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執(zhí)雖然很想睡覺養(yǎng)身體,但一直睡也難受,還得起來走走。
吃了晚膳,她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客棧的后院轉(zhuǎn)一圈,剛剛走下樓,一個伙計急匆匆的跑過來,鳳執(zhí)趕緊側身讓路,卻不小心踢到地板上的一塊凸起,整個人一個踉蹌向后倒去。
好在她反應迅速,一把抓住了欄桿,身體以一個極為刁鉆的弧度固定。
嘶,好疼!
手疼、腰疼、被疼,還不如摔一跤呢。
突然感覺到旁邊有別的氣息,轉(zhuǎn)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皂靴,然后是藏青色的貢緞,白玉雙魚佩,墨色暗紋腰帶,再往上,對上一雙淺淡似含笑似無波的眸子。
鳳執(zhí)沒指望這人扶她,但他不扶就算了,還在她的注視下往后退了一步......
扯了扯唇角,坐到地上緩緩爬起來,倒也不覺得狼狽。
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一句話也不說,走人。
靳晏辭微微掀了掀眸子,頓了一刻,這才抬步離開。
有了靳晏辭帶人護送就可以繼續(xù)啟程,路上護衛(wèi)只是之前那六個人,多了靳晏辭和他的一個隨從,人數(shù)不過,不過之前他們展現(xiàn)的武力卻讓人很是安心。
鳳執(zhí)倒是不管這些,一路上買了不少男女情愛的話本子,拉了鳳云雙一起打發(fā)時間。
雖然之前被刺殺嚇得不輕,但鳳執(zhí)并不受影響,該做什么做什么該享受還是享受,那悠閑的姿態(tài)引得靳晏辭的人都忍不住側目,這也太會享受了。
偏偏她的享受只是讓自己過得舒適,卻不會給人添麻煩,并不會造成什么困擾。
懂得享受,還懂得把握尺度,最重要的是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
靳晏辭微微斂眸,若有所思。
有人不想莊王去到龍城,路上刺殺不少,雖然有人保護,但這些事情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因此趕路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五日的路程給壓縮到了三日。
眼看著還有一天就能到龍城,結果卻因為算錯了時間,錯過了鎮(zhèn)子,不得不露宿野外。
有人搭起灶臺起鍋煮飯,有人負責收集樹枝搭起帳篷遮風。
選的地方挨著小溪,鳳執(zhí)看了眼沒自己的事兒,便去小溪邊看秋落洗帕子。
秋落踩到小溪中間去洗帕子,順便清洗一下等下要吃的果子。
鳳執(zhí)看了她一會兒,目光落在水面,今日是月中,月亮圓滿明亮,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被月光照到的地方仿佛鍍上了一層銀灰,朦朧氤氳,而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陰暗詭譎,仿佛暗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因為不知,所以更讓人心慌恐懼。
鳳執(zhí)無聊的摘了一顆野草撕扯著玩兒,突然,樹林里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像是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
果然,不到一會兒,一道欣長的身影從暗處緩緩走來,陰暗褪去,被月光洗禮,那張得天獨厚的容貌鍍上月光的清冷更加的莫測讓人難以靠近。
靳晏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鳳執(zhí),姿勢真算不上優(yōu)雅,步伐在鳳執(zhí)面前一丈停下。
鳳執(zhí)也不怕他,直視著他一步一步走來。
一丈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兩人凝視著對方,仿佛兩頭猛獸,正等待著一擊致命的機會。
鳳執(zhí)瞇眼,淺淺一笑,無害極了:“靳大人好興致,林中漫步?”
一笑,化解了所有的劍拔弩張,仿佛剛剛那一瞬只是錯覺。
靳晏辭也瞬間收了身上的氣息,薄唇微勾,嗓音在夜色里有些惑人:“不及三小姐雅興?!?p> 說完錯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就在他走過去的時候,鳳執(zhí)聞到了被風吹過來的淡淡的血腥味。
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秋落拎著竹籃子從旁邊爬上來:“小姐,奴婢洗好了?!?p> 鳳執(zhí)隨手拿了一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嘎嘣脆。
靳晏辭出現(xiàn)在平吉城,而暗王的人也出現(xiàn)在那里,刺殺莊王的不是暗王的屬下,但救莊王的是靳晏辭。
所以,這靳晏辭跟暗王之間有沒有關系?
若是有......那就有意思了。
她的敵人很多,但長得這么好看的敵人倒是少,若是能博弈一局,倒也不虧。
不過如此一來就有些可惜了,暗王的人,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從靳晏辭的態(tài)度來看,他定然對她有所懷疑,畢竟她也沒有刻意把自己偽裝成鳳云晚,她要的是莊王府的人習慣她的行事作風,免得以后做什么束手束腳,至于靳晏辭,他要懷疑就讓他懷疑,要是他能查出真相,算她輸!
鳳執(zhí)剛剛回去,莊王妃立刻就把她們喊去,幾個孩子第一次在野外過夜,她自然要更加上心。
莊王妃心疼的摸著鳳執(zhí)的臉頰:“都瘦了,可憐的晚兒,等去到龍城,娘親一定好好煲湯給你補補?!?p> 從旁邊路過的鳳云雙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哈哈,第一次覺得親娘過度的關愛也不是那么值得羨慕的事情。
“多謝......娘親!”鳳執(zhí)艱難道謝,母愛如山岳般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