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武院學院宿舍區(qū)。
學費里包含了住宿費,抱著“不住白不住,加錢還住得更好”的態(tài)度,這里居住著武院的大部分學生,而剩余的,基本都是家在寸金城。
出于對修煉時的保護,宿舍都是一間間的小平房或小樓,單人單戶帶個小院,裝修別致,環(huán)境靜雅,彼此間有所間隔,設(shè)有防御陣法,隔音防窺,保證不受他人影響也不影響他人。
高凌本想著去住高檔點的宿舍,但出了剛才那檔事后,他就沒了這個心思,選擇了普通的宿舍,想著低調(diào)點,抱著與大家打成一片的想法,意圖將今天損失的名聲給彌補回來。
領(lǐng)完校服,在門口與羅丹卿道別后,高凌便進入了宿舍的院子。羅丹卿也識趣,知道其心情不好,也沒有提出要進門拜訪的請求。
而一個仆人打扮的老人,早已在院子里等候,于高凌入門時半弓著身子行禮,顯得尤為恭順。
“少爺?!?p> 隨著仆人的一聲問候,原本溫潤如玉的高凌,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要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高家每一個外出歷練學習的少爺,都可以選擇去仆人處領(lǐng)一個仆人陪同外出,照顧日常起居。與平時的貼身仆人有所不同,他們都具有一定的實力,可以當做是護衛(wèi)來用。
高凌本來并沒有這個打算,因為他不想將覺醒“萬藥鑒”這事暴露出去,可又想到這會顯得出格,便隨便在仆人中挑選了個最為不起眼的。
誰知道這一挑,便挑到了仆人中實力最強的。
高竝,一個圣魔法師。
而且這個圣魔法師竟愿意與他締結(jié)血脈契約。
“命不可違,言不得假,從一而終,主死仆亡”的血脈契約。
奇怪是感覺奇怪,但契約締結(jié)后,高凌也相信了高竝的說辭。
“老仆的眼睛能看到一個人未來的成就,我從少爺身上,看到了那連家主身上都未曾見識的通天大道?!?p> “我希望能跟隨少爺,窺探下那山巔的風景?!?p> 畢竟這番說辭做不得假,而且有一個圣魔法師在身旁護著,做起事來也顯得游刃有余,高凌便接受了高竝,讓其跟隨在旁。
而在離開黑石碑時,高凌就已經(jīng)同傳訊晶石通知高竝,讓他準備資料。
準備黃茂,艾蕾,尤其是白芩的資料。
在看見黃茂與白芩牽著手站立一起的時候,高凌就已經(jīng)是起了這個心思了。
他才是該站在白芩身邊的人,黃茂不配!
而被艾蕾折辱了一番,黃茂出來救場時,他更是堅定了這番想法。
憑什么你可以當這個和事的人?你有什么資格和面子?你哪里來這么大的口氣?
你只是個廢物,你配不上白芩!
覺醒萬藥鑒后,高凌的自信心就日益膨脹,他相信只要給他時間和資源,他就可以達到甚至超過那高家始祖的高度,帶領(lǐng)家族走向繁榮昌盛,擺脫那“下三家”的身份。
而萬藥鑒也讓他對醫(yī)理藥理,甚至人體奧秘有了更深的理解,白芩的狀況,他一眼就看出來,還發(fā)現(xiàn)她與黃茂間似乎存在著隔閡。
這無疑是給了他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這也是他需要收集資料的原因。
他想要確認心中所想的事。
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塊晶石,高竝雙手遞上,“黃茂和白芩的資料準備的差不多,更加詳細的還需要時間,不過那個小女孩的資料,尚且還未能查到?!?p> “查不到?”
高凌皺眉,“聽你這么說,豈不是連名字都沒查到?!?p> “是的,請少爺恕罪?;麅陨想m然有小女孩的名字,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那應該不是真名?!?p> “這樣……”
高凌將手中的記錄晶石掂了掂,說道:“那就先這樣吧,反正她的資料不急。”
“白芩是首要的,其次是黃茂,再就是那個小女孩,就按這個順序去安排資料的收集吧。”
“就先這樣吧,你繼續(xù)去收集資料。如果可以的話,順便去盯一下黃茂,看看他和白芩的關(guān)系怎樣?!?p> 揮了揮手,高凌將高竝打發(fā)走了后,就進房關(guān)上了房門,將精神探入了記錄晶石,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大婚,謠言,有病……還有,剛才只有在人前才裝作恩愛!”
