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
武館。
醫(yī)療區(qū)306號房間。
鐘離人感受頭很暈,腦袋伴隨著一陣一陣的疼痛。
“我,我這是在哪?”
鐘離人胳膊支撐著爬起,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個潔白的房間,現(xiàn)在自己就躺在一張床上,床上連床單都是雪白。
空氣中似乎傳來消毒水的氣味。
“這是,醫(yī)院嗎?”
鐘離人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果然,是藍白色的病服。
鐘離人用力拍拍頭,仿佛這樣就能驅(qū)趕腦海里的疼痛: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記憶不斷回溯,很快,鐘離人就想起暈倒前的最后一段記憶,頓時面色古怪,急忙拉開褲子檢查一番。
“還好,好像沒什么問題?”鐘離人松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病房的大門忽然打開,一位鐘離人不認識的黝黑軍官走了進來。
軍官皮膚呈油亮的古銅色,粗眉大眼,長的頗為英武。
吳隆漢見鐘離人已經(jīng)醒來,假裝沒有看到對方拉開褲子檢查的行為,驚喜道:
“鐘先生,你醒了!”
看見吳隆漢一身戎裝,鐘離人也意識到這位是武館的工作人員,有些急切道:
“長官好,我這情況……”
知道鐘離人迫切想知道自己情況的心情,吳隆漢搶先開口道:
“鐘先生,距離你的比賽,已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在你暈倒后,我們第一時間把你送到了我們武館的醫(yī)務室,我們的醫(yī)生對你進行系統(tǒng)性的檢查后,發(fā)現(xiàn)你只是因為被攻擊到了頸動脈而造成了短暫性暈厥。
另外,”
吳隆漢頓了頓,有點說不出口:
“我們檢查了你被‘攻雞’后的部位,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大障礙,只是這幾天的,的排尿可能會有些受到影響……”
“我明白了?!辩婋x人很明顯心里放下塊石頭,先是展露出笑容,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有些苦澀:
“所以說,長官,那場比賽,我是輸了嗎?!?p> “這個,”吳隆漢看著鐘離人苦澀的笑,咬咬牙道:
“是的,鐘先生,從規(guī)則上來說,你是輸了?!?p> “這樣嗎?”鐘離人有些悵然若失。
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成為武館編外人員意味著他離武者又更進了一步。
雖然他的確斬殺過一頭1階異獸,但那是他苦心經(jīng)營數(shù)年的結(jié)果,他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預武者。
他今年已經(jīng)三十二了,下一個編外人員選拔就在明年,看似時間不長,可進入武道,時間本就寶貴,他的年紀相對于王宇等人來說,已經(jīng)算大的了。
浪費一年,就意味著他更加不可能成為武者了。
吳隆漢看著鐘離人眉宇間的失落,心里也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傷感。
同為進入武道,每個人都是在拿天賦與時間賽跑。
猛然間,他想起了身后的那位,扭頭對著病房門口惡狠狠道:
“你還不給我滾進來!”
在鐘離人詫異的目光中,王宇雙手提著果籃,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
一看見王宇,鐘離人下意識的打個寒顫,悄悄把腳伸進被窩,偷偷夾緊雙腿。
“還不快給你鐘叔道歉!”
聞言,王宇放下果籃,向躺在床上的鐘離人誠心地彎下腰,鞠個90°的躬,態(tài)度真誠地道歉:
“鐘叔,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該對你做那么下三爛的事,害得你受傷了。
我目無尊長,下手不知輕重,請你原諒我?!?p> 看王宇這個孩子如此誠心地道歉,鐘離人即使心里有氣,也是氣消了大半,見狀,剛想開口,卻被吳隆漢給打斷。
吳隆漢鐵青著臉:
“你還知道你目無尊長啊,你還知道你下手沒輕沒重??!
鐘先生年齡比你大,算是你的長輩,可你卻干了什么!
