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福在床上安定了下來,雙手捂住胸前。
他嘴里吧唧著說道:“額……傻徒兒累了!要睡一會了!”接著,就打起呼嚕來。
他嘴里還是嘟囔著:“額……吃烤鴨!額……娶媳婦!額……生兒子!”
朱佩奇看到劉二福已經(jīng)定下身來,說道:“青顯,二福已經(jīng)出了險境嗎?”
她穩(wěn)住身子赤腳從床上下來,穿起了紅色繡花鞋。
林青顯順了順呼吸,看到劉二福暫時安穩(wěn),心中再次交加起來。
他想:這一回,王金會用查格多勒下的詛咒之術。
此乃,薩滿教里非常陰險之邪術,王金會定是下了血本請來邪祟。
小青說道:“師父!不必憂心,晚上前去一戰(zhàn)便可見……分曉!”
林青顯一臉緊張,說道:“佩奇,你只管放心,老泰山之遺愿或許可以平息了,我們先吃飯吧。晚間,我前去王金會家,為二福討個說法?!?p> 朱佩奇沒有回答,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分曉,便開始忙起午飯來。
正所謂,道家講陰陽,佛家將輪回。
這一日暮時,夕陽斜下。
金橋村內(nèi)的村民們,做完了一天的農(nóng)活。
他們各個喜笑顏開,期盼著來年有個好的收成。
男方家希望可以豐衣足食,再娶媳婦生個大胖小子。
女方家希望男方家谷物殷實,好有個男婚女嫁互相聯(lián)姻,讓金橋村香火傳承、人丁興旺。
朱家屋內(nèi),林青顯還在踱著步,來回不停的走著。
他滿臉愁容心想:今夜,薩滿之邪術查格多勒,到底會引來何等邪祟?我這不肖之陰陽先生可否過這一關?
朱佩奇還在忙碌著,時不時看看床是躺著的劉二福。
她又看了看林青顯,心想:夫君心里已經(jīng)不安了,他是名揚京城的陰陽先生,卻還需要些鼓勵。
朱佩奇故作鎮(zhèn)定的笑了:“呵呵!林青顯我夫君,乃名震京城的陰陽先生,還怕什么邪祟之討伐?”
她繼續(xù)忙碌著,拿起小碗給劉二福喂水。
小青說道:“師父!還在想什么呢?只等,這一回的討伐和……不肖!”
林青顯額頭黑痣麻癢了一下,已經(jīng)感覺到了叫囂和不安。
他想:佩奇說的沒錯,我乃天命之陰陽先生。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就讓你先囂張一時,到最后我來將你誅殺。
小青說道:“師父,漢明祖的魄力盡顯,可今晚之渡卻為……艱難?!?p> 林青顯聽完,他跛足在屋內(nèi)又徘徊了幾步。
他看了看昏睡的劉二福,心想:小青,為師那一次的渡劫是容易的?
劉二福睡得正香,嘴里還吧唧著說道:“額……師父!我要小娘小文長,烤鴨要吃在先了?!?p> 他摸了摸胸口的等邊三角形,旁邊還燒著絲絲的火苗。接著,他又昏昏的睡了過去。
朱佩奇忙碌了一整天,也是腰酸背疼。
她坐到床邊說道:“青顯,你是全村的希望,你一定行的。”
小青說道:“師父,知道你心中已經(jīng)……堅定?!?p> 林青顯聽完小青和朱佩奇的話語,他便盤腿打坐在床上,說道:“夫人!你可安心,只等夜間我去找王金會。
我這不肖陰陽先生,給他狠狠的教誨!”
他便盤腿打坐睡了起來。
朱佩奇繼續(xù)給林青顯鼓勵,說道:“青顯,我之夫君,奴家等你的好消息。”
晚間,村東頭的富戶人家。
王金會在大院里,擺起了如同慶功宴或是婚宴一般的十幾桌酒席,飲酒猜拳喧鬧聲不絕于耳。
他心里非常歡快,還在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
當然,這些前來飲酒銷魂的人。都是,前清的旗人的后裔們。
而此時,王家大院里所有人,各個頭頂?shù)纳窔饫^續(xù)環(huán)繞,顯的更加明顯。
王金會自然有所察覺,心里還是在享受著,戰(zhàn)勝陰陽先生林青顯的快感。
他舉著酒杯在自己家院內(nèi)到處游走著,向前來捧場的旗人后裔敬酒或是猜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王金會雙手舉杯向酒席間眾人,操著京腔京味,說道:“我說,老哥兒幾個們!
我等,皆大清之貴族。當然,我大清有過輝煌,也有過不肖之暗淡。
雖,已至民國,我等不還是靠前輩們,打下之基業(yè)豐衣足食、把酒言歡!
且,各個是子孫滿堂享受天倫之樂!好了,我先敬各位這一杯了!”
他說完雙手舉杯遙看東北,將杯中美酒飲盡。
緊接著,王金會請來的前清后裔們,齊齊仰望著東北方向,各個直身而立。
他們將杯中酒雙手舉向東北方向,恭敬的喝了下去。
王金會看到此處,心中滿足心四起溢于言表。
他滿臉堆笑著穿插于酒席間,時而向眾人敬酒,時而又忍不住的跳幾下薩滿舞的動作。
眾人看到此處,有人高喊道:“我說,老和碩親王!你跳薩滿舞能請來真神嗎?”
王金會一聽,心中有些不悅,說道:“感情,我的老哥姐妹們,還不相信我了?
今日,我在村中空地上,帶著幾個老哥們兒跳著薩滿舞。
那京城來的陰陽先生林青顯,也帶著徒兒想來叨擾。
他卻不曾想到,我會使出薩滿神物查格多勒。
我本想,直擊名揚京城且法術高強的陰陽先生林青顯!哪知,他的傻徒兒為師父擋了這一擊!”
王金會笑出了聲音,說道:“呵呵!林青顯這個做師父的是躲了過去安然無恙,而他的徒兒恐怕是兇多吉少了,他現(xiàn)在已是斷了左膀右臂!”
院內(nèi)眾人聽完,各個心安了許多。他們?yōu)榍扒逯笠幔紱]有剪辮子,又不自覺的摸了摸身后的辮子。
王金會已是空杯,他一個眼色射向眾人。
眾人中,一個旗人后裔便心領,他立馬給王金會倒?jié)M了一杯酒。
王金會滿臉的笑容,一手摸著身后的辮子。
他一雙手舉杯,說道:“我大清終歸是我大清,雖,有些恥辱和不甘,可我大中華今日之版圖。還是,靠著康熙爺?shù)认容叴蛳聛淼模?p> 后有不肖,卻等著我等后輩!再次,光宗耀祖!”
王金會雙手舉杯跪向東北,又操著京腔京味說道:“老哥兄弟們,我等皆為大清之后裔。
在此,跪向東北老祖宗發(fā)源之地祈福!”
他雙手持酒杯三叩首,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席間,眾老頭帶著身邊的家屬起身。
他們隨著王金會跪向東北方向,磕頭膜拜將杯中酒喝完。
此時,王家飲酒宴席到了巔峰。
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或是,等待著反對和前來渡劫的不肖?
亦或是,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的邊緣?
王家大院內(nèi),希望不曾多有,卻還是聲色犬馬,一派祥和的景色。
眾人都已酒醉,他們哪管那么多,都是各個開心。
雖然,民國已取代清朝。
可是,他們還是享受著祖宗留下的資本,繼續(xù)開心和自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