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在周邊一片熱鬧喧囂里沉默,顯得格格不入。
遠赴大學前的最后一次同學聚會,班長說的理由讓我沒法不來參加。本想隨隨便便待在這里考個普通大學,從事個普通職業(yè),但事與愿違一鳴驚人地突破了狀元線。
我身邊的朋友或虛偽或真摯的祝福著我,差點敲鑼打鼓為我舉行晚會。
“你們高興個屁呢。”
我這么想著。KTV炫彩的燈光晃得我眼睛發(fā)疼,高中三年的同學像瘋狗一樣大叫著發(fā)泄情緒。女生們用哭喪的語調去唱原本歡樂的歌,我躲在陰影里,無可避免地想起了奔喪時那些不專業(yè)的演員。唱得挺難聽的。
可他們仍很捧場地、認真地哭著。
我看著扭曲在一起的人群,一張張面孔推杯換盞。
“你他媽還會裝沉默了?”班長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推了把我的肩。
平日里那副斯文冷靜的樣子彌散在廉價的酒精里?!盃?..爺想考211、還、還他媽考不上呢!”
他看著我,半瞇的眼里是高考失利后久久不散的頹廢。
他坐到我身邊自顧自地說起來:“你是不是想出國深造來著?啊呀沒事了,那學校不是也挺好嗎?大不了繼續(xù)努力,去當交換生啊——畢竟條條大路通羅馬啊……”
話音剛落,班長又被拉進新一輪的酒局,我淡薄地眨了眨眼,沒敢反駁他的話,也就自然原諒了他的健忘。
“可我不想去羅馬。”
我說著。
我自己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