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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慣壞我后,把我嫁給了她仇人

第二十一章 歙硯(2)

  歙硯脫手的那一刻,旬玙在心里唾棄了自己八百遍。

  叫你手賤叫你手賤!沒事拿什么硯臺,放在桌上欣賞它不好嗎?干嘛非得拿起來!!

  旬樑是后院昭華閣的姨娘生的孩子,雖是庶出但也是薊國公的第一個(gè)孩子,在姜夫人沒有兒子的情況下,他就是板上釘釘?shù)南氯嗡E國公。

  旬玙跟這個(gè)兄長的關(guān)系說不上好,只能說是普通兄妹關(guān)系。像是那種寵妹狂魔、兄控狂魔什么的,跟他們倆不說完全契合,只能說是毫不相關(guān)。

  或者說旬玙跟家里的兄弟姐妹關(guān)系都很一般。

  除了年幼的旬玙對跟她娘搶她爹的妾室看不上之外,還有就是來自于姜夫人在吃穿用度上不著痕跡的離間。

  府中各人都有自己的份例,姜夫人是從不缺他們的,即便是自己不喜的姨娘,卻也都是給足了要的東西。但不缺不代表全都一樣。

  .

  安朝女子的嫁妝全由自己支配,夫家無權(quán)干涉,如果女子自己想用來貼補(bǔ)公中,那是沒什么問題。但若是夫家強(qiáng)逼女子貼補(bǔ),那女方是可以直接打上門去的。

  姜夫人作為薊國公夫人,嫁妝也十分的豐厚,她名下許多鋪?zhàn)犹锂a(chǎn)讓她在錢上不會有任何的掣肘。

  于是她時(shí)常給自己唯一的女兒,也就是旬玙買各種各樣昂貴的東西。

  今天一套瑪瑙石的頭面,明天一件玉蟬紗的罩衣,這些東西充斥著旬玙生活的方方面面,不知不覺間她的花用比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要好上許多,是旬玙即便穿著自己最日常的行頭,只要跟兄妹們一起出門,別人就會以為是兩家人的那種差別。

  好比旬玙說自己是國公府的,那別人就會覺得旬樑他們是侯爵府的。

  這種無意識的區(qū)別對待,造成了旬玙與家中同輩之間一種不可言說的隔閡。

  不患寡而患不均,說的就是這樣。

  ……

  而剛剛被她失手摔碎的,是一塊上好的歙硯。都說洛陽紙難得,好的徽墨和歙硯更是價(jià)值千金。

  那塊歙硯是兄長旬樑求了父親好久,薊國公才肯托人給他尋來的,更讓旬樑驚喜的是那人帶回來的竟然不止是一方歙硯,還有一條徽墨。

  旬樑自從拿到手,寶貝的不行,如非必要輕易不肯將這套硯墨取出,就怕一不小心砸了。

  誰能想到,怕什么來什么,今天還是砸在了旬玙的手里。

  旬玙看著地上的碎片,整個(gè)人宛如被狂風(fēng)吹過,怎一個(gè)風(fēng)中凌亂可以形容。

  怎么辦?闖禍了,她跟大哥本就脆弱的虛假兄妹情怕是要就此結(jié)束了。

  這可是下任薊國公??!哪怕她現(xiàn)在能在家里耀武揚(yáng)威的,等出嫁之后還是得靠這個(gè)大哥給她撐場子的?。?p>  不然宋朝的袞國公主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人家可還是宋仁宗最喜歡的女兒呢,但是即位的宋英宗跟她沒什么兄妹情誼,根本不管她。

  最后一個(gè)好端端的帝姬,硬生生被夫家折磨死了!死前那幾年身邊沒有一個(gè)人照顧,衣服被褥沒人洗,生病了沒人照顧弄得身上都長了虱子,連冬天都沒人給她碳火取暖,不得已只好自己燒還把臉燒傷了。

  公主都這樣了,她區(qū)區(qū)一個(gè)國公之女怎么敢的呀。

  .

