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獨臂鼓手
陳素說的這三個人,基本上都有明顯的缺憾。
有的是體質,有的是性格。
“陳老師,你這說的都是聲樂、樂器這方面的,沒有舞蹈很好的學員嗎?”張揚疑惑道。
陳素苦笑道:“現(xiàn)在鄰國的男團女團盛行,咱們也是爭相效仿,舞蹈大差不差的,基本都可以跟團出道,即便是大多人都不溫不火,但至少也算是有路子走?!?p> 張揚聽的也是直皺眉。
這個世界,如同前世一樣,同樣也是受到了鄰國風的侵蝕。
想來也是,這個世界的軌跡即便是有些偏移,但是發(fā)展的曲線到是相似。
近些年國家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巨大的經(jīng)濟跨度,使得人們沒有絲毫緩沖期的進入了快節(jié)奏時代。
越來越快的生活節(jié)奏,使得很多人在精神層面是空虛的。
甚至張揚也認為自己許多時候,腦子是空泛的。
而且,這也是經(jīng)濟爆炸與文化互侵的表癥。
這個世紀之前的人,講究尋求自身價值,以及自己對社會的意義。
內圣則外顯,修己心,現(xiàn)如今這樣的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
張揚也承認,自己境界不高,是個俗人,不然前世也不會拼了命的跑業(yè)績,為的是掙錢過好日子,現(xiàn)在又對娛樂世界充滿了遐想。
也正是因為“俗人”太多,“空虛”的人太多,所以,各種快餐文化盛行,男團女團只是其中文化代表之一。
現(xiàn)在粉絲追星,要么是想要得到“他”,要么向往成為“他”。
很少人由衷的喜歡作品而崇拜敬佩“他”,安靜聽音樂的人在變少……
這是這個時代的無奈……
張揚改不了這個大勢,他也沒那個力量改。
他更關心的還是有沒有可以培養(yǎng)的好苗子:“聽您說的,這三個都是男生,就沒有女生嗎?”
“也有女生,只不過很少有女生那么較真,唱不行的話,可以跳舞,跳舞不行可以試著拍戲,甚至是平面模特,總有出路,實在不行,家里有錢的,解約賠違約金走人,在這方面,女孩子要成熟一些,會更早的考慮以后要走的路,不會過度的鉆牛角尖?!?p> 突然,陳素看到一份資料,抽了出來,失笑道:“我收回剛剛說的那句話,這還真有一個喜歡鉆牛角尖的?!?p> 張揚看向資料,上面顯示的名字是白沁,照片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
“這是個刺頭?!?p> “怎么說?”
“唱功了得,樂器玩的也不錯,舞蹈精通,形體在我這里拿過滿分,自己也會作詞作曲?!?p> 全能藝人?
張揚一愣,把她的資料拿了過來,各項科目都是優(yōu)異,這一堆資料之中,還真有好苗子?
任賀杰對他這么好?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全能藝人在圈子里的路很寬,至少也會找一個資深經(jīng)紀人帶吧。
雖然張揚不想承認,但是現(xiàn)實就是,即便他拿下來衛(wèi)寧手里的角色,他在公司這些人的眼里,依舊是地位最低一等的經(jīng)紀人。
“但是……”
張揚心道果然。
“她是一個不受掌控的人,曾經(jīng)在舞臺上因為伴奏彈錯一個音符而罷演,在片場懟導演,甚至還打過經(jīng)紀人……即便是這樣,還一直嚷嚷著要有工作活動?!?p> 張揚聞言,嘴角微微抽搐,這女人,是有躁郁癥嗎?還是反社會人格?
