽，你過來了?！彼挚吹脚瑺柹砗蟮膬蓚€人，“之心，云秀，來看看你們的照片?！?p> 云秀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云毓哥，恭喜呀，抱兒子了！”
“捻繡花針的手，力氣怎么這么大！”云毓捶捶肩膀，“正輝呢，把你拐到手，怕我打他，不敢來了？”
云秀：“他忙呢，下次來?！?p> 云毓看看木之心，“你呢？怎么又一個人回來的？”
木之心：“云毓哥，我和秀兒一起的呀?！?p> 云毓揮揮雞毛撣子，“你呀，就知道讀書，書里有男朋友嗎？別等云秀都有孩子了，你還沒脫單?！?p> 木之心無奈扶額，“那又怎么了？你們兩對夫婦，四個人打麻將，我?guī)Ш⒆訂h。”
云秀在一旁忍著笑。
努爾看著三人依舊斗嘴，欣慰一笑。
努爾：“這墻上的照片，每個人都有兩張，一張是剛剛來這的時候，另一張是這些孩子們長大了的照片?？?，這是你們倆?！?p> 二人順著努爾手指的方向看，云秀的名字下，一張還在襁褓中的照片，閉著眼睛，另一張是她站在云中工作室前的照片，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木之心的名字下，一張是十五歲女孩的模樣，扎著兩條大辮子，眼里怯怯的，另一張是她站在長平語言大學(xué)校門前，笑靨如花。
“有人說呀，我這是在炫耀?！迸瑺栒f，“可咱們太陽屋的孩子這樣優(yōu)秀，當(dāng)然要炫一炫。這里的孩子能得到很好的關(guān)愛，都是社會上的好心人幫助的。這馨華墻也是讓那些獻(xiàn)過愛心的人知道，他們沒有幫錯人。也讓這些孩子知道，雖然他們是遭遇了不幸才來這里，但是這并不是他們自怨自艾的理由，他們應(yīng)該向馨華墻上的哥哥姐姐一樣，做個優(yōu)秀的人，對社會有用的人，要感恩這些幫助過他們的人?！避叭A墻的對面，就是愛心墻，上面掛著社會各界的人和太陽屋的孩子們的合影，或者留下他們簽下的名字……千人前面，筆跡不同，愛心一致。
木之心說：“努爾媽媽，我們當(dāng)初也羨慕能夠把照片掛在這里的哥哥姐姐們，他們是我們的榜樣?！?p> 云秀說：“我們的照片也終于掛在這里了，是興奮，又有一份責(zé)任?！?p> “好?！迸瑺柨粗鴥蓚€女孩的笑容，突然眼前場景變得模糊……
“努爾媽媽！”“快來人！”“叫救護(hù)車！”一陣嘈雜……
醫(yī)院里，醫(yī)生正向云毓說著情況，“病人是突發(fā)性腦血栓，需要手術(shù)，必需家屬簽字?！?p> “我簽，病人是我媽媽?！痹曝购灹俗?。
“那你先去交費(fèi)?！贬t(yī)生接著說到。
云毓看看那個數(shù)字，“這……”他為了難。
云秀剛剛從包里拿出銀行卡，卻有人搶先了一步。
“用我的！”木之心從他手中接過單子。
云毓：“之心，你拿來這么多錢？”
木之心：“先別管了，救努爾媽媽要緊！”
云毓：“好！一起去！”
手術(shù)室的燈亮起，木之心坐在椅子微微咬牙，云秀在手術(shù)室的玻璃門外走來走去，云毓靠著墻。
手術(shù)室燈滅，三人一同走向門前，醫(yī)生告訴三人，病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還說了一些后續(xù)需要注意的事宜，三人齊齊松了口氣。
努爾轉(zhuǎn)移到病房，云毓陪著她。木之心和云秀去買了一些簡單的飯菜，上樓梯的時候，云秀問：“心兒，你什么時候存了這么多？”
木之心：“他給我的?！?p> 云秀：“他對你倒真好！不過，你之前都不收我給你的，怎么收他的呢？”
木之心：“我沒花過，這是救急的?！?p> 云秀：“聽起來，你還是花自己的錢，他這么摳呀？”
木之心：“我不想花他錢?！?p> 云秀：“包袱這么重嗎？怕他瞧不起你？”
