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援朝以后,王詡當即收拾起東西,次日天亮,他在小區(qū)門口找了個中介,中午不到,就租到了新房子。
傍晚之時,結(jié)算了貨車司機的運費后,王詡開始整理起混亂的新窩。
忙忙碌碌到深夜,王詡這才重新梳理好自己的新窩。
這次,他沒在租住宅樓,而是找了一個新世紀初建成的老別墅。
老別墅在朧月天青,房齡接近二十年。
面積不大,上下兩層。
加一塊也就220㎡左右。
王詡之所以會選擇這里,是看中了這里的私密性。
十多年過去,這個小區(qū)建成時的苗木早就已經(jīng)長成大樹。
當初開發(fā)商用來區(qū)分業(yè)主獨立使用面積的香樟樹,現(xiàn)在足有一人合抱粗。
也就是說,只要他別鬧出天大的動靜,他的左鄰右舍是察覺不到這棟房子里任何動靜的。
在藍月山莊住的時候,因為怕影響到樓上樓下的領(lǐng)居,王詡每次練功時都得小心翼翼。
有時候練的性起鬧出了動靜,樓上樓下的領(lǐng)居當場就會找上門。
為這事,王詡近期陪過的笑臉遠超過去二十多年。
偏偏這事還是他理虧,再不爽也得咽回肚子里去。
要不是懶得動彈,外加實在抽不出時間,王詡早在半個月之前就搬家了。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還是離開了那個已經(jīng)住習慣了的老窩。
躺在二樓的主臥中,王詡開始考慮該如何利用新窩的空間。
別墅的車庫是半密封的,空氣流通比較差。
用源力煉藥時氣味較大,藥成之后的藥香也是個大問題。
明天可以購進一些煉藥方面的器材,把車庫改造一下,以后煉藥就放在車庫吧。
一樓的客廳足有五十平,空在那兒太浪費了,那些爛沙發(fā)可以想辦法移開,打掃出一個練功場。
至于別墅里的其他房間,就繼續(xù)空下去吧。
做好打算以后,王詡便閉合雙眼陷入沉睡。
他不知道,藥劑學院附屬醫(yī)院的重癥病房中已經(jīng)鬧翻了天。
昨天晚上被王詡掃地出門以后李援朝沒有回家,而是立馬來到了自家醫(y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直到今天凌晨拿到檢查報告以后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報告顯示,他身體各項指標都挺正常,就是有點老年人的通病。
血壓和血糖有些高。
“嚇死我了,王詡個狗脾氣,動不動就威脅我這個老人家,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紀了?!碧嶂活w心的李援朝,看清自己身體的各項指標后不屑的笑了笑。
他在笑王詡,吹的震天響,結(jié)果卻連個屁都沒放出來。
揣上體檢報告,李援朝背著雙手樂呵呵的回了家。
王詡既然不識好歹,不愿意接納自己遞出的橄欖枝,那就隨他去吧。
一個獵詭人而已,沒了王屠戶他李某人照樣能吃到不帶毛的豬。
沒有軍部作靠山之前,他不敢隨意接觸這些獵詭人,害怕遇人不淑碰到那些心性差的反噬自己。
有了軍部作靠山以后,李援朝自覺無所畏懼了,賞金獵人網(wǎng)上的那些野生獵詭人或許敢黑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司局級藥劑學院的院長,但絕對不敢黑一個軍部的密切合作伙伴。
軍部對上詭異時,會因為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繼而底氣不足。
但軍部對上獵詭人時,可就沒這方面的顧慮了。
他們手中的槍炮對上詭異多數(shù)事倍功半,可論起殺人,事半功倍都不足以形容軍部的厲害!
這也是王詡最忌憚的地方。
他不敢接觸軍部與玄鏡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回到家,年紀已經(jīng)不小的李援朝難得的睡了一個很香很香的覺。
這個覺有多香呢?
香到王詡陷入睡夢中時,李援朝都沒醒過來。
接到李母電話匆忙趕回家的李娜和李母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喚醒陷入沉睡中的李援朝。
經(jīng)歷過解剖室事件的李娜察覺到不對勁以后,當即打電話讓附屬醫(yī)院派人,把李援朝拉倒了重癥監(jiān)護室。
看著重癥監(jiān)護室中走向平緩的心電圖儀,李娜的眉頭皺的很緊。
“林叔叔,根據(jù)各項檢查報告上顯示的數(shù)據(jù),我爸的身體機能都很正常,也沒有重度疲憊的模樣。他不應該叫不醒才對?”
