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
李康斜著眼看著趙玉璞,臉上的表情逐漸憤怒。
還未等趙玉璞回話,喬昭才直接說道:“他是本公子的遠(yuǎn)方表親?!?p> 聞言,李康仔細(xì)打量了一下趙玉璞,不像是經(jīng)商的人。
“我說的價格,你覺得如何?如果覺得可以,我就把你的糧食全買了。”
喬昭才慵懶的撐著臉,看著李康。
“不賣!”
李康咬了咬牙道:“一兩銀子一百二十斤糧食,少一分都不賣。”
這是尊嚴(yán)問題,他乃一府知府,豈能被牽著鼻子走?
喬昭才不禁一笑:“你可以一兩銀子一斤糧食,我就不可以一兩銀子買你三百斤糧食?”
李康瞪著喬昭才,不說話。
喬昭才繼續(xù)說道:“換句話說,只允許你李大人趁火打劫?不允許本公子趁火打劫嗎?”
成王敗寇。
如果這場糧戰(zhàn)輸?shù)氖菃陶巡牛羁档氖侄我欢ú槐人睢?p> 等了好一會兒,李康仍是不說還。
喬昭才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喬家可以算是壟斷了整個天下的糧食產(chǎn)業(yè)。”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只要喬家不倒,你的糧食一斤也賣不出去,你賣一兩銀子三百斤,我就賣四百斤。”
喬昭才冷著眼看著李康:“你的糧食不賣給我,只能臭在糧倉里?!?p> 只聽嘭的一聲。
李康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就算老夫的糧食都臭了,也不會賣給你!”
這就急了?…………喬昭才站起身子,笑道:“希望李大人一直這么有骨氣?!?p> 言罷,他就直接離開了。
趙玉璞緩緩站起身子,道:“害人者終害己,多行不義必自斃?!?p> 言罷,他不去看李康憤怒的表情,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等到二人離開后。
門內(nèi)傳來一聲輕脆的響聲,是李康將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
…………
幾日過后,李康輾轉(zhuǎn)各地,糧食依然賣不出去。
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妥協(xié)。
趙玉璞說的不錯,和商人玩錢,是最愚蠢的行為。
“我替平陽府百姓,多謝喬公子了!”
趙玉璞笑著臉做了一揖。
喬昭才忙扶著他的手,道:“趙兄不要多禮。”
趙玉璞站直了身子。
“我這就要返回徐州了,你多保重。”
喬昭才將雙手?jǐn)n進(jìn)袖子,笑著臉說道:“日后趙縣令直上青云之后,莫要忘了在下啊?!?p> 雖然喬昭才是笑著臉,像是在打趣。
但趙玉璞感覺得到,他是認(rèn)真的。
愣了片刻后,趙玉璞說道:“喬公子還是忘不了那名女子?”
喬昭才嘆了口氣:“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啊。”
趙玉璞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什么。
在他看來是不分階級的,但是現(xiàn)實(shí)卻不是如此。
“趙兄多保重!”
喬昭才對著趙玉璞做了一揖。
“你也是!”
趙玉璞回了一禮。
…………
經(jīng)此糧戰(zhàn),平陽府總算安定了下來。
流浪于各地的百姓都回了家。
但是住在靖安縣的難民卻不愿離開,就是賴著不走了。
這就是趙玉璞的人格魅力,也是他做官這幾個月來的功績。
做官之人能讓一方百姓信服,能讓一方百姓愛戴,能讓一方百姓寧愿有家不回都要待在靖安縣。
這應(yīng)該就是官員最大的榮譽(yù)了吧。
這也讓趙玉璞覺得這幾個月來忙里忙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也更愿意為百姓做事了。
經(jīng)歷過這幾個月所發(fā)生的時候,趙玉璞的道心周圍那團(tuán)紫氣似乎想要凝聚出幾個字來。
呼之欲出的樣子,但是就是遲遲沒有凝聚出來。
這個變化,趙玉璞感覺得到。
他知道,這是要立心了。
所有修行之人立心之時,那顆心周圍的氣就會逐漸凝聚出字來,隨后進(jìn)入心內(nèi)。
…………
眨眼春日將近。
閑來無事,趙玉璞,謝昀材,竹二,魏無雙,涂山七七五人一起去野外吹吹風(fēng),聊聊天。
一片小河邊。
空地上堆滿了蔬菜和肉類,今天趙玉璞準(zhǔn)備好好吃一頓燒烤。
夜晚將近。
趙玉璞準(zhǔn)備給眾人看看自己的手藝。
準(zhǔn)備好一會后,燒烤開始。
火光映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竹二和魏無雙看著燒烤,咽著唾沫。
“快點(diǎn),快點(diǎn),俺好餓啊。”
竹二不停的催促著。
“別急,急什么啊。”
趙玉璞有點(diǎn)無奈,獸人真是太能吃了。
好一會后。
終于烤熟了。
“哇,趙大哥你烤的好香啊。”
魏無雙看著趙玉璞的眼神,雙眼放光。
趙玉璞笑了笑:“香就多吃點(diǎn)?!?p> 清風(fēng)拂過,趙玉璞只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昀材,你二十年來一直待在平陽府沒出去過嗎?”
趙玉璞笑著看向謝昀材。
謝昀材愣了愣,回道:“不是?!?p> “恩?”
趙玉璞皺眉道:“你還去過哪里?”
謝昀材笑了笑:“整個乾國天下我都去過?!?p> 趙玉璞抬眼看著謝昀材,等著下文。
“我自十四歲起就開始游歷天下,游歷了六年,就前幾個月才回到平陽府,恰好遇到你招縣丞?!?p> 謝昀材目光呆滯的盯著那一團(tuán)火光,不在說話。
趙玉璞開口問道:“游歷了六年,這天下風(fēng)景如何?”
謝昀材笑了笑:“風(fēng)景嘛,還是不錯的,山川錦繡?!?p> 趙玉璞瞇眼問道:“那人呢?”
“人嘛,也挺好?!?p> 謝昀材也不知說的真話還是假話,但趙玉璞感覺,不像真話。
趙玉璞沒有說話,遞給了謝昀材一壺酒。
吃燒烤不配酒,沒有靈魂。
謝昀材接過那壺酒,仰頭灌下。
一個書生喝酒喝這么狠,肯定是有心事的。
有些心事平常說不出口,喝了酒,就能說出來了。
趙玉璞也喝了幾口酒,這里的酒不算好喝,但是很烈。
一壺酒下肚后,謝昀材臉上紅紅的,看來是有些醉了。
他緩緩開口說話:“小生六年間走遍九州之地,見過人情冷暖,見過那人生百態(tài)?!?p> 言罷,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人啊,有時候活的真不像家畜,窮人嘛,走哪里都不受待見。”
謝昀材眼睛通紅,輕輕的低下了頭,似乎是在抽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