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xí)習(xí),風吹枝丫動。
丞相府院外的高高墻頭上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而后靜悄悄破窗而入,輕輕落于房間的地面。
林婉躺在床榻上,聞風警覺睜開了眼。
上半夜本就因噩夢未睡好,現(xiàn)在倒好哪個不怕死的敢深夜?jié)撊胨姆块g,擾她睡覺?
“噌——”
她跳下了床,快速拔出了床頭隨時安放的一柄利劍。
鋒利可斬生鐵的劍頭,直直對向那跳進窗口的不速之客!
誰知,來者的身影旋轉(zhuǎn)如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已閃到她的身側(cè)。
房間中并未點燈,作為現(xiàn)代人林婉沒有點燈入睡的習(xí)慣,她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一直也改不掉這個習(xí)慣。
可此刻她倒是想把蠟燭給點上,房間里實在太黑。
刺客的身影模糊不清,唯有與刺客靠得近時才能察覺對方的氣息。
而她則穿著薄薄的白色褻衣,在朦朧的月光中格外顯眼,光這點她便占了下風。
先占上風者為勝,林婉猛然抽回了刺劍的姿勢,欲一個旋身去到黑衣人的身后。
在她調(diào)換了刺劍的方向,使出了十分的力道刺向那人時,那人微微側(cè)過身子,劍鋒卻偏了一寸!
從手臂險陷擦身而過……
頭頂上方傳來黑衣男子低低的笑聲,林婉抬頭去看,居然還敢笑話她?
她冷冷瞪向黑衣人,原本她的武功越發(fā)精進,與莽夫司馬炎單打獨斗都不在話下,何況是他們派來刺殺她的小小刺客?
古人有句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幾次三番耍這些暗殺手段,老虎不發(fā)威,當她是病貓?。?p> “受死吧!”
林婉冷喝一聲,憑借對方的呼吸聲,目光冰冷飛身刺向黑衣人的心臟。
可……黑衣人居然絲毫不動?
是故意為之,還是對她的武功不屑一顧?
太狂妄了……
就在她分神之時,黑衣人忽而伸出了兩根修長的手指。
他僅僅用手腕的力道,便按壓住了她的劍身。
隨后,他的手指快速翻轉(zhuǎn),趁她收回劍的之時。
將她的從手中冷劍奪了過去,瞬時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耳邊是黑衣人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她左右掙扎,欲抽出被捉住的手腕。
但,鉗制住她的那只手不過用了輕輕的力道便已讓她掙脫不開。
“你到底是何人?放開我!”
幾個回合下來,竟然輸?shù)脧氐?,林婉自然不甘心?p> 此外,更是疑惑這是皇都中哪個高手,當她回憶方才的細節(jié)時,明白過來這名黑衣人并沒有拿出兵器刺殺她,由此可見不是那幫人雇來的殺手。
“是朕?!?p> 這時,黑衣男子開了口。
嗓音如這夜風般清淡,透著熟悉的笑意。
居然是皇帝?
脖子上架著的劍送了開,她被放開了挾持。
而后皇帝走到桌案邊,將房中的燭火點亮,整個視線瞬間亮了。
林婉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并沒有看走眼,正是從頭黑到腳的皇帝。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敢情剛才一場激烈大戰(zhàn)是皇帝給她開了個玩笑?
總是這么出人意料啊。
蕭洵負手而立,隨口贊揚了她一句。
“看來你的武功進步了許多,今夜是朕,但若是司馬炎和傅氏的人卻不能隨隨便便傷了你了。”
皇帝是順道來試探她的武功的,只不過大晚上的闖進她的房間,實在讓人不得不誤會。
若她是個古代女子,怕是要嚇得魂飛魄散。
林婉淡淡收了劍,回以皇帝微笑。
“多謝皇上與臣切磋武藝,若不是皇上手下留情,臣怕是已經(jīng)尸骨已涼?!?p> 她想起了今夜做的那個噩夢,此刻噩夢里的主角又站在了她的面前,當下心生一絲煩亂。
“敢問皇上前來,可是有什么事?”
收回了調(diào)侃話語,懶得和皇帝彎彎繞繞,直接問他有何吩咐。
“朕很喜歡同你說話,總是讓朕不用費太多心思?!?p> 蕭洵面向她,風流邪魅一笑,黑衣修身身姿俊美。
“我們的時機到了,挑起司馬炎和傅氏一黨的怒火,是朕接下來交給你的任務(wù)?!?p> “臣明白了,皇上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p> 林婉爽快笑了笑,氣死人的這種本領(lǐng)她向來很高明。
蕭洵忍俊不禁,看她不顧他在場,身為女子卻衣物單薄毫不在意,實在跟個男子無異,好在只是在他面前,心中到底是無奈,翻身離開丞相府前便隨意囑咐了一句。
“夏夜清涼,記得多穿一件衣裳吧。”
林婉納悶,低頭去看身上叫褻衣的衣服,類似于現(xiàn)代的睡衣。
“皇帝是個啥意思?晚上睡覺穿那么多衣服干嘛?”
她才不管那么多,隨心自在轉(zhuǎn)身進了房間,啪得關(guān)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