你出手可以狠點,可沒人要你往下三路打!你把編外人員選拔當什么了!街頭小混混斗毆?。?p> 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很厲害了,心里想著‘啊,我成為預武者了,我可以為所欲為了’
我告訴你,要不是你鐘叔讓著你,你連三招都接不下來?!?p> 鐘離人聽著有些汗顏,實在看不下吳隆漢對王宇劈頭蓋臉一頓罵,連忙道:
“長官,話不能這樣說……”
“鐘先生,我這樣說是為他好,別小小孩子,讓他把路走歪了,”吳隆漢狠狠地瞪了王宇一眼,轉(zhuǎn)頭微笑著對鐘離人道:
“鐘先生,你這次比賽受傷,責任也有我們武館的一份,在這里,我要代武館向你道歉。”
"別別別,”鐘離人連連擺手,“我這次受傷全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也別怪王宇小同志了,他畢竟還小。”
吳隆漢搖頭道:“還小不是可以犯錯的理由?!?p> 吳隆漢看著鐘離人,態(tài)度中帶著公事公辦的認真:
“鐘先生,我們武館重新評判了你的比賽,認為你在這場比賽中,沒有體現(xiàn)真正的實力。
也怪我們疏忽,因此,我們這為你提供了兩套解決方案,希望你能挑選出心儀的一項。”
“方案?”鐘離人滿頭霧水。
“一,是廢除王宇的預賽成績,宣布你才是真正的贏者,”
聽到這,王宇在一旁沒吭聲,只是默默地低著頭,一幅愿意聽從任何指令的模樣。
“這怎么行,”鐘離人也記不清自己是第幾回打斷吳隆漢的話了,著急道:
“那場比賽是我輸了,當時在場的選手都親眼看到了。輸了就是輸了,怎么能說是我贏了呢?”
“可那是因為你沒有爆發(fā)出真正的實力。”
鐘離人急了:“長官,難道你在戰(zhàn)場上還沒抽出武器就被敵人打死了,你還要說自己沒有爆發(fā)出真正的實力嗎?
況且,武館編外人員選拔賽上,好像也沒規(guī)定不準使用下三濫吧?”
“鐘先生,你先別急,”吳隆漢接著道:
“那你是不同意第一套方案嘍。”
“我堅決不同意!明知道是我輸了卻還要假裝贏了,我鐘離人做不到!”
“好吧,”吳隆漢沒有多說,而是繼續(xù)道:“那我來介紹第二套方案:
“二,王宇保留預賽成績,允許他參加下午的復賽?!?p> 鐘離人終于笑了,笑中既有對王宇的欣慰,也有一絲對自己的苦澀。
可吳隆漢話還沒說完:
“同時,允許給予鐘離人兩天后補選,重新參加選拔,并讓王宇在接下來的兩天內(nèi)照顧鐘離人,對其所犯的錯誤負責。
鐘先生,這套方案你滿意嗎?”
“滿意滿意!”
鐘離人此時要被忽如其來的欣喜給填滿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有重新參加選拔賽的資格。
不過,鐘離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好運,這次他能重新參加比賽,是因為武館發(fā)現(xiàn)自己規(guī)則的一個露洞,也是正如鐘離人說的——預賽上沒規(guī)定預武者們一定不能朝下三濫出手。
在擂臺上,預武者們在眾目睽睽下,幾乎沒人會下手出下三濫,來損害自己的名聲。
因此,武館也沒有相應的明文規(guī)定不準出陰手。
也就王宇這個愣頭青,不怕在眾人面前出陰招擊敗了鐘離人。
因此,才有了這次鐘離人的重新選拔。
…………
“王宇,你給我留下,和鐘先生好好道歉。
另外,武館也會重新制訂規(guī)則,文明參賽,不使陽招。
你應該慶幸,自己是最后一個鉆空子的?!?p> 王宇看著吳隆漢走出病房,轉(zhuǎn)身對鐘離人深深鞠躬:
“鐘叔,對不起?!?p> “唉,真的沒什么大事,反正我也沒受到重傷,道歉就不用了。”
知道自己還能參賽,鐘離人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心情舒暢后,也是不知不覺間就暴露了本性:
“話說,小王啊,你那一招撩陰腿真是又快又狠啊,有點我當年的風采了,你是自己學的嗎?”
“啊?”王宇眨巴眨巴眼。
他還以為“蛋裂之仇,不共戴天”,自己這一招后,怕是要把鐘離人給得罪死了,沒想到對方這么和善,而且似乎和他一樣,都是陰……充滿智慧的人。
好像自己遇到的每個壯漢,都是“脾氣很好,待人有禮”的那種。
想到“張紅艷”、“羅武”,乃至現(xiàn)在的“鐘離人”,王宇忽然面色古怪:
欸,自己好像是,“猛男收割機”?
無它小蟲
PS:還有