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溫暖她心房。
明月高掛于屋檐,宛若一面冰鏡,映照著內心最深處的思念。
王婉茹站在高高的閣樓上,癡癡的望著天幕上的圓月,像是月中有她那個愛而不得的情郎。
站在窗前,支頤于己,呆呆不語。良久,她收回視線,帶著滿臉的愁思,緩緩的關上了那扇窗,也關閉了她的心房。
她轉身而泣,用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卻瞧見燭火搖曳,有風襲來。
王婉茹怡然轉身,望著窗紙上月光映照下的身影,心中怦怦而跳。
本想打開窗戶,但右手伸到了半空,停頓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她顫抖道:“你來了?”
那身影道:“是,我來了。”
朝思暮想的情郎近在咫尺,但她卻已決心不在與他相見。
王婉茹哽咽道:“你不該來?!?p> 那身影激動道:“可我非來不可?!?p> “為什么?”
那身影道:“因為你在這里,所以我來了,你難道還不知我的心意嗎?”
知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可我卻不能害了你。
燭光照耀下,王婉茹胸膛劇烈起伏著。二人就這般默契的隔著一扇窗久久無言。
又過良久,那窗外的身影嘆了口氣道:“我能給你個擁抱,像朋友一樣可以嗎?”
王婉茹淚如雨下,打開窗戶便跑到了床邊抽泣。
那身影跳窗而入,燭光照射下,容貌漸顯。
只瞧得他容顏秀美,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也難怪王婉茹會如此癡戀他。
他輕輕的走到王婉茹身邊,忍不住從背后抱了她一下,尺度只掌握在腰部以上。
王婉茹臉色微紅,轉過身來,撲進他懷里,哭著道:“高郎,我真的好想你?!?p> 那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玩味,轉而平靜道:“即如此,你又何必拒絕我?!?p> 王婉茹抽泣道:“只因,我爹媽已將我許了人家,若是旁人也就罷了,我若不愿意,爹媽疼我憐我,絕不會逼我。
可……可那人卻是很有背景,我王家在姑蘇城中雖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可與那人家事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哦?那人是誰?”
王婉茹憤恨道:“他是在我們這個圈子有名的紈绔,欺男霸女,臭名昭昭,據說還整天跟個小和尚廝混在一起?!?p> 那男子皺眉思忖,實在想不出王婉茹說的是何人。
“哦,對了,聽說他……他還好人妻?!蓖跬袢隳樕t的說道。
那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你說的是馬家大少,馬文西。”
王婉茹抬頭看了看她的情郎,疑惑道:“你也聽過他?”
“如雷貫耳?!?p> “現下,我已是身不由己,高郎,一想到不能與你長相廝守,我心中總難快活?!?p> “不如我們私奔吧,找個沒有旁人打擾的地方,這花花世界,賞心樂事,豈不快哉?!?p> 王婉茹抬起頭來,珠淚如雨,道:“有你這番話,便是死了我也心中歡喜。
高郎,今日我便把我的心,我的……我的身子都交于你,絕不便宜那馬文西?!?p> 那男子心中一喜,表面卻是為難道:“這樣,不好吧。”
“別說了,吻我?!?p> 屋內霎時間春光旖旎,床椅晃動,屋外蟬鳴蛙叫,交織成曲。
夜色撩人。
……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
姑蘇城外的南山上,響起了鐘聲。
南山上有座廟,
廟里有個白眉老和尚和一個俊秀的小和尚。
老和尚正在桃樹下跟小和尚講著故事。
“無憂啊,你可知你身下這片土地到底有多大。”
無憂好奇道:“弟子不知,還請師傅告知?!?p> 老禪師輕捋胡須緩緩而談,道:“上古時期,巫妖大戰(zhàn)之后,人族大興。
那個時候的人族中,人才輩出,百花齊放,又有大能創(chuàng)造了修仙法門,人族昌盛。
可封神之戰(zhàn)之后這世間再也未見過神佛,他們也成了虛無縹緲的存在。
但那些修仙法門卻是流傳了下來。
現下,大周王朝定鼎天下,勅封天下仙門,畫大陸為五洲之地。
以東洲蜀山派、南海望天閣、西洲昆侖派、北洲冰堡,中洲千佛寺為主。”
“而我們南山寺只是位于東洲姑蘇城,岳西縣境內。而這片大陸之廣,超乎想象?!?p> 無憂靜靜的聽著,心中對這個世界也有了個淺顯的認知。
思忖間,便聽到一虛浮的腳步聲傳來。
抬頭望去,便瞧到一錦衣少年款款而來。那少年面如冠玉,豐神俊朗,嘴角總是銜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壞笑。
脖頸上帶著金色項圈,腰間系著金色腰帶,帶上掛著一枚龍形玉佩,腳上穿著鑲金邊皮靴。
端生的一副有錢人相貌。
不是馬文西,還是誰。
他來到桃樹下,先是朝著無色禪師打了個佛號,算是問好。
接著自顧自的坐在無憂旁邊,嘴角含笑,欲言又止。
無憂不明就里,平靜的看著他。
過了片刻,馬文西忍不住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何如此開心,難道你就不好奇?”
無憂淡然道:“不好奇?!?p> 馬文西撇了撇嘴道:“你可真無趣,越來越像個小和尚了?!?p> “不過,你不問我,我偏要告訴你,其實我……愛上了個姑娘?!?p> “他相公同意嗎?”無憂脫口而出。
馬文西驀地跳起,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朗聲道:“他相公同意,不對……呸,是她還未出閣。”
無憂滿臉不信,馬文西委屈道:“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么過來的嗎,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點點,在我們那個圈子都傳遍了,說我什么,喜好人妻。
叫我什么,人妻終結者,寡婦收割機,更可惡的還有人叫我,破鞋男孩。
你說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無憂看他表情困苦,不似有假,將信將疑道:“那你來找小僧干嘛?”
馬文西坐下,喝了口水,緩緩道:“這不,第一次正式碰面,估摸著送點什么給她。送金銀首飾吧又太過俗氣,再說了她也不缺那個。
我就想起了你上次送我那佛珠,不是能辟邪消災嘛,尋思著也給她弄一個,不知你方不方便。”
“可以是可以,不過……”
“你放心,價錢的事好商量,我知道你把我當兄弟,才會以這么低的價格賣給我。
我雖然不懂修行,但也知道,像這樣能保命的佛珠定是消耗了你不少修為,制作工藝肯定也是相當的復雜,一百兩確實少了點,不如……”
“夠了,我們是兄弟嘛。”無憂趕緊起身握著馬文西的手說道。
馬文西又露出了那個“地主家傻兒子”般的微笑,重重的點頭道:“好兄弟,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