木之心：“嗯?！?p> 云秀：“怎么會？他喜歡你是認(rèn)真的?！?p> 木之心：“我是這樣想的，我是一個人了，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他還有家人要供養(yǎng)。我還要靠生源地貸款上學(xué)的時候，他已經(jīng)擔(dān)起家里所有開銷了。我畢業(yè)后估計最好的出路就是留校了，可是他的前路還有無限可能。最后別人會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我可能會被別人說配不上他。但我不能讓他覺得我配不上他，我不是被他人供養(yǎng)的金絲雀，我要經(jīng)濟(jì)獨(dú)立?！?p> 云秀：“怎么談個戀愛，讓你搞得比參加高考還緊張？”
木之心：“我從小，過得太順?biāo)炝?。家庭上，父母寵著我，后來他們離開了，立刻就有努爾媽媽，還有你，彌補(bǔ)了親情的空缺。學(xué)習(xí)上，我一路順暢地讀到長語大。如今，戀愛上，是個挑戰(zhàn)吧。這樣也好，要是所有的好事，都我一個人得了，那也太不公平了！”
云秀：“你說得好聽，我可知道，你最想的還是爸爸媽媽。你是別人眼中的學(xué)霸，可你挑燈夜讀。太陽還沒醒，你又起來看書。別人滅燈是因?yàn)樘旌谝?，你是因?yàn)榭磿吹教炝亮??！?p> “……”手機(jī)鈴聲響起，木之心看了一眼，對云秀說，“秀兒，你先上樓，我接個電話?！?p> 云秀：“好！”
樓梯轉(zhuǎn)角的平臺上有窗戶，她把手中的飯盒放在窗沿上，接了電話。
“之心，你沒事吧？”顧霖川的聲音滿是焦急。
木之心：“我挺好的！”
顧霖川：“別瞞著我，你是不是在醫(yī)院？你怎么了？”
木之心：“你在我身邊安監(jiān)控了？我是在醫(yī)院，但我沒事?！?p> 顧霖川：“那你被碰瓷了？”
木之心：“你說什么呢？”
顧霖川：“你的卡里怎么一下子劃走了那么多，還在醫(yī)院？”
木之心：“你監(jiān)督我？”
顧霖川：“不是，你的卡綁定的是我的號碼，我才……不說這個，你到底怎么了？”
木之心：“我沒事，是努爾媽媽……”她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顧霖川：“嚇?biāo)牢伊?，我一天待在山里，手機(jī)沒信號。剛剛收工，回到住的地方，才收到短信。你沒事就好。努爾阿姨怎么樣了？”
木之心：“她沒事了?！?p> 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各自掛了電話。
顧霖川放下手機(jī)，牛牛推門進(jìn)來，把飯盒放在桌上，“霖哥，這個時節(jié)山里干燥，給你買了湯，喝點(diǎn)?！?p> 顧霖川：“謝謝，你也喝?！?p> 顧霖川打開飯盒，熱氣騰騰，他拿起勺子準(zhǔn)備喝，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沖進(jìn)洗手間，吐了一陣，再出來時，臉色幾分蒼白。
牛牛準(zhǔn)備了藥和白開水，“霖哥，吃些胃藥?！?p> 顧霖川服了藥后，臉色好了幾分，再接著喝湯。
牛牛：“你這胃呀，真折騰你?！?p> 顧霖川自爸爸去世后，挑起家庭的責(zé)任，一邊讀書，一邊打工，熱愛的表演也沒有放下，難免吃飯不準(zhǔn)時，那時開始，胃就有了一些不適。出道后，為了工作，有時難免傷害了胃。他覺得忍忍就可以了?！安坏K事，休息休息，睡一覺就好了。”