“果然如此!”
高凌高興得直拍大腿,但還是耐著性子,將所有的資料全部過目一遍后,再也按捺不住那顆激動的心,屁股都坐不住了,人不停地在房間里來回走動。
邊走著,他也在思考,要如何做,才能獲得白芩的芳心。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冰山女神,那可不是徒有虛名,多少人只能遙望而興嘆,鼓起勇氣上前卻敗興而歸。
而且從今天來看,就算他們夫妻間真的存在隔閡,這也沒有他高凌插手的余地。
沒看見剛才白芩雖對黃茂愛理不理,甚至連他的要求都不予應答,但黃茂上前去牽她的手,她不是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嗎?
想到這,高凌的妒火中燒。
憑什么那個靠爸媽的廢物,可以娶到這么好的老婆?
上天可真是不公!
可想歸想罵歸罵,高凌并不會在黃茂面前,透露出對他的半分蔑視。
先不說這會給他無故招惹來麻煩,要想獲得白芩的芳心,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從黃茂方面來下手……
而在這之后又要怎么做,那還太遙遠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和黃茂之間的距離,只會越拉越大,什么時候他具有掃平一切的實力,那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不過……高凌止住了腳步。
雖然那謠言傳得有板有眼,但也說不準,可以確定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兩人并沒有走到最后。
要不,我把這謠言變成事實?
這樣我也能安心!
高凌表情變得陰深了起來,決定今晚要熬下夜,研究研究這方面的藥理了……
“阿嚏!”
莫名有股陰風憑空襲來,黃茂打了個噴嚏,手上的酒水差點就撒了一褲。
“乖孫,你沒事吧,是不是著涼了,要不要我找人來……”
“沒事外公,你別大驚小怪的?!?p> 黃茂擼起袖子,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做了個鼓肱二頭肌的動作,“外公你看,我近幾年都有在鍛煉身體,可不是以前那個瘦得皮包骨的弱雞!”
就一只“小老鼠”出現(xiàn)在其的胳膊上,但他也不羞臊,還擺弄了一番。
“好好好,”韓依依連忙將黃茂的袖子拉下來,“我看見了,快點把衣服穿好,別凍著了?!?p> 這天氣還熱著呢,怎么會凍著?
不過這話黃茂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沒有說出口。
這位坐在他右手邊的男子,即使已經(jīng)滿頭的白發(fā),皺紋橫生于面,可還是掩蓋不住那眉眼間的俊美,由此可知,他年輕時長是多么的羨煞旁人。
據(jù)韓箜鵲所說,那羨煞的可不是旁人,是所到之處的女人。
韓依依年輕時那風華絕代的美貌,可是連當時的傾國美人都要被他穩(wěn)壓一頭!
沒錯,他,韓依依,黃茂的外公,韓箜鵲他爹。
為什么要取名為依依,說法五花八門,已無從考究哪個才是真實的??梢灾赖氖牵且驗樗幸酪?,他才認識了韓箜鵲的母親,也就是黃茂的外婆。
追根溯源,黃茂還得感謝他叫依依,不然可能就沒有他了。
韓依依也是黃茂在韓家唯一有好感的人,也是韓家唯一真心對他好的人。
黃茂不愿來韓家,韓依依就經(jīng)常去黃家探望,沒有說過一句的怨言;小時的黃茂一有什么頭暈身熱的,他也是第一時間就趕去黃家,甚至徹夜陪伴再旁;大婚那天,也是他喝得最為盡興,喝得不省人事。
像今天,黃茂不想見韓家的其他人,韓依依就驅(qū)散了其他人,包括那身為家主的兒子,就他一人單獨和黃茂在房間里相聚。
可謂是除了父母之外,最寵愛黃茂的人。
黃茂也是知恩圖報的人,外公這么寵愛他,他是時常會像剛才那樣,在其面前展現(xiàn)出孩童的一面。
“乖孫,你說說你,都多少年沒來韓家,多少年沒進過我的房間了?”
韓依依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舉手投足間盡顯優(yōu)雅,“我知道你不喜韓家,但來看看我總可以吧?”
也就是今天,韓依依才肯對黃茂抱怨兩句,想借此,慢慢減輕他對韓家的抵觸。
黃茂肯進韓家,說明他對韓家的不滿消了點,韓家總歸是要讓他來接管的,還是盡量和和氣氣的好。
當然,只是盡量。
黃茂拿起酒壺給韓依依倒酒,說道:“我這不是來了嗎?”
