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個伴奏,時如沙的創(chuàng)作欲望開始熊熊燃燒。
僅用兩天,就寫出了歌詞的初稿。
他暫時將自己的歌詞名定為《千年一嘆》。
這首《千年一嘆》僅僅是初稿,質(zhì)量就已經(jīng)能與他的上一首歌——足以拿下金音符獎的上一首歌——相比肩了。
等到修改完畢,它或許能夠成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哈哈,項先生,在作詞這一方面,你可能要白忙活一場了?!?p> 時如沙微微一笑,如此想著。
…………
小白看著坐在車里閉目養(yǎng)神的項樂章,有些擔(dān)憂。
“樂章哥,你不是要和時如沙老師合作一首新歌嗎,怎么我一直沒看到你寫詞呀?”
“寫詞?”
項樂章仍然閉著眼,笑道:“我已經(jīng)寫完了啊。”
“寫完了?”
小白一愣。
“什么時候的事?”
項樂章隨口瞎說了一個時間:“伴奏剛做好的第二天?!?p> 小白摸了摸小腦瓜子,仔細回憶了一下。
那一天,項樂章的表現(xiàn)和平常沒什么兩樣。
拍戲的時候認真表演,沒拍戲的時候要么是背臺詞,要么就是閉目養(yǎng)神……
怎么看都不像是作詞的狀態(tài)。
難不成……
“樂章哥,歌詞……你是在酒店里寫完的?!”
項樂章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關(guān)于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撒謊。
歌詞,確實是在酒店里完成的。
“那天早上你被我叫醒之后,隨便吃了點早餐就來片場了,不會有時間寫,也就是說……”
小白瞪大了眼睛:“樂章哥,寫那首歌詞,你只花了一個晚上?!”
說到這,小白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劇組加班,項樂章一直忙到十一點才回酒店。而第二天一大早,還沒等她叫,他就起床了,并且,精神飽滿。
這說明他的睡眠時間并不短。
相對的,這也說明他真正用來作詞的時間并不長。
看著點頭的項樂章,小白低聲說了一句:“樂章哥,你該不會是隨便糊弄了一份吧?雖然時如沙老師也有在寫,但是……”
項樂章無奈一笑。
“我像這種人嗎?”
“可是,我仔細想了想,樂章哥,你那天能用來作詞的時間并不多呀!那么短的時間,應(yīng)該……寫不出什么好詞吧?”
小白弱弱地說道。
項樂章聳了聳肩:“靈感爆發(fā)的時候,寫東西很快的?!?p> 小白還想說些什么,但項樂章提前開口打斷了她:“至于那份歌詞是不是好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既然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小白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乖巧地點點頭,換了個話題。
“對了,樂章哥,你的詞都已經(jīng)寫完了,為什么不發(fā)給時如沙老師看看呢?”
“沒必要?!表棙氛?lián)u了搖頭,說:“按照約定,在對比過我和他的詞的質(zhì)量后,才能敲定最終使用誰的詞。所以,如果他的詞沒寫完的話,我把詞發(fā)過去也是沒有意義的。等他寫完了再說吧?!?p> 小白點點頭。
“好吧?!?p> …………
時如沙并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
五天之后,一個沒有備注的電話打進了項樂章的手機。
在接通之后,項樂章才發(fā)現(xiàn)來電者居然是時如沙。
“項先生,好久不見啊?!?p> 電話那頭的時如沙笑道:“你的詞寫得怎樣了?”
項樂章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聽時老師的口氣,你的詞似乎已經(jīng)寫完了?”
“哈哈,是的。所以我才打電話過來問問你。如果你還沒寫完的話,我就先不把詞發(fā)過去了,免得擾亂你的思路?!?p> 項樂章在前世也寫過歌,他知道時如沙是什么意思。
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只要你看了同類的作品,都是有可能受到影響的。
他笑了笑,說:“巧了,時老師,我的詞也已經(jīng)寫完了?!?p> “哦?”
時如沙眉頭一挑。
在打電話之前,他還以為自己多少得再等幾天呢。
沒想到,項樂章的動作也那么快。
不過,這是好事。
時如沙笑道:“那我把歌詞發(fā)給你吧。”
“好。”項樂章點頭,“我也把我的歌詞發(fā)給你?!?p> 掛斷電話后,項樂章熟練地打開郵箱,將早已寫好的歌詞添加為附件,發(fā)送給了時如沙。
時如沙的操作顯然沒有項樂章那么嫻熟。
在收到項樂章發(fā)過來的郵件時,他甚至都還沒有打開郵箱。
“那么快?”
看著手機頂部跳出來的那條收到郵件的提示信息,時如沙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老了,手機沒辦法玩得像年輕人那么溜了。
不過,手機玩不玩得過年輕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歌詞寫不寫得過他。
“既然他的詞已經(jīng)發(fā)過來了,”時如沙心想,“我先看一看吧,看完再把我的發(fā)過去?!?p> 想著,他搓了搓手。
已經(jīng)有點迫不及待了。
他很好奇,那位寫出了《青花瓷》的年輕人,這一次,能夠拿出怎樣的歌詞。
于是,時如沙打開了項樂章發(fā)來的郵件。
郵件的標題非常簡單,就兩個字:“歌詞”。
正文欄里也空無一物。
不過,這封郵件的重點并不在此。
而在附件里。
時如沙把目光移向那個名為《千里之外》的附件,摸了摸下巴,下載并打開了它。
“屋檐如懸崖
風(fēng)鈴如滄海
我等燕歸來
時間被安排
演一場意外
你悄然走開……”
時如沙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開頭……寫得還不錯。
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一些。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它并沒有超過他的《千年一嘆》。
如果僅看開頭,時如沙覺得,他的《千年一嘆》是可以打贏這首《千里之外》的。
但是,聽到副歌部分,他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你無聲黑白
沉默年代或許不該
太遙遠的相愛
我送你離開天涯之外
你是否還在
琴聲何來生死難猜
用一生去等待……”
右手,輕輕一顫。
一些早已塵封的回憶,驀然出現(xiàn)在心頭。
時如沙拍了拍臉,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它,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歌詞上。
起初,他做到了。
但很快,在看到這么一句歌詞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
“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猶在/你卻不回來/被歲月覆蓋/你說的花開/過去成空白……”
那段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的回憶,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段,關(guān)于中國風(fēng),關(guān)于意外,關(guān)于離別的回憶。
是一段他不愿意提起卻又永遠不會忘記的回憶。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從回憶中走出來的時如沙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給項樂章打了個電話,說:“你發(fā)過來的詞我看了。我的詞比不上它,就不發(fā)給你丟人現(xiàn)眼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用你這首《千里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