  當(dāng)然,她相信自己那小未婚夫身為丞相府的麒麟兒,一定不是袞國公主那個(gè)沒文化的駙馬能比得上的。

  但凡事都有個(gè)萬一呢?萬一,是吧,萬一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個(gè)有文采沒人品的人,那怎么辦?她跟家里關(guān)系不好,到時(shí)候豈不是求救無門?

  而且就算他不是那樣的人,那自己跟大哥搞好關(guān)系也沒什么不好的嗎,旬玙想,總之無論如何,得想個(gè)法子過了這關(guān)。

  旬玙沒有想到,在自己有能力探究“親娘為什么坑她”這件事之前,先碰上了“家族繼承人跟我勢同水火”這樣的情況。

  人生真是太艱難了。

  ……

  “啊!”硯臺從旬玙手里脫手的那一刻,玉琴也著實(shí)嚇了一跳,起先是害怕姑娘被砸到,后來是看到旬玙表情不好,意識到事情可能并不簡單。

  玉琴雖然跟了旬玙這么久,但她對于讀書這方面只能說識字,跟她風(fēng)花雪月的名字一點(diǎn)都不符合,她最擅長的是刺繡。

  順便提一句,旬玙的貼身侍女個(gè)個(gè)名不副實(shí),錦釧叫釧但不愛帶首飾,因?yàn)闀恋K她下廚,她廚藝上佳。而銀繡則是除了刺繡全擅長。

  .

  “姑娘……”玉琴見旬玙張大了嘴呆滯了半天,不知道對方在心里瘋狂尖叫腦補(bǔ),還以為旬玙是嚇傻了,于是試探性地扯了扯旬玙的袖子?!霸蹅儯?,溜吧?”

  旬玙轉(zhuǎn)頭看她。

  “就跟大爺說咱們沒來過?”安朝下人稱少爺都叫爺,小姐都叫姑娘,家中若有多位小主子就在前加上序齒。

  旬玙扁扁嘴:“我倒也想,但咱們進(jìn)來的時(shí)候都被院里的小廝看見了,賴不掉的。”

  玉琴眨眨眼想了起來,這下完了,她也一臉土色,闖禍的時(shí)候最怕的就是沒人背黑鍋了。

  “哎……走吧?!毖_嘆了口氣。

  玉琴問:“姑娘,走去哪兒?。俊?p>  旬玙垂頭喪氣地說:“去自首。”

  ……

  薊國公府家教嚴(yán)明,雖嫡庶有別,但也講究長幼有序。更何況旬玙不想把跟旬樑的關(guān)系搞僵,所以她最后自覺的去自首了。

  但是為了避免這種丟臉的事情被廣泛傳播,她決定先派出斥候玉琴,前往目的地仔細(xì)探查。

  “玉斥候,前方情況如何?”

  “回稟將軍,前方現(xiàn)有敵方三員大將!似是正在商議要事!”玉斥候神色嚴(yán)肅,雙手抱拳前來回稟,她頭上兩個(gè)包包頭都透著股莊重。

  旬將軍一聽三人,面色一肅:“不好,敵方怕是一時(shí)半會兒散不了?!?p>  玉斥候急道:“那將軍,我軍該如何是好?”

  旬將軍手一揮,沉穩(wěn)道:“不急,待本將軍想一下三十六計(jì)哪計(jì)合適。”然后單手托腮沉吟起來。

  管家此時(shí)恰巧路過,就看見兩個(gè)小女娃在那邊“斥候”“將軍”的,還聽到兩句什么“敵方”“三十六計(jì)”,心里奇到二姑娘什么時(shí)候喜歡玩“扮演大將軍”這種游戲了。

  不過管家見到旬玙這幅活力十足的樣子,想到了她前兩年那副病懨懨的模樣,心下還是覺得姑娘還是這樣比較可愛。于是就裝成沒看到的樣子,笑著搖搖頭就靜悄悄地走了。

  不知道自己這副蠢樣已經(jīng)被人看到,丟臉早就丟完了的旬玙還在為了不更加丟人而努力動腦。

維維茶奶

*袞國公主就是福康公主,《清平樂》里徽柔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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