“老李檢測結(jié)果和他今天凌晨檢測出來的數(shù)據(jù)沒有太大的出入,按理來說,他確實不應該陷入深度沉睡才對。
再有一個,陷入深度睡眠中的人雖然睡的很沉,但只要堅持拍打喚醒并不算困難。
可老李表現(xiàn)出來的反應非但不像一個陷入了深度睡眠中的人,反而更像植物人,古怪,實在是太古怪了?!?p> 附屬醫(yī)院的副院長林振東面露興奮的神色,要不是顧忌李援朝既是自己的領(lǐng)導,還是提攜照顧自己的大恩人,他恐怕已經(jīng)興致勃勃的拉著李援朝躺著的病床,去做更進一步的檢測了。
“百因必有果,我爸變成這樣肯定不會是突發(fā)的,媽,你是我爸的枕邊人,我爸最近在忙些什么你知道嗎?”
正在暗自抹淚水的李母聽到自家女兒的問詢后,仔細的回想了許久才回答:“你爸最近在走你建軍堂叔的路數(shù),想要跟軍部的大員碰個面通個氣,為藥劑學院找條后路。”
“這事我隱約知道,軍部做事自有規(guī)矩,我爸昏迷的事應該和軍部沒關(guān)系。”
“除了這個,你爸最近應該沒有別的事情了。”
“不對,我爸這人我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沒對我們說。
媽,我爸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行為?
還有,他昨天晚上干嘛去了,為什么會大半夜的來附屬醫(yī)院查身體?”
“異常行為,你爸昨天白天又取了一百萬算不算異常行為?
他這么多年攢下來的工資攏共也就不到三百萬,這錢當初講好了給你當陪嫁錢,結(jié)果都快被他取空了?!?p> “又取了一百萬?”
“對,他昨天晚上帶著錢出門的時候我還特地問了他一句,拿這錢干嘛去。
他只說了要幫學校招攬一個可靠的打手,就急匆匆的走了。不過他這次好像沒招攬成,今天回家的時候又把那一百萬拿回來了?!?p> 李母的話一說開,李娜立馬想到了住自己對門的房客,王詡。
“媽,我出去一趟,你在這照顧好我爸,有什么情況打我電話。”交代完以后,李娜拿起香包沖出了重癥監(jiān)護室。
火急火燎的她一路飛車,不到十分鐘就回到了許久未曾回來過的藍月山莊。
怒氣沖沖的站到自家門口。
她狠狠的拍起了404的門。
至于結(jié)果如何?呵呵,門都快被她拍散了,依舊沒人開門。
畢竟,王詡早在傍晚時分就已經(jīng)離開了藍月山莊。
腦子轉(zhuǎn)的不慢的李娜揉了揉紅腫酸疼的右手,掏出了備用鑰匙。
插入鎖孔,一扭一推。
一個失去了生活氣息的兩居室印入她的視線。
王詡的私人物品全都不見了?
畏罪潛逃?
剎那之間,一個貶義詞成語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
瞬間,李娜的心思如電一般運轉(zhuǎn)起來。
很快,一個很熟悉的人名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門房秦大爺。
王詡倉皇離開時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作為這一片公認的小靈通秦大爺要是都不知道王詡?cè)チ四抢?,那就只有求助警方了?p> 不到萬不得已,李娜并不想立馬驚動警方,王詡這人平日里看著平平無奇,可見識過他手段的李娜卻知道,人不可貌相。
這個色瞇瞇的房客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快步下樓,李娜很快從熱心的秦大爺口中探出了王詡在今天下午搬了家。
從秦大爺口中套取出貨車的車牌號碼后,李娜通過114,輕易的聯(lián)系上幫助王詡搬家的貨車司機。
都不用許諾什么,沒什么保密意識的貨車司機就供出了王詡新窩地址。
怕重蹈覆轍的李娜沒有立馬沖到王詡的新窩,而是選擇暫且忍耐一夜做些布置。
次日清晨,王詡剛剛迎著朝陽睜開眼睛,一陣重重的敲門聲便傳入了他的耳朵。
揉揉婆娑的睡眼,王詡下樓走到向著新窩大門走去。
才踏入客廳,王詡就已經(jīng)通過空氣中飄散著的淡淡體香認出了敲門的是誰。
美女房東,李娜。
認出來人是李娜以后,王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看來自己在李援朝身上布置的小手段已經(jīng)生效了。
人家女兒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猜到李娜來意的王詡并沒有裝作不在家,打開新窩的大門,一個兩眼之中盡是疲倦的知性女性印入他的眼瞼。
不等李娜開口,王詡率先說出自己的規(guī)矩:“在請你進來之前,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不要跟上次一樣大吵大鬧乃至無理取鬧?!?p> “上一次,你爸勉強算得上是我的金主,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容忍你,這次,你要是在無理取鬧的話,別怪我翻臉?!?p> 看著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凌冽寒意的王詡,李娜咽回了自己喉嚨里的質(zhì)問,強行壓抑住自己心頭的怒火后她點頭示意,自己會遵守王詡的規(guī)矩。
“希望你不要讓我再次失望。”
警告一句后,王詡伸手邀請李娜進入了自己的新窩。
進入客廳雙雙落座后,李娜直接開門見山:“王詡,我爸進重癥監(jiān)護室了。”
“哦?!碧籼裘济?,王詡給出了自己的態(tài)度。
“他前天晚上見過你以后,就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你敢說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
“我說沒有,你信嗎?”
