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我治不了
“報官了沒？”聞老夫人問道。
“小人還沒去！稟告了您才敢動作！”聞洪跪在地上心里稍靜些。
“先告官吧！下去吧?！甭劺戏蛉祟^有些疼，不省心的東西。出事便算了，在那丟人的煙花巷子里出事兒，還偏生在淼淼出閣這個時間點出事兒。
不行，死也要死在淼淼出閣后。
聞老夫人面色一稟，便要起身，春歸急忙扶住聞老夫人。
聞素衣起身問道“祖母您做什么？”阿嬌也起身看著聞老夫人。
聞老夫人看著兩個小輩，肅著臉說道“再不爭氣也是父親，死了守孝三年···你的婚事就得往后推了！”
阿嬌聞言面上慌亂，向后退半步。自己竟沒想到這一遭···
聞素衣面色冷凝一下，但隨即恢復自然。密幽谷還是有點本事的，說是明日是吉日它就是個吉日，老禽獸死不了···
“祖母您別擔心！走，我們?nèi)デ魄茻狒[！”聞素衣面上笑的輕松。
阿嬌躊躇一會，還是站起身來跟在聞素衣身后一起去了。
三人帶著一群丫鬟浩浩蕩蕩的去往了聞府的主院載榮堂。遠遠望去就能看出載榮堂此時的慌亂。
聞老夫人斂目肅著一張臉走了進去，進了院子便聽到女子尖銳凄厲的哭喊聲。
聞素衣聽著這刺耳的聲音只覺得頭疼，皺眉扶額便有了想走的沖動。
阿嬌聽著這聲音亦覺得刺耳的很。
下人見了三人均蹲下行禮。聞老夫人淡淡一句‘起來吧，各忙各的?！?p> 說完后便抬步進了臥房里。只見里面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首當其沖如眼的便是癱倒在椅凳上拿著帕子哭的傷心的裴奚娘。
一個梳著婦人頭的小婦人正蹲在裴奚娘身旁面色哀戚的安慰著。
其次便是滿面悲傷的聞子游與聞府二爺之子聞子康二人。這二人終究還是男子，承受能力強一些，心中悲傷不至于顯露與面上。但眼里的悲傷終究還是掩不住。
再就是一名較之聞載稍稍年輕幾歲的男子正滿色難看的給聞載醫(yī)治著。
眾人見了聞老夫人三人進來，除了裴奚娘一貫的無禮，其他一一行禮。
聞老夫人上前一看，聞載身上沒一處好的。臉上也沒一塊好的，均是鼻青臉腫。
終究還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聞老夫人糾結(jié)著回頭看了眼聞素衣。
聞素衣見了那滿是悲憫的眼神，便知道祖母心軟了。
嘆嘆氣上前，今日便是裝樣子也得裝一裝了。
再者說，怎么也得自己嫁出去了，這老禽獸才能死。
聞素衣絲毫不掩飾面上的冷意上前站到聞老夫人身邊。
聞二爺聞柯見狀訕訕挪到一邊。
聞素衣坐下便開始拿脈，再一一檢查著身上的致命傷。半晌后，差點沒笑出來。
喬厭這孩子沒白在外面闖蕩這幾年，在阿嬌面前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背地里陰暗手段學會不少啊。
聞載身體各處要害之處均受重創(chuàng)，短時間卻不致命，喪命只是早晚的事，今兒個就算是自己師傅來了，也只能一輩子用藥掉著像個活死人般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聞素衣心中一笑，面上惋惜如實說道“我救不了！”
裴奚娘一聽這話凄厲尖叫一聲便要朝著聞素衣方向沖過來
。卻被聞子游攔腰截住，斂眉嚴肅低聲喝道“母親！”
裴奚娘卻滿腦子都是聞素衣身為明山傳人卻不醫(yī)治自己的父親，心腸何其歹毒這個想法。
腰被攔住，就抬腳去踢，嘴里更是惡狠狠的咒罵道“聞素衣你個毒蛇心腸的女人！你生身父親都不醫(yī)治，你不怕被世人唾罵嗎？”
阿嬌聞言冷下一張臉，但心知今日這種情形無論如何都輪不到自己開口。
再者說，阿娘也不說吃素的···
聞素衣果然譏笑回道“我毒蛇心腸？要不要算一下我母親生產(chǎn)之前喝的那碗烏雞湯？或許我五歲那年落水？亦或者這些年你對家中唯一的嫡母毫不敬畏？你做過的每一樁事我都不屑說，惡心！”
“我不醫(yī)治我的生身父親？我如何醫(yī)治，二伯你說說看，渾身經(jīng)脈盡斷，我?guī)煾邓先思疫^來了都只能勉強醫(yī)治落個活死人般的結(jié)局！我坦白講，我治不好，有錯嗎？”聞素衣攤手無奈。
看向房中眾人，嗤笑道“聞府待我如何，各位心中有數(shù)！若不是祖母尚在人世，我心中惦記，我會任由聞府借由的身后的明山與太后娘娘作威作福嗎？你們把持太醫(yī)院，打壓別家姓氏的新秀太醫(yī)當皇上太后娘娘不知情嗎？大肆的壟斷中草藥鋪子，當我不知情嗎？”
“在這里大聲叱責我的種種不對，我聞素衣就該如同傻子傀儡般任由你們操作，不能反抗不能吱聲是嗎？追根到底，你們搞清楚，你老人家躺在床上不是我做的，居然躺在煙花巷中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天知道是做了什么丟人的事情！”
聞素衣面帶譏笑環(huán)視著房間眾人。
然后回頭對著聞老夫人柔聲說道“祖母，二伯的醫(yī)術(shù)您心情有數(shù)。情形如何一問便知！我只真的治不了，沒有騙您！父親他經(jīng)脈盡斷，大致就是后日左右了！”
聞老夫人聞言閉上眼睛掉下淚來。
罷了罷了都是命啊···
“明日便是淼淼出閣之日！載兒想來也是想要見著聞府嫡女高嫁國師大人的！所以，不許出任何紕漏，兇手之事，自有大理寺去查驗，將載兒好生收拾收拾，過了明日，聽天由命吧···”
裴奚娘聽了這話，癱倒在聞子游懷中嚎啕大哭，不知是哭自己的丈夫還是哭日后的倚仗···
聞子游抱住哭的肝腸寸斷的母親，再看看躺在床上已被下了死亡通知的父親，滿是的悲傷無處宣發(fā)。
大房只余自己了，此時決不能崩潰。
祖母說的對，八姐的事兒明日定要順利進行，為了日后自己的前程都要順利進行，已經(jīng)沒了父親替自己鋪路，但自己的嫡姐嫁了國師大人，自己只需要稍稍運作一番···
“祖母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聞子游滿臉悲傷的對著聞老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