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平息了緊張得激烈起伏的胸口以后,自信昂揚的貝拉第一個發(fā)出高興的吶喊聲,左手伸出“V”字手勢,慶祝得來不易的勝利。
“噢噢噢噢哦哦哦!!”
周圍情緒激昂的歡呼聲中,貝拉覺得揚眉吐氣的時候,冷不防臀部被人踢了一腳。
“嘎!”
當她驚呼出聲,連忙轉(zhuǎn)身看著誰會如此不識趣的對大功臣做出這種事來,接著發(fā)現(xiàn)那個暗赤頭發(fā)的人影是誰之后,貝拉在那一瞬間發(fā)出了怒吼。
“陽——?。?!”
“妳說什么鬼天才的勝利,這不是所有人一起解決的嗎?”
“少啰嗦!我說是本天才的勝利就是本天才的勝利!這個可惡的家伙!”
知道對方是看不慣自己耀武揚威,貝拉咬牙切齒地揮舞拳頭而去。但陽也只伸出來一只手抵在她的頭上,就化解了這番小孩子打架一樣的攻擊。
而貝拉只能咬著牙放棄,退后一步之后,狠瞪著對方。
“是啊,的確是大家一起解決的!不過,要是把只會亂揮刀的你的功勞比較起來——沒錯,就是我現(xiàn)在兩根手指比劃的、一粒豆子一樣大小的功勞的話,多智多謀的我就有碗那么大哦!陽你有什么資格踢我!”
“哼,碗那么大的鬼點子很了不起啊?”
“哈,只懂得揮刀的小豆子功勞說什么?!是嫉妒嗎?是羨慕本天才發(fā)光發(fā)亮嗎?!”
“羨慕個鬼哦,妳知道我不讓妳這個小不點進我家門的原因是什么嗎?就是因為怕整天自稱天才的妳會教壞我家的欣兒啊!”
“才不會呢!”
“就是會!”
一個吐出舌頭,一個投以對方鄙視的眼神,激烈的爭吵程度甚至讓圍觀的老魔導師們一時間都忘了去勸阻。
“我說你很窩囊?。≡趺礃?!”
“給我過來矮冬瓜,幾年不見居然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呸,我才不是矮冬瓜了呢!和般若后輩差不多一樣高了呢!”
“貝拉閣下,陽閣下,你們請冷靜一點!”
當兩人越吵越烈的時候,米洛麗斯第一個回過神來,趕緊走上去勸架。
“別管他們。讓兩人互掐上把個鐘頭,累了自然會安靜下來?!?p> 但是,一旁的塔米則風涼話,悲傷地看著自己的箭筒,渾然沒了瀟灑地攻擊的弓箭手風范。
“妳一個小不點魔法師能做得了什么?!?p> “兩位上了年紀的大叔閉嘴!我說是天才的勝利就是天才的勝利。”
當兩人的爭吵還在繼續(xù)的時候,在確認了不遠處的亞爾維斯還活著之后,喘著氣、坐在地上休息的般若看到魔法大學人員中,由人抬著一個擔架前來。
般若瞪大眼睛,立刻轉(zhuǎn)頭看向貝拉。
“對了!貝拉,那個阿爾曼‘命匣’!”
她的話語吸引了原本還要吵下去的兩人注意力,雖然最大的危害已經(jīng)被解除,但他們意識到現(xiàn)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刻。
這個計劃的最初提案者,可以實行的前提是偽造的“命匣”的存在才能進行,珈西亞王國宰相,阿爾曼才能讓人類沒有消耗多少力量就殺死巫妖。
貝拉猶如被澆了一桶冷水一樣,馬上冷靜了下來,她躊躇滿志沒有維持多久,和般若一起奔跑起來,來到放著失去靈魂的阿爾曼的擔架旁。
貝拉立刻拿出了阿爾曼的“命匣”。
而般若凝視著為了保住肉體與靈魂契合性、擁有神圣屬性的白布之內(nèi)的阿爾曼狀態(tài),確認身體沒有腐朽的狀態(tài)之后,同時接過貝拉手掌上的命匣,想要將里面的生命氣息歸還給其主人的時候——
她卻緩緩放下了手臂,神色憂傷不已。
“后輩,怎么了,快把生命放回去呀?!?p> 貝拉焦急的催促,盯著那個逐漸白色的微弱的靈魂光芒,但是般若依然沒有行動。
“我不能?!?p> “什么?后輩妳為什么要說那種話,明明——!”
貝拉不由得睜大眼睛。
但途中,察覺到命匣狀況的貝拉就閉上嘴巴,理解了了一件事情。
她理解了為什么般若說的是不能,而不是做不到。
“……為什么會這樣,靈魂衰弱得太厲害了?!?p> 貝拉看著般若手掌那打開的命匣里面的靈魂生命,顫抖著嘴唇發(fā)出疑問。
“阿爾曼老頭他,已經(jīng)活過了兩次了。”
“!”
因為般若極為細微的話語,貝拉屏住了呼吸,終于明白為什么當時后輩如此的反對。
在會議解散的當天晚上,阿爾曼找上般若的別墅,懇求她不要對這個計劃感到猶豫。當時的老者沒有說話,只是低了下頭,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表達了最深沉的歉意。被一個不惜要犧牲自己來拯救君主的阿爾曼,般若皺著面孔,握緊著雙拳,卻遲遲無法責怪對方不珍惜生命。因為,即使是她復活了對方,阿爾曼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無法蠻橫地決定對方的想法。
半跪在擔架前的般若繼續(xù)的說道:
“靈魂已經(jīng)變得脆弱了,老頭他想必很累了。如果一意孤行強化靈魂的話,就會變得不死不老的存在。也許連人格都會發(fā)生變化。”
“不死不老?豈不是——”
貝拉的瞳孔巨震。般若無言的對應,代表了答案。
“使用外力——奇跡的魔法會變成惡毒的詛咒。而隨意玩弄靈魂的悲慘結果,所有人也見識過了……赫瓦西奧就是一個例子?!?p> 老人穿得很端莊得體,仿佛預感這一次真的會是最后一次的離別,安詳?shù)碾x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衰弱的呻吟聲從般若的后頭傳來。
“——”
呻吟來自于是珈西亞國王,亞爾維斯陛下。人們在這一瞬間緊張了起來,但在般若做出按了按手的手勢之后,空氣中那股警戒的氣息便消失了。
而般若緩緩的站了起來,拿著阿爾曼的“命匣”走到了睜開眼睛的國王身邊,輕聲呼喚。
“亞爾維斯?”
對方睜開了眼睛,虛弱地望向了般若。而在視線交匯的霎那間,般若就明白躺在地上的確確實實是國王友人,不會有錯。
“般若……閣下?”
而仿佛在迷惘著自己在哪里,亞爾維斯在看見般若的身影之后,睜大了眼睛,接著赫瓦西奧侵占自己的身體后,做過的許多事情,所有的記憶在看見她以后,一瞬間的涌向了亞爾維斯,讓他回憶起王宮的慘劇以及種種巫妖王利用自己做出的罪孽。
“我……都做過了什么?”
仰天癱倒在地的亞爾維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顫抖著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的身上透露著濃烈的絕望情感,然后站在崩潰的邊緣,再次抬起了自己的眼眸望向眾人。般若嘗試安慰他,為了避免刺激到對方,同時不知道亞爾維斯取回了自己被巫妖附身時的多少記憶,她注視著國王削瘦的臉龐,謹慎地踟躊著自己的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