“讓我爸醒過來,我可以代表我爸承諾,一切既往不咎?!敝垒p重緩急的李娜想要先穩(wěn)住王詡,哄王詡出手,先救醒自己父親再說。
“一切既往不咎?我可沒說過要一切既往不咎,你爸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我賣給了軍部,你覺得我可能一切既往不咎嗎?”
王詡沒接李娜的話茬,直接主導了話題。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你賣給了軍部?不可能,我爸絕不是這種人?!崩钅鹊牡谝环磻欠裾J王詡的說法。
可面對王詡那充滿了諷刺意味的眼神,她本來高昂的氣勢不由自主的衰落了下來。
自己親爹是什么人,她這么多年下來怎么可能一點都不了解。
自己的未婚夫盧俊輝,名校畢業(yè)能力出眾,待人大方得體,那怕跳出大學時學習的專業(yè),依舊能闖出一片天,工作前景一片光明。
可就是因為畢業(yè)后沒有按照自己老爹的意思,進入醫(yī)院學醫(yī),便被自己老爹百般刁難,經(jīng)常用鳳凰男這個蔑稱來侮辱他。
“你爸想讓我聽他的話,乖乖的和他一起加入軍部,他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我王詡和他應該不算熟吧?他憑什么擅自替我做出決定?就憑他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我兩年房東?”
王詡沒有遮掩,直接道出了自己與李援朝之間為何會結(jié)怨。
“我爸沒有壞心思的,他這個人我知道,他推薦你加入軍部,一定是因為軍部能和你相互成就。”
“相互成就?咳咳咳……不愧是李援朝的閨女,明明猜到了你爸出賣了我的利益,居然還能用相互成就來替他遮羞。”
“他擅自幫我跟軍部談的條件全都是些表面看起來挺不錯,實際上好壞全看人家臉色的不平等條件。
我要是沒看透這一點傻乎乎的信了你爸的邪,日后是捏圓還是搓扁,就全要看軍部愿不愿意接納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外來人了?!?p> “你口中的相互成就是這樣相互成就的嗎?”
見李娜還想找借口,王詡直接掀桌子揭穿了李援朝的老底。
“我……我爸……我,”我我我的重復片刻后,李娜索性繞過誰對誰錯這個話題,直接了當?shù)恼f明自己的來意:“我爸就算對不住你,也罪不至死吧?”
“他死在重癥監(jiān)護室了嗎?”
“還沒有,不過他現(xiàn)在跟植物人一樣只會呼呼大睡,離死只差一步了?!?p> “有句話怎么說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依我看,活該?!蓖踉偤敛谎陲椬约盒覟臉返湹膽B(tài)度。
“放過我爸,條件你開?!?p> 知曉自己老爹理虧以后,李娜還是厚著臉皮向王詡求饒。
畢竟,是她親爹?。?p> “與我無關(guān),你請回吧?!?p> 王詡無視了美人房東的告饒,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李娜。
“軍部!我知道,你是在顧忌軍部那邊有可能出現(xiàn)的麻煩?
你之所以對我爸下手是因為他不經(jīng)過你同意,就自作主張的讓你進入了軍部的視線。
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幫你擺平軍部方面投向你的視線?!?p> “除此之外,我爸昨天取出來的那一百萬也歸你。
你要是怕這筆錢花的燙手,我們可以簽一個委托協(xié)議。
將那100萬寫成解剖室事件未付的尾款?!?p> 了解完前因后果的李娜,頃刻之間便弄清楚王詡為何會對自己老爹下手。
針對王詡的顧忌,她開出了針對性極強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