“搞砸了那么多事情,不用賠錢嗎?”無論是商演還是大舞臺,都是需要提前簽合同的,搞砸表演,簽約方又不是慈善家,不追究責任。
陳素不無羨慕道:“賠錢啊,忘了說了,人家家里有錢?!?p> “這樣不穩(wěn)定的人,還留在公司干什么,解約就是。”這樣的人,一看就是沒受過社會毒打的。
陳素嘖嘖嘴,伸手指了指上面,“人家和總公司有關系?!?p> 張揚了然,原來是個千金大小姐啊。
光耀影業(yè)并非以影視白手起家的巨頭,而是資本入場娛樂圈生成的產(chǎn)物。
光耀集團,全國首屈一指的巨無霸,業(yè)務范圍遍布整個華東地區(qū),在大多數(shù)產(chǎn)業(yè)中都還占據(jù)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娛樂產(chǎn)業(yè),也就是光耀影業(yè),只是旗下重要產(chǎn)業(yè)之一。
張揚思索了片刻,覺得這幾個人并非是不可用。
其實他最為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找?guī)讉€有點底子的人,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好好利用前世記憶,就算是實力不怎么樣的人,針對性的訓練一番之后,張揚都有把握把他們捧起來。
歌曲或者一些舞臺場景,他腦子里有,資金,公司應該不會吝嗇。
雖然不敢說大火,但是小火一把還是有把握的。
只不過那樣也太無趣了,如果把這幾個怪咖聚集在一起,張揚也想要看看有什么不一樣的化學反應。
也許是陳素覺得自己先說的那四人有些不靠譜,之后又說了幾個中規(guī)中矩的“大齡”練習生學員。
只不過已經(jīng)有了自己想法的張揚,也不再在意陳素后來說的那幾人。
打聽了一下四人現(xiàn)在的行程,張揚微微蹙眉。
程煜,現(xiàn)在不在魔都,而是在老家萊城,馮宇濤經(jīng)常不在公司,白沁更是少有人知道去向,只有李墨,應該在十樓的樂坊。
打算先說服一個是一個的張揚,來第十層的樂坊,走廊上,各種樂器輕微的嘈雜聲從房間里傳來。
但房間隔應效果不錯,倒也不會讓人感到噪雜頭疼。
張揚并沒有一個個房間找人,而是數(shù)著門牌號,徑直的走到這層樓的拐角。
在拐角處,還有著一間小房間,剛靠近這個房間,張揚就聽到了極其富有律動的鼓點聲。
張揚敲了敲門,鼓聲依舊,張揚也沒有再客氣,直接推門而入。
這是一個只有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間,房間里只有三樣東西,鼓、椅子還有一個人。
雙踏踩的十分狂暴,單跳雙跳滾奏的節(jié)奏變換極具動感,兩支鼓槌交替變換的敲打著軍鼓和嗵鼓。
沒錯,張揚發(fā)誓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兩支鼓槌。
難道自己走錯房間了?
不應該啊,不少人都說李墨基本就住在了這件屋子里。
定睛仔細一看,原來其中一直鼓槌要比另一只鼓槌長一些,而鼓槌的把柄,現(xiàn)在被一圈膠帶,固定在了對方殘缺的小臂上。
這個房間,估計是建造時,丈量房間分布的時候有些失算,所以又掏出來的一個小房間。
整個房間顯得十分昏暗,只有后側狹小的窗戶透過一些亮光。
沒怎么修理過的頭發(fā)披散著,白色的短衫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
“李墨?”張揚叫了一聲,對方依舊沒有回應,仿佛忘我的敲打著架子鼓。
張揚見狀,不管對方有沒有聽,直接說道:“我缺一個鼓手,跟我走吧。”
鐺~
鼓槌停在了吊镲上,沒有繼續(xù)演奏。
“為什么選我?”雜亂的長發(fā)蓋住了對方半張面孔,沙啞的聲音就如同碎葉摩擦地面的聲音,好似很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你需要舞臺,我的舞臺,也需要你。”張揚直言不諱道。
李墨沉默良久,“好。”
張揚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答應的如此爽快,不問他們樂隊都有誰,就連他是干什么的都不問嗎?
……
張揚有些懵逼的回到辦公室,叫來林小樓,把其余三人的資料遞給了他。
“聯(lián)系一下他們,約個時間面談一下出道的事情?!?p> 林小樓一愣,張揚這是要帶新人了?
“好的揚哥?!?p> 林小樓走后,張揚想了想剛剛的場景,還是覺得李墨答應的有些草率。
……
“你確定?你不問我是干什么的嗎?也不問問是什么舞臺?”張揚看著眼前的家伙,有些不知所以。
自己原來想好的聲情并茂的演講已經(jīng)無用武之地了嗎?
“嗯,確定,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練鼓?!睂Ψ较铝酥鹂土睢?p> 李墨的態(tài)度極度敷衍,這讓張揚有些不清楚對方是真答應還是假答應。
好在對方后面的話,也算是給了張揚一個定心丸。
“有舞臺的時候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