牛牛：“這部戲殺青后，回了長平，好好做個檢查，過年放個假吧?！?p> 顧霖川：“我看日程排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你舍得？?p> 牛牛：“推了推了，沒你地球還不轉(zhuǎn)啦？我也要放假陪媳婦?！?p> 努爾還需要在醫(yī)院休養(yǎng)一段時間，太陽屋也需要人打理。云毓暫時代替努爾守護(hù)太陽屋，木之心、云秀輪流陪著努爾。
假期第七天，努爾回到太陽屋。木之心和云秀也要準(zhǔn)備回長平，二人訂的是第二天早上的車票。
下午的時候，太陽屋收到一批捐贈物資，是按照太陽屋的孩子們和工作人員的個人尺碼做的冬衣，人手一件，裝衣服的紙箱子上貼著“顧霖川工作室”的標(biāo)志。
云毓和工作人員一箱箱搬到倉庫，木之心和云秀也幫忙。
努爾辦交接手續(xù)，清點(diǎn)數(shù)量。她心中感嘆，真是個好孩子！顧霖川一家搬到長平后，他的爸爸每年都給孩子們郵寄一些文具。他照著爸爸的習(xí)慣堅持著，開了工作室后，依舊年年送物資來，送的類別就多些，或是文具，或是衣服，或是鞋子，或是運(yùn)動器材，或是書籍……
晚上，木之心和云秀親自下廚，開了個小灶，和努爾、云毓一同吃晚飯。努爾吃了一些，先去休息，把空間留給三個年輕人。
“這兒就我們?nèi)齻€人了?！痹曝雇蝗徽f，“有什么話就開誠布公地說吧。之心，你哪來那么多錢？”
云秀：“我給的?！?p> 木之心點(diǎn)點(diǎn)頭。
“云秀！”云毓點(diǎn)名。
云秀挺直腰背坐好。
云毓：“太陽屋的家規(guī)，對待家人應(yīng)該怎么樣？”
木之心對云秀眨眨眼，秀兒，一定要撐住??！
云秀：“互敬互愛，互相監(jiān)督?！?p> 云毓：“木之心掉坑里了，你還瞞著？”
云秀腰背一軟，不說話了。
木之心目光無辜，秀兒，你作為掌門人的霸氣呢？
云秀眼神躲閃，這是我哥，不能惹！
“木之心！”云毓接著點(diǎn)名。
云秀不敢動。
云毓：“對待錢財，太陽屋的家規(guī)是什么？”
木之心：“取之有道，不貪便宜?！?p> 云毓：“那你怎么為錢財折腰？”
木之心嘟囔：“我只為開心果折腰。”
云毓：“說！”
云秀筷子拿不穩(wěn)，木之心剝開心果的手一抖。
木之心：“是……是我男朋友給我的?！?p> 云毓：“被誰包養(yǎng)了！”
云秀剛好喝了一口果汁，忍不住嗆了一聲。
木之心差點(diǎn)打翻了一盤開心果。
云毓：“那臭小子誰？他是不是威脅你了？想找打？”
云秀：“之心，你還是老實(shí)交代吧?！?p> 木之心不說話。
云毓把她面前的一盤開心果抽走。
“別……”木之心伸手，自是搶不到，“行，我坦白?！?p> 云毓聽她說完，把開心果還她。
云毓喝了一口果汁，“原來是他呀。那又如何？雖然我不是你倆的親哥，但是，要娶我家妹子，得過我這關(guān)！之心呀，你給媽墊付的醫(yī)藥費(fèi)，我以后會還給你。你自己沒有用他的錢，我更不能用。不能讓別人看輕了你?！?p> 木之心回到學(xué)校，適逢“百團(tuán)大綻”，各個社團(tuán)都在食堂旁邊的廣場搭了文化棚招收新人，木之心知道這幾乎都是給本科生準(zhǔn)備的，但她喜歡舞蹈，仍舊投了一份報名表。
面試的時候，木之心正在候場。
丹陽社社長和幾個同學(xué)商議，“木之心，慶先大學(xué)大藝團(tuán)舞蹈隊七仙子之一，這條件，都可以免試了?！?p> 副社長說：“但七仙子都是擅長古典舞，不知她現(xiàn)代舞如何？”
等她上場的時候，社長問：“木之心，你能來一段現(xiàn)代舞嗎？”
木之心：“可以！”
一段純音樂響起，是她的手機(jī)鈴聲，也是顧霖川演的第一部電影的主題曲。她跳了一段爵士，她在顧霖川的大學(xué)，在他擔(dān)任過社長的地方，伴著他的歌，跳著她自己編的舞，她最后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