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時候比現(xiàn)在看到灰麻袋，更能給戒嗔帶來恐懼的了。
灰麻袋？
看著它，戒嗔馬上就聯(lián)想到很多不好的東西。
其中就包括，他的命運。
戒嗔越想越害怕，他不得已拼命搖頭。
可是傷勢實在太重了，就連搖頭這個動作，現(xiàn)在都要透支戒嗔大量的體力。
“嗚……”
戒嗔邊呻吟著，邊幅度很小的搖著頭，希望張子敬能饒他一命。
可奇怪的是，張子敬把灰麻袋丟到地上后，注意力就從戒嗔身上轉(zhuǎn)開了。
他望著窗前若有所思，好像在看著什么。
正當戒嗔感到奇怪時，他突然看到，張子敬竟然身形一閃，迅速離開了這間房間。
“？”
戒嗔大為詫異。
是計？
還是……又有變故？
當然，不管怎么回事，現(xiàn)在是自己逃跑的好機會。
戒嗔掙扎著起身。
另一邊。
張子敬跳出房間后，并未離開而是又向上一跳，跳到客棧頂上，而后向下望去。
“好濃的殺意，下面這兩個人，似乎殺了不少人，是誰？”張子敬感到擔心，他并不知道，萬劍山莊除了顧天賜，還有如此嗜殺，如此“能殺”之人，而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等等，自己沒看錯吧？”
待看清下方剛巧路過客棧二人時，張子敬簡直不敢相信的抹了一把眼睛，“趙澤，‘紅胭脂’，這怎么可能？”
看著他們走過這間客棧，向更遠處，環(huán)境更好地客棧走去，張子敬的后背不禁全都濕了。
“他身上全都是血，而且他剛才竟然和‘紅胭脂’抱怨，說突然一下殺這么多人，有點不適應？！”除了“殺意感知”，張子敬的眼力、聽力也在上游水準，很容易就看到了趙澤的一身血跡，聽到他與燕紅的對話。
“沒想到那道龐大的戾氣，竟然是他身上的，”張子敬驚恐地想，“難道他的實力，比‘紅胭脂’還要可怕？”
想到當時見面，自己注意力全都在燕紅身上，而沒有去管趙澤，張子敬便感到一陣后怕，“原來他并不是弱小，而是隱藏了實力……太可怕了，他的真實實力究竟要強到什么程度，竟然輕易把自己也瞞了過去？”
張子敬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伸出手。
看著正在發(fā)抖的雙臂，自我安慰道，“至少戒嗔在自己手里。這臭和尚沒有腦子，等到時候把他抓回去，稍微用點手段，他肯定什么都說了。”
“就這么辦?！?p> 定下主意，張子敬繼續(xù)躲在原來位置，直到借著掩體看到趙澤二人消失在街道深處，而且再也沒有回來，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他們沒發(fā)現(xiàn)自己。
“呼?！?p> 張子敬一手捂住胸口，站起身。
他的武藝當然并沒有強大到，完全無視九念珠效果的程度。不過，就算身體感覺不適，也絕不能讓戒嗔注意到。
這是張子敬刀口舔血多年，積攢下來的經(jīng)驗。
“必須趕快把戒嗔帶走，然后趕快治療，”張子敬整張臉，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變得無比猙獰，“幸好有準備草藥……這臭和尚，怪愚蠢的，一身蠻力倒是挺厲害?！?p> 張子敬重新邁入房間。
這時，臉上的痛苦卻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冰冷的面孔。
“受了傷不假，但是要對付你，還是很容易的。”
張子敬俯視著戒嗔，提起灰麻袋，緩緩朝他走去。
……
同時。
另一邊。
“你……呃，你居然真的敢殺我，”金義衍的棍子上染著鮮血——只不過，那不是周靈的血，而是他的血，“你知道要是讓莊主發(fā)現(xiàn)，你在萬劍山莊殺了人，會是什么后果嗎？”
周靈面無表情的聽著。
“莊主親口說過，在他的萬劍山莊里，絕對不允許有兩件事發(fā)生，一件是廢人武功，另外一件便是殺人！”生命已經(jīng)快走到盡頭，金義衍自知不是周靈的對手，更加沒力氣反抗，只好通過句子做最后的掙扎，“看你這表情，肯定忘記了吧？呵呵，沒關(guān)系……你……噗！”
話還沒說完，周靈的一只腳便踩在金義衍的胸口上，殘暴的碾了碾，“是你說沒關(guān)系的?！?p> 金義衍瞪大雙眼。
“當然，我明白你的真正意思，也由衷的感謝，你能提醒周某，”周靈笑道，“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來萬劍山莊的目的，其中有一半就是為了莊主?！?p> “你……你要殺他？”
金義衍好歹也是武林豪杰，馬上聽出了周靈的話外之音。
周靈聳聳肩，并未否認。
金義衍無言。
問的時候，他可沒想到周靈竟然真敢承認了。
“瘋子！”
金義衍咬牙，用盡渾身力氣道。
“瘋？”周靈質(zhì)疑道，“那是你不了解我?！?p> “哼，一位連武林排行榜都不敢進的膽小鬼，就算武藝再高，我也沒有一絲了解閣下的興趣?！?p> 周靈幽幽道，“看來直到現(xiàn)在，你都不明白，殺死你的到底是何物?！?p> 金義衍心說反正也活不成了，還不如問個明白，這樣也好死的干脆利落，便好奇問道，“哦？那你倒是是說說看？”
“無知、自大、愚蠢。”周靈重重道，“你身為江湖中人，難道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永別了?！?p> 他沒有再給金義衍喘息的機會，一拳正中金義衍面部，將這位武林新秀整張臉砸的粉碎。
末了，周靈拾起掉在一旁地上的棍子，對著金義衍的尸體道，“你的臉，還有你的武器，現(xiàn)在是我的了?！?p> “……”
沉默半晌，周靈重重嘆了口氣，自嘲笑道，“哎，又要處理尸體了，真是麻煩?！?p> 他把棍子丟到地上，捧起金義衍的尸體，向院子里的那顆大樹下走去。
邊走，周靈邊抬頭仰望天空。
這時，月亮已悄悄爬出烏云來到夜空中，盡情的向世界展現(xiàn)她的光輝。
周靈開心的笑了。
他對著月亮，自言自語道，“從前，每當你對我問起那個問題時，我總是回答你，等等，再等等……不過我向你保證，這一次，你不必等太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