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項樂章的回答，潘明安嘴角一揚。
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程冰月也笑了笑，說道：“那就讓我們看看，項老師的命，算得準(zhǔn)不準(zhǔn)吧?！?p> 說著，她便翻開了對折起來的手卡。
在臺下，金孝娜面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項樂章。
小白眼睛緊閉，雙手交叉握于胸前，嘴里念叨著：“拜托，拜托，這個獎就頒給樂章哥吧，多少讓樂章哥拿一個獎嘛??！”
別讓他白來一趟?。?p> 攝影師再次將鏡頭對準(zhǔn)項樂章。
舞臺上的大屏幕瞬間一分為二。
一半，是正在翻看手卡的程冰月。
另一半，則是面色平靜的項樂章。
少頃，程冰月臉上露出了難以捉摸的微笑。
“恭喜項老師！”
潘明安怔住了。
小白“哇”地尖叫了一聲，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周圍的人向她投來異樣的眼神，她也毫不在意。
“真的是樂章哥！”小白笑著對金孝娜說，“樂章哥今天沒有白來！”
然而，大屏幕上，項樂章依舊是那副平靜的表情。
沒有笑容，更沒有激動。
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果然，半秒后，程冰月又補(bǔ)充了一句：“恭喜項老師算準(zhǔn)了——這次的最佳新人獎，很遺憾，不是他的?！?p> 小白的笑容僵住了。
不……不是樂章哥的？
“讓我們恭喜黃天天，獲得第二十五屆優(yōu)曲獎最佳新人獎?。 ?p> 話音落下，助力黃天天獲得這個獎項的《夢里夢外》響了起來。
隨著歌曲的播放，獲獎?wù)邼M臉驚喜地登上講臺，潘明安的臉上終于再次浮現(xiàn)出笑意。
我就說嘛。
這種我連復(fù)選都進(jìn)不去的獎項，項樂章怎么可能拿得到？
此時，大屏幕仍有一半在顯示項樂章的特寫。
潘明安抬頭看了一眼。
他以為自己能在項樂章臉上看見諸如失望、憤怒、委屈……之類的表情。
但是，沒有。
從始至終，項樂章都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就好像，他在參加頒獎典禮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
等到舞臺上正式開始頒獎了，攝影師才把他的鏡頭從項樂章身上挪開。
項樂章悄悄往小白和金孝娜那邊瞄了一眼。
小白正用氣憤、不滿的眼神瞪著舞臺上抱著獎杯的黃天天。
而她身旁的位置……
空了。
金孝娜，不見了。
估計是離場了。
“可能是因為有什么工作要做吧?！表棙氛孪耄耙淳褪怯X得，接下來沒有什么看頭了?！?p> 反正，總不能是因為我沒拿到獎，失望了吧？
“最好不要抱有能獲獎的期望”，這句話可是她自己說的。
接下來的頒獎，就和項樂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他既沒有進(jìn)入那些獎項的復(fù)選——甚至連提名都沒有——那些獎項的候選人里也沒有他認(rèn)識的人。
不，嚴(yán)格來說，其實還是有一個認(rèn)識的。
林仙仙。
她最終憑借著《夢幻》拿下了今年的最佳女演唱人獎。
項樂章興致缺缺地坐在位置上看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后，頒獎典禮終于接近了尾聲。
兩位主持人把所有進(jìn)入了復(fù)選但卻沒能獲獎的嘉賓都請到了舞臺上，按照慣例，給他們頒發(fā)了入圍獎——其實也就是安慰獎。
嘉賓們進(jìn)了幾個獎項的復(fù)選，就能拿到幾塊入圍獎獎牌。
項樂章拿了三塊，為全場最多。
頒發(fā)完入圍獎，頒獎典禮便正式結(jié)束了。
不用說，最先離場的自然是領(lǐng)導(dǎo)。
領(lǐng)導(dǎo)走完了，才輪到獲了獎的嘉賓——他們還需要再走一次紅毯——其次是包括項樂章和潘明安在內(nèi)的其他嘉賓，最后才是小白等等特邀觀眾。
輪到項樂章離場的時候，他站起身來，感覺全身上下的關(guān)節(jié)都僵硬了。
離開頒獎場地，項樂章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走進(jìn)一間休息室。
工作人員告訴他，五分鐘后，會有專車送他回酒店。
他點點頭，表示明白。
送別了工作人員，他正想坐下，休息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推門而入的人看到項樂章，微微愣神，隨后咧嘴一笑，打招呼道：“項老師，好巧啊?！?p> 項樂章抬頭一看，眉頭上挑。
進(jìn)來的人，竟是潘明安。
不過，無論是誰，既然人家主動和他打招呼，他也不可能搭理人家。
他點點頭，說：“潘老師，你好?！?p> 潘明安大大咧咧地坐在項樂章對面的沙發(fā)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不知是出于無聊還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把杯子放在兩張沙發(fā)間的桌子上，看著項樂章的眼睛，笑道：“項老師，你這進(jìn)了三個復(fù)選，結(jié)果一個獎都沒拿到，實在是太可惜了啊?！?p> 項樂章聽得出對方話里的陰陽怪氣。
但他也沒生氣。
“沒事，我這不是還有三個安慰獎嗎？”
他也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三塊入圍獎的獎牌，在潘明安面前晃了晃。
隨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問：“欸，對了，潘老師，你的獎牌呢？”
潘明安臉色微微一變。
他連復(fù)選都沒進(jìn)，安慰獎都沒資格拿，哪來的獎牌??？
休息室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項樂章樂得清靜，像個沒事人一樣，背靠沙發(fā)，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還沒休息滿五分鐘，就有人敲響了休息室的門。
在得到項樂章和潘明安異口同聲的“請進(jìn)”后，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打開門走了進(jìn)來。
西裝男說送他們回酒店的車已經(jīng)來了，問他們要不要現(xiàn)在出發(fā)。
他們自然不會有異議。
上了車，一路無話。
典禮會場離酒店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但是因為堵車，他們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才回到酒店。
這個時候，酒店門外已經(jīng)沒有記者了。
一直坐在大廳里等待的小白以及潘明安的助理看到車子來了，趕緊跑出來接人。
進(jìn)了酒店，潘明安沒有跟項樂章告別，便賭氣似地快步上樓了。
小白看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問：“樂章哥，你倆吵架了？”
“沒有啊?！?p> “那他為什么……哎呀，算了，不重要。樂章哥，快，跟我上樓，金姐在房間里等你。她有一個好消息，要當(dāng)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