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好久不見
韓北梔仰頭看一眼酒吧門口的燈牌,定了定眼底藏不住的心思,抬腳走了進去。
這里明顯是清吧,很干凈的裝修風格,與它的名字“爵士”格格不入。韓北梔一眼望去,有點冷清。
“打擾一下,請問609包間怎么走?”她徑直走到吧臺,看向調(diào)酒師的第一眼便被他的眼睛所吸引,愣了兩秒。
“二樓左轉(zhuǎn)第二個包間,”那個男人淡然的看了眼她,伸手扶了扶眼鏡,見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開口問道,“還有什么問題嗎?”
韓北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只是覺得你的眼睛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所以多看了兩眼。”說話時,她便一直盯著他的眼睛,話畢,她勾了勾唇,低下了眼眸,“謝謝你的指路,再見。”
她轉(zhuǎn)身離開時,依舊惦記著那雙眼睛,那雙看起來似乎飽含深情卻又透著一股薄涼的眼睛,想起來了曾經(jīng)也擁有那樣一雙眼睛的男人——莫楠笙。
她很快便站在了609的門口,此時似乎有點近鄉(xiāng)情怯,她突然有些不敢推開門走進去了。
她在想:“如果,假設如果那個人在里面,她要跟他講些什么?”
韓北梔看著門口的玻璃,從門口的玻璃里看見了自己,跟過去完全不一樣的自己。
她畫著精美的妝,穿著一件高定白色連衣裙,披著一件米色大衣,踩著一雙八厘米高的紅色高跟鞋。
她突然有些懷疑這樣的她,他會認出來嗎?
韓北梔咬了咬唇,佯裝淡定的敲了敲門,兩長一短,這是她的習慣。隨后,她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包間里十分熱鬧,變成成年人后,一個一個都逐漸變得更加擅長交際了。門一響,有些靠門坐著的人頓時意識到有人來了,便抬了抬頭,但見是她,頓時又坦然的瞥開了眼。
她隨意掃了一眼,沒有看見她想找的那個人便隨意地找個角落坐了下來。
她從手提包里掏出手機,看了看自己剛剛收到的正躺在郵箱里的幾份病歷,淡定地研究了起來。
畢業(yè)七年,每年同學聚會,她都是這樣,毫無存在感地來,又毫無存在感地走。
她每次的到來都是為了那個人,可是他從來沒有來過。
高中時期要好的朋友在高考結(jié)束后都逐漸失去了聯(lián)系。卓依依高考不利,被家長送出了國;楚繹……他好像沒有回過江城;路銘軒倒是一直有聯(lián)系,只是聯(lián)系不深。
她這七年時光,總是在忙碌與回憶中慢慢流逝,一點一點的化作流螢飛逝。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韓北梔盤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便跟高中時期的班長打了聲招呼打算先走了。對于她來說,沒有那個人的同學聚會,她參加的毫無意義。
走出包間門的那一瞬間,她有些輕松,有些憂傷,還有一些藏在骨子里的難過。韓北梔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的那一瞬在走廊那一頭,看見了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
她見他左手插著褲子口袋,右手似乎在抽煙,對著走廊那邊的墻吐出一串長長的煙圈。
韓北梔盯著那個背影盯了好幾分鐘,連眼睛都不敢眨,待眼睛有些酸澀了,她低下了頭,眼中有淚花在隱隱轉(zhuǎn)動。
那個男人抽完了那支煙,隨后轉(zhuǎn)過身,似乎看見了她,卻又好像沒有看見般。他筆直往前走,而后將左邊口袋里的手機順手掏出,低頭似乎回了一條消息。
韓北梔鼓起自己全部的勇氣,抬起了手想要攔住他,卻在他與她擦肩而過的那一刻,見到他的目不斜視,頓時她將自己剛剛鼓起的勇氣氣球親手戳破了。
他似乎真的認不出她了。
韓北梔低下了頭,眼睛里充滿了委屈與失望,她沉浸在自己的難過中,卻沒有聽見那個男人在她身后停下來的腳步聲。
“韓北梔,好久不見?!蹦弦琅f背對著她,以他以前慣有的語氣說了這樣一句話,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好聽。
話音剛落,韓北梔一直盯著自己腳下踩著的那雙鞋子,而剛剛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但是她仰了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她真的有點開心——因為這句話,她等了七年之久。
“莫楠笙,好久不見。”她轉(zhuǎn)過身,看著離她很近的他的脊背,壓抑住自己想抱他的沖動,“莫楠笙,我一直很想你?!?p> 這一刻,她想起來了當年想要帶她一起逃課的莫楠笙;想起來了當年背著她走了很長一段路的莫楠笙;想起來了當年抱著她輕聲安慰的莫楠笙;想起來了當年把所有溫柔都給了她的莫楠笙。
這樣好的莫楠笙,她一直很想。
萍言青桐
第一次在網(wǎng)絡上寫文,希望大家能喜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