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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慣壞我后,把我嫁給了她仇人

第三十六章 祭祖

  下馬車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黑的,不說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是看不清腳下的路,只好叫下人們提著燈籠在他們周圍照路。

  旬玙在腦子里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要是有人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他們,一定會嚇一跳,但凡這燈籠不是橙紅色的燭火,那就真跟半夜撞見百鬼夜行了一樣。

  考慮到今天是冬至,這種話不好說出口,旬玙也就只在心里腹誹了兩句。

  走了好一會兒,總算是走到了他們家老公爺老夫人的墓前。

  下人們把祭祖的元寶蠟燭,還有供品都一一擺上。祭祖有規(guī)矩,先男后女,先嫡后庶。

  在薊國公夫婦跪拜完之后,旬樑作為下任繼承人,跟著跪在了正對墓碑的軟墊上,對著老公爺夫婦的墓碑磕了三個響頭。

  然后就是旬玙,她按照薊國公說的,在墓碑偏右的位置跪了下來,燒了香磕了頭。

  薊國公其他的庶子庶女,則是在偏左的位置跪下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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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玙心說這規(guī)矩還真是夠細(xì)節(jié)的,長男為先就由旬樑先去,以右為尊,所以她這個嫡出在右行禮,其他庶出在左。

  就是有點太偏右了吧,旬玙一抬頭看到的不是自己家爺爺奶奶的墓碑,反而是后面那排一座空墓碑。

  這還好是空的,不然跪的是自家先人還是別家先人那可就說不好了。

  祭完祖天已經(jīng)開始蒙蒙亮了,太陽還沒升起來,但已經(jīng)有光線,依稀能看到路面。

  “娘,接下來我們干嘛去呀?”旬玙抱著暖手爐,縮著脖子跟在姜夫人身邊。

  姜夫人說:“我們?nèi)プo(hù)國寺用素齋?!?p>  “素齋?”旬玙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現(xiàn)代那些著名寺廟里的素齋,什么素鮑、素肉、御味卷果,想想就覺得期待值滿了。

  旬玙追問:“那護(hù)國寺的素齋好不好吃呀?”

  “好吃!”姜夫人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說:“小貪嘴,怎么凈想著吃?”

  “這怎么能說我貪嘴呢!女兒早上可是餓了一個早晨了!”旬玙皺皺鼻子說道。

  姜夫人一聽,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沒吃早膳呢,那不是餓壞了?”

  旬玙搖搖頭:“也還好,是有點餓,但還能忍,畢竟要祭祖嗎,女兒還是懂事兒的。”

  姜夫人摸摸她的腦袋,說:“可憐我們玙兒了,下回可不能這樣了,餓了還是要吃,祭祖每年都有,你要是餓壞了那可就不值當(dāng)了?!?p>  .

  又來了,旬玙心里一沉,姜夫人又在打著為她好的旗號,讓她做些不合禮教的事情。

  能出動全家的祭祖不是件小事,民間甚至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若是連冬至祭祖她都不放在心上,那穿出去可就不僅僅是驕縱這么簡單的評價了。

  不忠不孝,嚴(yán)重點甚至能上升到家風(fēng)敗壞。

  旬玙發(fā)現(xiàn)了,她娘這不是只對她有惡意,而是對他們?nèi)叶加袗阂獍?。莫不是她想錯了,其實得罪她娘的是她爹,而不是丞相府?

  剛才旬玙跟姜夫人湊在一起說話,周圍的仆人都自覺地離遠(yuǎn)了些,確保了一個能為她們照路卻又不會聽到她們對話的距離。

  再加上姜夫人說話聲音很小,只能讓她聽到,在別人聽來只有模模糊糊地只言片語。

  在這樣的情況下,姜夫人才毫無顧忌地跟她說這些話,這說明在姜夫人心中旬玙還沒有對自己的教育起疑,還是信任自己這個娘的。

  旬玙不想在這種時候打破那層窗戶紙,只能順著說下去:“還是娘親心疼玙兒~那玙兒也一定不能給娘親丟臉!不就是晚點吃早膳嗎,玙兒可以的!”

  “好好好,我的玙兒最是乖巧了?!苯蛉诵Φ牟[起眼夸她,半點都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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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旬玙沒想到的是,他們即便是到了護(hù)國寺,一時半會兒的也吃不上素齋。

  接待的僧人對他們說:“阿彌陀佛,今日來了不少人家,寺中人手一時有些緊張,素齋還得等上一會兒,施主可以先去賞玩一番,待好了貧僧自會去找施主的?!?p>  旬玙頓時如遭雷劈,她快餓到走不動路了,竟然還得等。

  但是護(hù)國寺地位不一般,素齋一向賣的也好,來之前薊國公和姜夫人也只是抱著,今天來的早,有可能不用等就能吃上的想法,試圖碰碰運氣來的。

  先下說要等那也在他們的預(yù)期之中,因此也沒有多做糾纏:“多謝小師傅,那我等先去前頭上柱香,不知現(xiàn)在可有人在?”

  那僧人搖搖頭:“前頭上香的施主剛巧離開,現(xiàn)下殿內(nèi)還無他人進(jìn)入。”

  “那便有勞小師傅了?!?p>  平時上香薊國公是不會要求包場的,但是冬至不一樣,冬至上香除了是給神佛,還是一并燒給先祖的,若是跟別人一起上,薊國公總覺得像是給別人家的先祖也上了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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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是穿越的,剛踏進(jìn)大雄寶殿的時候,旬玙就覺得心頭一震,像是被什么震撼了一下。

  她抬頭看見殿中央那座高大的本師佛像,突然像是感悟了什么,但再一細(xì)想,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感悟。

  跟著薊國公和姜夫人,旬玙跪在蒲團(tuán)上,雙手合十祈福,卻又不知道該求什么。

  求她的牙刷生意順利嗎?總覺得這種小事不值當(dāng),但是對她而言唯一的大事,她卻不相信佛祖能幫她辦到。

  旬玙想回家,不是薊國公府,而是二十一世紀(jì)那個她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家。

  那里有她的爸爸媽媽,哥哥嫂子還有可愛的小侄子,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睜開眼再看到佛像的時候,旬玙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居然相信起了虛無縹緲的神佛。

  她向兩邊看了看,薊國公和姜夫人他們還在虔誠祈福,于是就沒有驚動他們,悄悄地起身走出了正殿。

  深深吸了一口氣,護(hù)國寺所在的位置是京郊一座山上,空氣清新,吸進(jìn)肺里再吐出來,只覺得剛才心中的煩惱也一并被吐出去了。

  “小施主,可要來解一卦?”旬玙轉(zhuǎn)頭看去,一個胡子蒼白的老和尚,坐在旁邊的解簽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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