“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媽都跟我說了。”
韓依依夾起塊肉放到黃茂的碗里,“你一來就讓小九吩咐下人,不要稱呼你為‘茂少’?!?p> “怎么,不想當紈绔了?想表現(xiàn)好給我的孫媳婦看?”韓依依笑著調(diào)侃道。
還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黃茂也沒辦法去解釋這事,便敷衍過去,“外公,你這么玩就沒意思了?!?p> “來來來,喝酒。大婚那天沒和你喝多少,今天我就陪你喝一宿!”
韓依依樂了,“這可是你說的,讓我看看,你這些年來酒量有沒有見長,是不是一碰就倒!”
“還有,怎么也不帶孫媳婦一起過來?好讓我去炫耀炫耀!”
兩人有說有笑的從下午喝到了深夜,直到李九在外頭敲了敲門,黃茂才意識到,原來已經(jīng)這么晚了。
跟白芩說是那么說,不過黃茂可真沒打算在這邊留夜。
在承諾明天還會過來之后,韓依依只好是念念不舍的放黃茂歸家。
“這小子,明明讓我給他準備房間,卻又不住,還要我給他打掩護,裝作在這留夜。”
韓依依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又是誰在被他算計著!”
“這性格也不隨他爸,果然,兩母子就是兩母子……”
“難得這么開心,喝通宵好了……”
而在另一邊,黃茂在李九的幫助下,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家的住處。
進門前,黃茂問道:“他盯了多久?”
李九答道:“從8點開始盯的,盯到剛才?!?p> “真是辛苦他了?!?p> 黃茂笑了笑,剛想揮手示意李九退去,就想起來了艾蕾的事。
“真的不能告訴我?”他問道。
李九會意,一臉苦笑,“少爺,真不行,主人吩咐了,絕對不能跟您說。您就別為難我了……”
李九沒說的是,艾蕾也威脅他,讓他不許透露她的身份,否則就要去小雅面前告他狀,抹黑污蔑他。
這事一說,少爺估計就能順藤摸瓜,猜到艾蕾小姐的身份了。
“嘖!”
黃茂隨意擺了下手,“走走走,不為難你,我為難我自己,你早點去休息吧?!?p> 說完,他就掂起了腳,靜悄悄地模進了房子。
還好事情如他所料,艾蕾真的在,不過也真的以為他不回來了,早早就睡下了。
于是便悄悄摸進到主臥,打開門,看到了料想中的一幕。
白芩還沒睡,正抱著書坐在床頭,向進門的他投來了視線……
時間回到稍早的時候。
躺在床上的白芩,覺得她今晚有點奇怪。
平時的她不能說是沾上枕頭就能睡著,但也能在片刻后安穩(wěn)入睡,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今晚這樣的情況。
她睡不著。
她發(fā)現(xiàn),自從大婚當晚開始,她的日常就被攪亂了。
她原以為,結(jié)婚,就只是在原來的時間表里,添加上妻子需要做的事,在排列一下,她就能得到一張新的日常時間表,就會擁有了新的日常,一切也不會有什么變化。
可是她錯了,就像現(xiàn)在,她失眠了。
這件事,時間表上是沒有的。
他說的是未必?也就是說今晚可能會回來?但他說今晚不用等他。
算了,我也睡不著。
于是白芩便拿起本藥物圖鑒看了起來,打算增添些許睡意,順帶著等下黃茂。
這一看,就是看到了深夜,看到了黃茂鬼鬼祟祟探出個頭。
只見他輕輕帶上了門,問道:“這么晚了,還沒睡?”
白芩把視線移回書上,“睡不著?!?p> “是嗎?”
黃茂走到了屏風后,一陣窸窸窣窣后便換好了衣服,上床抓起白芩的手捏了捏,說道:“放心好了,我保證,你等下很快就能睡著的。”
白芩看向了他,想知道他這樣說有什么根據(jù),但還沒來得及給他示意,便覺一陣困意來襲,趕緊拿手遮口打了個哈欠。
睜眼后,見黃茂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她才意識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困?
是他做了什么?藥?還是魔法?
她盯著黃茂的眼睛,意思是你趕快給我解釋解釋。
黃茂哪能隨她的心意,抽走了她手中的書放一旁,說道:“困了就趕緊睡,不然明天就會有熊貓眼了?!?p> 不給她任何機會,他直接將燈熄滅,自顧自地躺進了被窩里,又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趕緊躺下。
白芩見狀,也只好是躺下,閉上了眼。
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